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歆拉着良辰进屋。
良清却只是对司歆行了一礼,便对良辰等人抱拳施礼。
礼毕,他便运起轻功,飞身跃上房顶离开。
几个动作如行云流水,一气呵成。
在这其间,良清没有开口说一个字。
“这个人——”良辰看着他飞身离去的背影喃喃自语,“他的武功,看起来,倒与哥哥像的紧。”
司歆在心里腹诽:那可不就是你哥哥!
“只是——他的肩膀比哥哥要宽,身量也比哥哥高了不少。”良辰看着那个如飞燕般在房顶之上灵巧的穿梭的背影喃喃自语。
那,应该是易容术的技巧吧。
无非是在肩膀和鞋底处垫些布料。
良清,应该是回去保护哥哥了吧。
不知道,一会哥哥他们回来,是以何面目与自己和阿幸相见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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左相府的花园中。
小蝴蝶一个人提着灯笼,漫无目的在花园里乱转。
许是因为冬天的夜晚实在是寒冷,小蝴蝶忍不住一直缩着肩膀,企图为自己增加几丝温暖。
她现在不能回去。
她与司少夫人分别已经好一会了。
不知道,他们现在已经走到什么地方了——
按照时间推算,她们现在,应该已经顺利出去了吧——
为了让不让父亲发现他们已经离开,她必须再拖延一下时间。
虽然真的很冷,但是,还是再过一会儿再回宴会厅吧。
小蝴蝶忍不住抱紧双臂,环住了自己。
她有点想哭。
她不是一个爱哭的人。
可是,现在的这个的情形,却让她鼻头一阵发酸,眼泪就要掉下来。
常言道:易得无价宝,难得有情郎。
一直以来,她虽然不得有情郎,但是,她好歹还有无价宝。
可是现在,她已经知道,这无价宝是竟是载着一个女子对自己丈夫满心的爱恋。
这无价宝,也不能留了。
不行,不能哭。
若是现在哭泣,泪水挂在脸上,冷风一吹——
若是在脸上形成冰渣——
不能哭。
她早就告诉过自己。
就算没有丈夫的疼爱又怎样,她一样可以好好的过下去——
她拼命为自己打气,却又忍不住幻想桓羽生现在的情形。
想必,他一定在烧着壁炉与地龙的温暖的宴会上,喝着美酒,吃着美食,与别人肆意畅谈吧。
他会发现自己很久没有回去吗?
小蝴蝶冷笑了一声。
她是在嘲笑自己。
早已经确定的事情,怎么现在,自己还在抱着甚至可以称得上是可笑的愿望呢?
她一遍嘲笑着自己,一遍却又忍不住幻想桓羽生发现自己许久没回去,出来寻找自己的样子。
他会不会一脸焦急的抱着自己的大氅到处跑着,喊着自己的名字找自己呢?
如果会的话——
他找到自己的时候,会不会一脸既是担忧又有点庆幸的神色把自己拉进怀里?
他会不会用他的双手握着自己的手,运起内力,将他的热量传给自己?
想着想着,她又忍不住唾弃自己。
不是已经告诉自己,既然不得丈夫喜爱,就好好守住自己的心吗?!
怎么还是会忍不住的幻想呢?
可是——
等等——
远处,好像真的有个人来了!
来人,还抱着一件大氅!
果然,就像古人说的,思想其实也是有力量的,啊?
自己,真的把桓羽生召唤来了?
小蝴蝶不自觉地绽放出了一个简直可以堪称融化冰雪、让大地回春的温暖笑容,用饱含热度的眼神望着来人。
可惜,随着来人渐渐靠近,小蝴蝶的笑容,僵在了脸上。
来人,很明显不是桓羽生。
无论从身形、步伐、还是气质,与桓羽生,相距甚远。
来人的个子很小。
以他的小身板,抱着小蝴蝶那件狐狸皮里的鹤氅,显得很是吃力。
走路,一步三晃。
小蝴蝶那件宽大的鹤氅几乎已经把他的人全都遮了个彻底,鹤氅的高度已经高过了他的眉毛。
似是因为抱着那件宽大沉重的鹤氅,他有些看不清路。
再加上一只手还要提着灯笼,更为吃力。
小蝴蝶看着,有好几次,他都险些摔倒。
小蝴蝶叹了口气,提着灯笼走进他。
“月知恩,谁吩咐你来的?”
“没人吩咐我,”月知恩愣头愣脑的回答:“我在外面侍候,听见谢大人的夫人说你与苍顺城的叶姐姐出去许久还没回来,我想着你们在宴会上穿的衣服大都是羽纱羽缎的,肯定抵挡不了这园子里的寒风,便去找枫露姐姐拿了您的衣服出来找你们了。”
小蝴蝶伸手从月知恩手里接过自己的大氅,刚刚要穿上,却见月知恩已经做出了要服侍她穿衣的动作。
小蝴蝶笑了笑,自己穿上了大氅,“还是我自己来吧。”
月知恩讪讪的放下了手,“夫人是担心我侍候不好吗?”
“不是。”
“那是为什么?”
为什么呢?
小蝴蝶也说不清为什么。
也许,她的理由,与叶幸是一样的。
看着那与自己丈夫酷似的脸,她的声音就不自觉的放柔了下来。
倒不是说她有将对丈夫的爱意放到月知恩上的意思。
只是,只是看着他。她就不自觉的想对他好一点。
也许,只是为了让自己冰冷的婚姻里有一丝暖色吧。
“不过,”小蝴蝶像是突然想到了什么,“你方才说,你是知道我和你的‘叶姐姐’一起出来的?”
“是。“
“那,你怎么只拿了这一件呢?你就不担心你的叶姐姐受凉了吗?”
按理说,月知恩是不应该知道叶幸他们已经离开的事实的。
但是,若是连他都知道叶幸已经出了左相府——
那,是不是说明,爹爹早就发现了这一切,已经派家丁去追他们了呢?
“我是左相的家仆,是夫人你的家仆。”月知恩一字一顿的说,“我不会内外不分的。”
小蝴蝶摸了摸他的头,放下心来。
看来,不是自己想的那样。
小蝴蝶的手在月知恩的头上并没有停留多久,月知恩却感觉,自己的头上像是有人在上面放了一个温暖却不会灼伤自己的火炉。
暖和和的。
这种温暖从他的头部渐渐蔓延至全身,他忍不住打了一个激灵。
“怎么?你冷啊?“小蝴蝶笑着问他。
“不,不冷。”他现在浑身发热,怎么会冷呢?
真是一种奇怪的感觉。
他现在觉得自己浑身的血好像都在逐渐升温。
这是,从来没有过的感觉。
“我之前不是说过,你叶姐姐和苍顺城二公子送你的那些衣服,你可以在府中穿着任意行走吗?”(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