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不了那么多,她后腿一撒,猛得窜了上去,正好一头撞在德歆郡主的手腕上,肚兜落地。
突如其来的变动惊得德歆险些尖叫出声。
于是,在这不该相遇的情形下两人打了个照面,也对视了许久,钱蓉本想着如今的自己不过是一只兔子,对方应该不至于把炉火撒在自己的身上吧。
哪想那德歆郡主在压下惊悸后竟径直冲她走来,俏脸微恼,嘀咕道:“这么肥的兔子凭什么就得留给那个女人吃?煊哥真偏心。”说着,挽起一只袖子,“哼,我现在就把它拎回去给父王红烧下酒。”
烧你大爷啊!你个妒妇!钱蓉闻言大惊,转身就往房门的方向跑。德歆也不甘示弱拔腿就追:“哎呀,站住,撞死了就不新鲜啦。”
钱蓉此时真是恨不得找个柱子一头撞上,哪怕为此变成智障也再所不惜!
钱蓉使命蹬着肥胖的四肢,却发现这只兔子根本就是平日里懒散成性严重缺乏锻炼。此时的沦落成猎物的她是连钻狗洞的心都有了,偏偏那个变态男人把这个房间装修得该死的严实,墙面上别说洞了,连条缝都没有!
两天没进食的钱蓉体力渐现不济,外加过于圆滚的身材更是拖了她不少后腿,好在那德歆郡主的动作也挺拙劣,占着一些前世偷盗逃生技巧的险险避过了几次德歆探出的夺命手。
身后的德歆追出了火气,动起了真格,抄起一把凳子便往钱蓉身上掷去,丝毫不顾自己尊贵的郡主身份。
混乱中,钱蓉的脑袋被桌腿撞出了好几个很有触感的大包。这一刻,她感到前所未有的难堪、悲伤和绝望,她发誓!血誓!若今日她被人红烧了,她必成厉鬼揪出那个该死的付伟,劈头盖脸的吐对方一脸血,若不是他那个狗屁的伟大发明,她岂会落到这个下场!
脑中的咒尚未诅完,后退一痛,德歆大力的将钱蓉倒拎了起来,任由钱蓉余下的三条腿如何挣扎也不松手。
“哼,你这肥兔,看我怎么收拾你。”丧失郡主气质的德歆逮了钱蓉便往木窗走去。
钱蓉几乎快把骨头都挣断了,连带着肥胖的肚子来回晃动,晃得她肠胃在翻腾,想吐。
德歆一手将窗棂往外推了些,一手拎着钱蓉,将肥胖的她使劲往外推。门外有人接应。
“咦,你这是在做什么?”一道男子平淡温润的声音此刻如天籁般出现在钱蓉的耳后。
钱蓉闻言急急扭头,在生死一线间看到白裳紫袍的男子倚在门边,阳光落在他身,仿佛替他披上了一件名叫慈悲的袈裟。此时,他就是她的救命佛!
德歆闻言玉手一抖,支撑窗棂的叉竿滑落,好巧不巧的落在钱蓉肥肥的屁股之上,生生的将圆滚的她卡在了窗棂之间,动弹不得。
德歆郡主一反方才剽悍泼辣的姿态,急忙撒开双手,任钱蓉独自在窗棂上扑腾。绞着衣角,俏脸微红,窘促道:“我……啊,煊哥,这只肥兔想跳窗逃跑!”
灵光乍现,为求自保,高贵的郡主决定出卖兔子。
兔子会跳窗?莫名背上黑锅的钱蓉双腿一抽,如同死兔一般半挂在窗棂之上,这年头,兔子也不好当啊!
此时的她分明就是一只戴了帽子的兔子,冤!
“我是问你怎么又出现在这里?”九王冷着脸追问,同时抬腿迈了进来。
“我,我是看它想跳窗逃跑,所以就想着替你捉住它。”指向被卡着正牢的钱蓉,一脸的正义凛然。
哦,钱蓉一爪拍上脸,这姑娘的脑袋是米糊做得吗?简直愚不可及!
“是吗?你出现在我的书房里是想替我捉跳窗逃跑的兔子?”九王嘴角噙着淡笑,往前走。
德歆吓得往后退,不料九王却越过她,直接忽略其的存在走到窗前。
钱蓉后腿又一阵生疼,被人强行从窗棂上扯下拽进一个暖暖的怀里。
清爽淡雅的香味浸满了鼻腔,呃,这家伙居然撒香水,可奇怪的是,这香味漫在他的身上居然不给人一种娘炮的感觉,甚至还觉得很好闻。
然而这个男人接下来的一句让她有种就地灭了他的冲动……
“这只兔子重度脑瘫。”说着,还很是怜惜的轻抚下她的额头,神情慈悲。
“啊……呃,脑瘫?对不起,我不知道。我只是……”德歆郡主的手指绞得更用力了,眼眶微微泛红。她早该想到这只兔子会长这么肥定是有问题的,这下好了,谎言被戳穿,煊哥会更讨厌她了。
“煊哥,其实我只是想多看你几眼,李凯已经派人向我父王提亲了,而皇伯伯也默许……”事到如今,还是招了吧。
九王挥手打断德歆的哭诉,“好事啊,本王恭喜你觅得如意郎君。”
德歆脸色煞白,红唇轻颤,怔怔的望向九王,两行清泪无声的落下。
室内登时一片沉静,连钱蓉都忘了扑腾。
许久,哽咽的声音响起,“煊哥,我等了你这么多年,难道你真的一点都不知道吧?我明明喜欢你喜欢的那么明显,明显到连傻子都看得出来,为什么偏偏你就无动于衷呢?”说吧,把压抑心里多年的苦与恨都说出来,否则只怕再也没有机会了。
她声色颤抖,听得连钱蓉也于心不忍,唉,又是一个痴情少女,试问,古今多少痴情种。
“哎呀,真得很抱歉,但凡是皇室之人,皆知本王是一个比傻子还傻的人。”言下之意,他就是看不出来。
钱蓉骇然的张开嘴,哑口无言,这个男人真的够狠够绝,他与她是有多大的仇啊。
但不知为何,他的话听起来又是那么的悲伤。
他到底是一个怎样的男人?
德歆郡主借着书桌稳住身子,深吸数口气,“赵炎煊,你是一个没心没肺的傻子。”说罢踉跄而去。
九王赵炎煊耸肩淡笑,冲她挥了挥手:“慢走。”紧接着便毫不留恋的转身关上房门。
扔了肥胖的钱蓉,颀长的身体陷入铺有虎皮的太师椅,一手撑额,双眼微闭,俊脸清沉。
这副模样哪有一丁点傻子的影子啊。(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