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嘉妮听见沈宥白的声音,知道杨玲的下落,心里顿时踏实了。
“我让我朋友过来接她,能不能麻烦你在这之前守着她,我怕她乱跑不见人影”薛嘉妮握着电话解释。
“嗯”沈宥白瞥了一眼河滨广场角落仰躺在晾椅上的杨玲,眉头皱了皱眉还是答应薛嘉妮。
“谢谢你”
“清清,杨玲在南溪河滨广场”薛嘉妮赶紧给谢巧清打电话,说了地方叫她把人领回来,去卧室告知父母说最近杨玲有事要住在她们家。
等到快要中午,谢巧清才把人送来。
知道杨玲她们要来,薛爸爸薛妈妈出门买菜去了,薛嘉妮让谢巧清把人送回卧室,杨玲嘴里迷迷糊糊地嚷着许阳的名字。
“闹得这么凶啊,这回得几天啊”一上午忙上忙下的谢巧清扶着腰喘气道。
“不知道啊,先让她们彼此冷静一段时间吧”薛嘉妮从衣柜里翻出新被套给她盖上。
“你这腿伤还没好,要不玲子上我那去吧”谢巧清看着薛嘉妮不灵活的右腿劝她。
“你跟小明哥刚结婚,玲子住你那不方便,我反正也要再养半个月,正好有时间陪陪她”薛嘉妮看了一眼杨玲,转身看向谢巧清。
“哦,对了,我正想问你,你怎么知道杨玲在河滨广场还有当时我看见有个帅哥正照顾她”谢巧清想起刚才的男人,眼里亮起一样光泽,啧啧啧,也太特么帅了。
“呃,说来话长,我认识那个人,他正好看见杨玲才给我打了电话”薛嘉妮站累了坐再床边,不去看谢巧清八卦的眼神。
“啧啧啧,好帅的男人,你们怎么认识的”此时谢巧清到有时间问起薛嘉妮的八卦,精神奕奕的目光落在她身上。
“别乱想,我跟他没什么,你别一脸八卦的看我,先处理玲子的事啊”薛嘉妮调转话题,她不知道沈宥白如何得了她的电话,也不知道好好出院的一天居然遇见这等事。
“好好好,我不问,不过我看你们挺配的”眼看薛嘉妮瞪了她一眼,谢巧清笑了一声不再打趣她了。
薛嘉妮从客厅药盒了找出醒酒药给玲子喝了点,见她脸色没那么泛红了她们才放心。
中午,薛爸爸在厨房烧菜,薛妈妈来卧室找薛嘉妮,闻见屋里酒气皱了皱眉,到没说什么,叫薛嘉妮出来再阳台上说话。
“杨玲怎么了?”薛妈妈问起。
“她跟许阳闹了点别扭”薛嘉妮说。
“嗯,现在的小情侣吵架没个数,过几日就好了”薛妈妈摇头,自个去厨房帮薛爸爸打下手。
中午,杨玲没醒,薛嘉妮留谢巧清吃了午饭才离开。
窗外春风吹拂香樟树,繁枝连叶发出沙沙声好似海浪一般,浪潮此起彼伏,没有尽头。杨玲朦朦胧胧地张开眼睛,白色天顶上挂着一轮明亮的琉璃花灯光。
她虚眼看不清楚,又抬手去揉眼睛还是朦胧,头疼的厉害,醉酒的后遗症糨糊了整个脑腔。
“醒了?”一旁沙发上的薛嘉妮放下书,拿起拐杖走过来俯身看她。
“嘉妮,我在你这里睡着了”杨玲撑着上半身做起来,目光所及处渐渐熟悉,这里是薛嘉妮的房间。
“嗯,这几天你就在我这里吧”薛嘉妮看她醒了去外面给她接了杯水。
杨玲喝了几口,润了润沙哑的嗓子,眼框里的泪又接着出来。
“说吧,怎么回事”薛嘉妮拿纸给她擦眼泪,她很少见着杨玲这副模样。
“他怀疑我跟我师兄”杨玲低声抽泣,眼里的泪如雨一般挥泪而下,着实让人心疼不已。
薛嘉妮抱着她安慰:“叶品钧?没事的,我们找他解释清楚,你们生活了这么些年,彼此怎么可能舍得”
难怪许阳生气了,就上次叶品钧跟她的暧昧举动,薛嘉妮都看得出来叶品钧对他这个小师妹拂照太过亲密,何况理工男直肠子的许阳呢。
杨玲窝在她肩膀哭了好一会儿才罢休,薛嘉妮看着自己皱巴巴的外套叹气,这得好好跟许阳解释了。
下午,薛嘉妮拖着不肯见人的杨玲去外面超市买些洗漱用品,她腿脚不便大半靠着拐杖和杨玲。
接下来的几日,许阳没有一个电话,人跟消失了一样。
刚开始杨玲还有些憋屈的跟他斗气,见人一点也没有回转的音讯,有些憋不住着急,上班也没了积极性,明明明艳职场女性这几日憔悴的不成人形。
事务所里叶品钧问了几次,杨玲眼眶泛红摇头不说,工作中也出了点事,薛嘉妮看她精神越来越萎焉,心中疼惜不已,谢巧清电话短信问了几次,也跟着心疼。
如此到了周五,薛嘉妮受不了拉着杨玲去许阳公司堵人。
