一个人,很多事情都该另当别论,自有另一番打算。如果别人不想给而非要摆开酒席讨饭去,她不干,一点儿都不想。如果穷的实在没办法可能会勉为其难,但现在情形不同,她才不肯呢。而且毕竟隔了好几层,叔叔大概也拉不下面子,让沁芳为难。
“说的也是,而且好多学校都有补助款,还有奖学金,你学习那么好,一到学校就跟辅导员说说,可以给你帮很多忙的。我哥他们说大学里好像主要还是班干部和辅导员管事儿,学生的事情大多通过他们。如果能进学生会,或者当班干部,跟辅导员搞好关系,就算将来毕业分配工作,也多些机会。”可佳建议道。她家境也不好,老爸比较实际,这些她都清楚。
“恩,我过些天就要去学校了,听说有的学校早早的就接待新生,我没准儿就可以早点儿跟那些人认识。反正留在这里也没什么事儿,我也没多少时间玩儿。”沁芳抿着嘴唇。如果抛开二哥哥,这些真的是她必须做好的事情,很现实也很有压力,但她必须面对。
“你过几天就要走了吗?到了那儿住哪里?一个人……”可佳忽然有点儿担心。
一个孤苦无依的女孩子,很快就要踏上征程,面对茫茫前途,那样一个繁华大都市,她该怎么办?社会?一个如狼似虎的地方,会不会把这么单纯的女孩给吞噬掉?别说错综复杂的立交桥,会让她迷路;别说形形色色的坏人,会打她主意;也别说种种困难会扑面而来,需要她独自面对;光一个人背井离乡,就得忍受许多思乡之苦,却偏偏家乡没有老父母……午夜梦回,泪落何方,辗转反侧,又见晨光……
“我叔叔有个同学,关系还不错,会帮我安排的,你们就放心吧。我小时候也走过一些地方,虽然没到过上海,但出门在外,大概都差不多。步步小心,不肯多说一句话,不要贪小便宜,也别太过好心,大概就差不多了。再则说了,生死有命,富贵在天,有些事情也不用太担心。毕竟世上还是好人多,我不会有事儿的。”沁芳赶紧安慰这两个关心她的好朋友。
“世上”?世上也不过如此,谁能当真弄明白也都想好对策应对下来?还不都是走一步算一步,停在那里回头看看,在向前打量打量,差不多了就再走一步。这路,没有开头也没有结束,不过凭着自己的经验习惯良心和想头就那么走着而已。
“这就好,不过一个人在外,还是多加小心。到了那里就给我们写信,等我们过去定下之后也写信把地址告诉你。以后有什么事儿也可以跟我们多说说,大家交流沟通,相互帮忙。”看沁芳已经做好准备,留英不再多说,不过交代几句。
三人把要紧挂心的话说完,便开始相互打量起来,这考完试了大家都像变了个人似的,有的看着懒散起来,有的看着滋润起来,也有的看着无所适从,倒是沁芳,似乎还是那样。说起别的同学,听说程馨现在还是每天坚持学习,主要是学英语,每天十来个小时的练习。也不跟同学一块儿玩,就是家里的电视,也只看个新闻联播。
“她还真管得住,听说她这次也考砸了,不知道还能不能走得了?”可佳八卦道。
“……”沁芳和留英两个都不清楚没关心,同时摇头不知道。
“呃……她估分还挺高的,是志航说的,我也不大清楚。既然你们都不知道,那就算了。”可佳好奇的看看两个,也有点儿无奈好笑,不过不知道就算了。
这几个也真是的,连同学考得怎么样,将来要去哪里,一点儿都不关心,也真坐得住。知道的说她们懒得管,不知道的只当一个高傲不理人、一个自卑不好意思,还有一个,考砸了自己在家闭门伤心,反正都不是什么好话。不过同学嘛,除了关系好的知道一下,把别人打听那么清楚做什么,到最后不还是同学?
“志航?他怎么会知道?”留英和沁芳都感到疑惑。
“程馨一直都是名人,长得又漂亮,学习又好,而且还有那么多特长,主持的也好,男生当然也很关心喽。虽然没有芳芳出名,当上一届知道她的人也有不少。至于志航从哪里知道的,那就只有问他自己了。对了,你们准备做什么,打牌还是看电视?要不咱们跟他们一块儿玩去吧。刚才听到芳芳要来,他们都毫不激动,尤其是毛楠。”可佳打趣儿道。
呃……那人,还是别提他的好。自从去沁芳那里一次,竟然到她家附近转过好几次,幸好没有别的过激举动,也没有贸然登门,要不然今天肯定就见不到他了。刚才大概也是借口下楼想看看沁芳,被她不冷不热的挡回来,才乖乖的先一旁呆着去了吧?
