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答非所问,只是说了情人间的实话。”斜飞入鬓的剑眉下,一双炯然有神的黑眸凝视着花前月下的心上人,突生感慨的说,“如果你有实体该多好。”
有实体……钱蓉的眸光一黯,投落到眼前的花海中,“是啊,我也说有个。像现在这样真的好无趣,看着心痒,却偏偏碰不到……”
突然伸手指了指自己,赵炎煊瞬间变脸,眉眼弯弯的问:“我?你是说我的英俊让你心痒难耐,却又偏偏碰不到吗?”
冷汗刹间滴落,钱蓉当场不给面子的猛摇头,“我是想说昙花!都碰不到昙花!你别自作多情的随便打断我的话!!”
在没有穿越之前,她本以为自己够没羞没臊了,不想竟天外有天人外有人!
也许真如他所说的那般情人眼里出西施,她两腮红红的,低头望着自己的脚尖暗搓搓咒骂他的模样,落到了赵炎煊的眼中竟成了无措与娇羞,撩拨的他心跳失了序。
“真的只有我在自作多情?”赵炎煊扬唇轻笑,透着几分痞气,“我每次打趣调侃你,你都很紧张很无措,当真心里没鬼?”
“没!!我心里没鬼!”像是证明自己所言不假,又像是要自我说服,钱蓉伸出两根手指,暗搓搓的发着誓。除了声音挺大挺干脆外,这个誓发的一点底气与诚意都没有。
“哦,那还真不巧——”在钱蓉迷惑不解的目光中抬手捂上自己的心口处,一字一句的缓声道,“我的心里倒是有只女鬼。”
有些微风掠过,吹起了他如墨玉一般的黑发,以及宽大的黑色披风,月色投落在那俊美无双的容颜上,完美的诠释了玉树临风一词。
望见他那幽深如古潭的眼,钱蓉心跳突然加速起来,噗通~噗通~打破了夜的静谧。
“你你你说说说什么呢……我、我一句都听听听不懂……”不想让他看到自己的羞窘模样,她急忙转过身,两只小手不安的互绞着。
活到这把岁数,被告白也不是第一次,听到的情话也远不止这般肉麻,却——从未像现在这样面红耳赤过。
蓦地,一只修长又不失指节分明的手伸到她的面前,抬眼对上的是他那似是载满了满天星辰的眼,耳边响起的是那温柔的似乎可提炼出蜜的声音,“我们去那边看看。”
“嗯。”没有拒绝,甚至还有迟疑,钱蓉伸出了自己的玉手,轻轻的覆上他的。
即使他们现在彼此碰触不到,但……
“你之前说过,向着星空许愿会灵验,那我现在便许一个吧。”赵炎煊突然停下脚步,侧脸看着她,眉目轻柔,“神明在上,我赵炎煊愿与钱蓉,一直都像现在这般,携手相伴,直至终老。”
“嗯哼!”面对着他突如其来的誓约,钱蓉又一次猝不及防的被撞了心房,双颊绯红的瞪他,“这么高调的秀恩爱,你就不怕让天红了眼?”
“怕啊,自从遇见了你,且明白自己对你的心意后,我就变得胆小怕事了。”只要是关乎你的,我就一点风险都不敢冒。
“说得好像我美的有多倾国倾城似的。”
“遇见你之前,我对西子的印象只局限了书本中华丽辞藻,如今想来,她至少要长得你这样才算名不虚传吧。”
简简单单的一句情人眼里出西施,硬是让他说的撩拨心弦,钱蓉避开他灼热的目光,“嗯,西施啊,呵呵……唔,等我有了实体,我想去西湖看看,对比一下它千年之间的变化。”不知该如何回应他的她选择了试图转移话题。
即使不是很懂她话里的意思,也明知她是有意逃避自己的真情告白,但赵炎煊还是郑重的点头许诺,“好,到时我陪你去!随便再带你去喝那儿最有名的状元红!”只要她想,他愿意陪她走遍海角天涯。
“好啊!我平日里最喜欢喝酒了,不过我事先说好哦,我没有银子……”
“你有我就够了。”
“人要脸树要皮,你倒好,既不要皮也不要脸了!”
“我只要有你就够了,脸皮嘛,无关紧要。”
“……”
“咦?你刚刚说什么,你最喜欢喝酒?”
“嗯,没事就会倒上一杯。”
“那你的酒量如何?”
“与我的人品成正比哦。”
“哦,”赵炎煊点了点头,“那我还是改带你去喝那儿最有名的藕粉吧。”
“为什么啊?!”
“没什么,就是突然间有点不放心。”
“……什么意思?”将手从他的大掌中抽回,钱蓉腮帮微鼓的瞪着他。
眼珠子快速的转动一下,赵炎煊竟倏地凑近她,痞笑着,“意思就是——我想亲你了。”
想一巴掌拍掉他脸上的贱笑,奈何碰触不到。
等等!!