那知前台说许阳生病住院没上班,杨玲听了着急,拉住前台小妹问他在那个医院。
前台小妹看着拄拐杖的薛嘉妮,又看狂躁的杨玲,那场面活脱脱的滑稽。
杨玲拿出手机翻出照片,指着许阳和杨玲的照片说他们是男女朋友,前台小妹看了几次眼里在诧异的目光中给了她地址。
薛嘉妮跟杨玲打车去医院,问了住院部大楼护士得到病房号,两人坐电梯上去。薛嘉妮捏紧着杨玲紧张出汗的手,挨个找病房在最里面找到。
杨玲踟躇不前,心底那股担忧和情切抓心挠肺地,薛嘉妮看不过一点点推她,好容易推到门前拉开门缝,两人朝里看清皆愣住。
当的一声,门被大力推开,杨玲怒目踏进病房看着言笑晏晏地病床四人,其中病床上的人正拉着一人的手。
“杨玲?”病房上的人看见来人朗声喊道。
“阿妮”另外一个温柔的声音蹁跹而入,与这沉闷的病房显得格格不入。
章封眉头横锁,身边的叶沣目光微冷。
薛嘉妮拇指摩擦食指,心里忍不住叹一声糟糕,今天出门忘翻黄历,怎么遇见一群避之不及的人。
“看来是我多虑了,打搅了别人齐人之福”杨玲平静的注视着病床上的人,他的手非但没有放开反而握紧身边女人的手。
“杨玲”薛嘉妮出声阻止。
“许阳,我话本不该说,但你跟杨玲六年了,彼此最了解对方,杨玲是什么人你难道不清楚嘛!”薛嘉妮皱眉不去管其他人的眼色,她的好姐妹如此被误会,她不能袖手旁观。
“我……你问我,我也想问她”许阳低压着嗓子咳嗽,他身边的女人心疼地拍拍背给他披了件外套,抬头望着杨玲和薛嘉妮:“你们误会许阳了,他整日喝酒胃穿孔住院治疗,身边孤孤单单每个人照顾,作为朋友我才过来照料他的”
“我误会,你们手牵手的那么热火,我这个正牌女友都觉得汗颜,既然你许阳襄王无意,我自然成全了,不就是分手吗?可以的,这世道谁离谁不能活!”杨玲忍住眼眶里的泪,倔强的瞪着病房里的人。
“杨玲你别说了,许攸这事情是杨玲和许阳的,你别插手,就算真的分手,也让他们自己说清楚”薛嘉妮拉住想要走的杨玲,目光略过病房里的其他人。
“让他们两个人谈谈吧”章封带着叶沣,有嘱咐着许攸出来。
叶沣看了看章封,看他出去自己也跟着出门,宝蓝色风衣如花般动人,她缓步在薛嘉妮面前停留一会儿,低眉有些意料又惊讶的看了一眼薛嘉妮。
许攸看章封他们出去,许阳也没阻止,不情不愿的跟在他们后头出门,薛嘉妮推着气鼓鼓的杨玲过去让他们自己谈,自己关上门出去了。
春光总是稍纵即逝,刚还暖烘烘的阳光此刻只剩下冰凉的触感,走廊下嫩绿的枝条柔曼风中,迎春花落了一地明黄花蕊,形形色色的人影如蜉蝣一般渺小,洁白的云游荡在空洞无趣的天宇间,彷徨无处的像散落的柳絮。
走廊一头,章封他们低声交谈,另一头薛嘉妮处着拐杖看向许阳的病房,却不知道他们聊得怎么样了。
薛嘉妮看着空空的走廊,从来不知道住院部大楼这么宽敞,平日喧闹的走廊现在没见着几个人影,更能听见许攸低声装委屈的话。
“阿妮,你的腿怎么了”那头章封看向她,突然漫步走向她,语气一如既往的温柔疏离。
薛嘉妮看着高大的身影背着阳光而来,眼前的一切顿时笼罩在他的阴影里,那股压迫感和烦躁感忽而缭绕起来。薛嘉妮偏头看了看侧脸看过来的叶沣,瞬间捕获她眼里的讥讽。
“受了点伤”薛嘉妮强制冷冷回应,忽略其他人目光中的深意。
“有时间吗,难得碰见大家聚一聚吧”上回薛嘉妮没来,章封心底不是不遗憾的。
“你看见了,我没空”薛嘉妮指了指许阳的病房拒绝他。
章封没想到她会直白拒绝,潋了潋眉心,一时间也无话,气氛倒是尴尬起来。
薛嘉妮右手数着数等的心焦,如果眼前没有这几个碍眼的人,她可能还会欣赏一下今天医院的大好春光,可惜无心成赏。
等了差不多二十几分钟,薛嘉妮看见杨玲从病房出来,眼眶红的吓人,什么话也不说拖着薛嘉妮走人。
一路上,薛嘉妮扭着她问,均被杨玲一句分手结尾,她不哭不闹很平静的诉说许阳对叶品均的介怀。
薛嘉妮不明白许阳的疙瘩长成了毒瘤,终让他尽然舍得断了跟杨玲六年的感情!
她不明白男人的绝情堪比刀刃,她不明白六年的相守抵不过信任!
薛嘉妮不明白,如今这个时代,感情,最不值钱!(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