“他……”这可怎么说才好呢?二哥哥那么明显的意思,而且过了这么长时间,都把他给忘了,这……听着隔壁铿锵有力的“枪毙”、“杀”、“吊”等不绝于耳,到底就在眼前,而且今天又当着这么多人的面,还是得应付一下的。“大概是见过几次,还记得我吧。只是以前听你说过他跟你哥关系一般嘛,今天怎么也来了?”
“他……我也不大清楚。反正第一年回来,好像久别重逢,还挺新鲜的。过年的时候大家都忙着走亲戚,而且假期也没这么长时间。前几天我哥刚回来,他们就约到一块儿各人家里玩去,有时候也到外面玩,打球踢球或者唱歌。谁知道他跟我哥这会儿怎么就好起来了。也许人长大了都会变吧,也有可能是因为我和你。”可佳确实不大清楚,但也有点儿怀疑。
“你和我?咱们怎么了?不会是……”沁芳开了个头,想起去年的事儿,似乎有点儿明白过来,这些人的伎俩,似乎就是通过一个熟悉的人帮忙。大概找利红没用,或者既找利红又找可勇,双管齐下。嘿,功夫不负有心人,还真让他撞见了。
只因家里一直都是莹莹见得他,沁芳可是第一次亲自见他,所以在她看来才会觉得毛楠特别的别有用心,而且有些别扭,不知道该怎么应付。生恐好了二哥哥生气,到时候再收拾他一顿,只怕这回就没那么便宜了;而且好了也怕他多心,日后更难说清楚。如果不好呢,不仅会驳了他在同学前的面子,也担心这同学日后都不好做。
“是啊,他一直都对你有意思。嗳……”可佳兴奋的拉着沁芳,压低了声音责问道,“说实话,你感觉怎么样?我看他挺不错的。不但家里条件好,而且难得他对你这么用心,温柔体贴,而且他妈对你也挺好的。虽然他学校比你差一点儿,可也够好的啦。将来工作还不知道怎么样。就算你工作好,也可以让他养家糊口,你落得轻松自在啊。有个人照顾你,又都在上海,我看再好不过了。”可佳越说越得劲儿,大有“天造地设”佳人一对的意思。
“对呀,芳芳,我看他挺好的。佳佳说他为了你什么都肯做,难得有这么个真心喜欢你的男生,不如先谈着吧。大学里这种多得很,虽然知道你不是那种玩玩的人,但试一下,没准儿合得来,一辈子的大事儿也就解决了。而且又知根知底,又都这么优秀,我看真的不错。”留英难得赞赏附和起来,似乎也非常看好这一对儿。
“行了,打住,到此为止。”沁芳羞红着脸儿赶紧插话道,“没影的事儿。我毛病太多,也太啰嗦,跟他合不来,不用麻烦了,免得到时候吵起架来面红耳赤的我势单力孤可怜。”
这一半是实话,几次说话都说不到一块儿去,别说再深入。如果把跟二哥哥说得那些事儿说给他听,还不知道会怎么分歧呢。当然了,有了二哥哥,那么疼爱她,她才不要去试着跟别人谈呢。再说了,谈什么呢?这个“谈”,都说些什么呀?搞不懂,也不好问,还是……回去问二哥哥吧。至于这里,还是卖乖装可怜先混过去。
“呃……我们都觉得你挺好的呀。而且谁没有性格习惯,不试试怎么会知道。而且两人相处是需要磨合的,哪里能一帆风顺。还没交往呢,就担心吵架,你担心太多了。”可佳对沁芳的借口不以为然,继续婉言劝道。看样子也不知道是真的为沁芳好,还是已经收了贿赂非要做成这个大媒,或者是兼而有之,这情形有时候真的很难分清,谁知道。
“算了,我还是一心把书读好,等大学上完再说吧。三心二意,如果到时候连书都读不好,岂不是要辜负大家对我的期望?还有那么多帮助过我的人,我可不想让人家到时候说我是扶不起的阿斗。”沁芳口气坚决起来,唯恐这人拉郎配,非逼着她上花轿,就大事不妙了。(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