双眼一亮,钱蓉回了他一个同样无赖的笑,“行啊,只要你亲的到,我就让你亲个够!”
“好,一言为定!先欠着吧,待你有了实体再补上。”
“嘿!不带这样赖皮的啊!我什么时候说过要欠着了……”
“可你也没说不让欠着啊,好了,就这样说定了。”
“……我没答应啊!没答应!”
漫山昙花,满天繁星,夜风习习,一对璧人并肩而行笑语晏晏,美好的让天红了眼。
“蓉蓉,等你有了实体,我们再来这里看昙花,可好?”
“好。”
“不过,方才说好了欠我的东西,有了实体后还是要还的哦。”
“你在说什么?啊啊啊,我失聪了,什么都没听到……”
跟着赵炎煊回到他的寝室,钱蓉迎面便看到一位黑袍银发男子姿态慵懒的坐在圆凳上独饮着清酒。
嚯!双眼猛地一睁,像是见了鬼的指向那人,“他、他就是……”那个出现于浓雾中的神秘男人!
“他就是你此前名义上的夫君。”赵炎煊打趣道。
“噗!”长风口中的清酒险些喷出,在很是鄙视的瞟了钱蓉一眼后不满的看向赵炎煊,肃声道:“王爷,适可而止,有些玩笑一直开就没意思了。”
该神秘男人与赵炎煊之间的对话让钱蓉惊呆了,他、他就是那只好吃懒做还喜欢有事没事欺负自己的黑狼?天啊,他怎么会变成人……咦,不对,他刚刚瞟自己的那一眼是几个意思嘛?!想到他之前在浓雾中那番耍弄自己,新仇加旧恨,心底顿时怒火腾腾。
撇了撇嘴,用着同样鄙视的语气,“啊,原来你就是那只经常半夜爬墙去偷鸡腿吃,还喜欢有事没事对着镜子自我欣赏的大黑狗啊!怎么就突然间变成了人?嗯,这么一看,还真有几分人模狗样。哈哈哈哈……”
赵炎煊:“……”我的蓉蓉啊,你这张嘴~
长风的脸色顿时沉了下来,双手环胸定定的看着她,倏地冷冷一笑,“相比于某人危难之际不畏裸奔的气概,在下唯有甘拜下风!”
钱蓉脸上的笑容一僵,“呃……”靠,这互相伤害还真是伤得彻底啊!
就在她与长风两人大眼瞪小眼,互不退让之际,一道冷冷的充满了危险讯息的声音徒然响起,“你都看到了?”
长风一惊,秒怂摇头:“当时雾太大,挡了视线!!”
“当真?”虽然声音很轻,却酸的足以呛死人。
“天可作证!”竖起两根手指,一副认真起誓的样子,“如果有半句假话,就让我未来的另一半年少痴呆……”
看着长风那暗搓搓的两根手指头,再听着那似曾相识的台词,赵炎煊剑眉不禁一拧,他怎么有种身边的人都在无形中被近墨者黑了的感觉,一个比一个行事不靠谱了。
疑惑的目光慢慢的移向疑凶钱蓉的身上,仿佛在看一匹害群之马。
察觉到他眼里的困惑,钱蓉不由有些心虚,硬着头皮干笑着。
天可作证!她真的没有特意教过长风这些乱七八糟的东西啊,或许只是挂在嘴边的次数多了,被那家伙学了去吧。
赵炎煊敛去脸上的笑意,正色道,“言归正传,事情办得如何了?”
长风伸手从怀中掏出一叠画卷,丢到钱蓉的面前,“这些都是刚断气的,趁着没有被封棺之前挑一个吧。再不满意的,你就等着被黑白无常发现逮去地府受审吧。”
“黑白无常?哈,真的存在?”钱蓉撇了撇嘴,一脸的不相信,心底却是没底的。毕竟连自己这个绝世美人都能变成兔子,又挫又没品的黑狼也可以变成俊男了,这个世上还有什么事是不可能的?
“不信的话你就在这坐着,等着他们主动上门来找你。在这等待的过程中,你还可以悠闲的想想到时该如何回答他们,本不属于这里的你到底是怎么来到这里的?”长风白了她一眼,没好气的说着。
“呵呵……我觉得我跟他们还是没有见面的必要。”对上长风那似乎洞察了一切的黑眸,被戳中软肋的钱蓉一边干笑着,一边抬手轻挠着自己的脸颊借以掩饰心虚。
靠,这只大黑狼到底是什么来头啊?该不会像那些玄幻小说里写着什么万年狼妖,或者是某个妖精种族里的太子爷吧?(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