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眼前那虚缈不定的白色身影,老国师危险的眯了眯,倏地拔出怀中的拂尘,以着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向其迎面劈去,“何方妖孽,在本座面前还不快快束手就擒!”
会武功的人不一定会法术,然会法术的人往往都会点武功。
而老国师则是两者皆优,不仅法术举世无双,就连武功也是高到可以挤身一流高手之列。
于是乎,借用钱蓉的话,在他的逻辑思维里,在他用施了法术的拂尘与深厚内心的双重夹击下,无论对方是人还是鬼,都将插翅难逃!
然而,马有失蹄人有失手,饶是法术与武艺双绝的国师也有失算的时候!
千想万想,老国师就是没有想到自己会在众目睽睽之下,径自穿过那道虚缈白色身影,直扑扑的趴在厚实朱门上,完美的呈现了一个人型大字。
那一瞬间,他仿佛看到了星星,整个人直接傻了!
而做为罪魁祸首的白影则在他趴上门的那一刻华丽丽的消失了。
“嗤!”白林极不给面子的第一个轻笑出声。哈哈哈哈!那个老匹夫的拱门姿势好销魂啊!
偷鸡不成蚀把米的老国师被这道轻笑声给彻底的激怒了,回过头面容扭曲的咆哮道:“谁?到底是谁敢在本座面前故弄玄虚装神弄鬼?!识相的话,就给本座……”后面的话在转身看到赵炎煊那冷得可以冻死人的眼神后,识相的咽了回去。
赵炎煊上前一步,俊眸微眯的看着眼前这位丝毫不将自己放在眼里的老东西,淡淡一扬唇角,不冷不热地问道:“敢情在老国师的眼中,皇祖母的灵魂也是妖孽?”
如水的月色之下,他一身精致的黑袍,面容绝美却微抿着薄唇,表情看上去有几分冷酷,让人不禁有那么一瞬间的恍惚,曾经那个单枪匹马横扫千军、美貌与威名并存的战九王又回来了!
看着眼前的俊美少年,老国师顿时变了脸色,内心一阵发寒,好一会儿,才闷声闷气道:“贫道不敢!”
越过他,赵炎煊迈上台阶,走到正堂的失门前,扯下其中一张符纸,捏于两指间好整以暇的把玩着,静了一下侧脸瞥向老国师,看似随意的问道:“敢问国师可曾探查出什么了?”
目光落在被他捏于两指间仿佛在无声嘲讽的符纸,老国师目光一沉,透着几分阴鸷与毒辣,面上却强笑着:“贫道不才,还望王爷恕罪!”
目光轻飘飘的掠过老国师的脸,赵炎煊笑意吟吟的将最后一块遮羞布扯去,于众人之面直戳老国师内心的所思所想,“不知老国师是否还坚持此事乃本王于府内私留山野精怪所为?若无此念,老国师为何不走大门走偏门,敢问老国师在本王府内的围墙上蹲守了多久?又都看到了什么可疑之人?”
老国师脸色又是一变,默了半晌才咬牙应道:“贫道绝无诬陷王爷之心!”
“既然这样,那就随本王进宫面圣,将此事与父皇好好解释一番,如何?”
“贫道听凭王爷吩咐!”
御书房,屋藏百卷,皇帝浓眉紧锁面色冷峻看向眼前争吵不休的数位大臣。
“陛下,太后显灵于九王府一事坊间早已谣言四起,现在就连宫内都在议论纷纷,有说是九王爷故弄玄虚,有说是因为太后遗愿未了,更有甚者说……说……”
“说什么?”皇帝沉声问。
进谏的大臣浑身颤抖:“说、说太后当年死因蹊跷……”
“一派胡言!”伴随着一声震耳欲聋的拍案声,皇帝的怒喝声响彻整座御书房。
“臣等有罪!”数位大臣急忙跪地磕头认罪。
“传令下去,谁要是胆敢再在宫内擅议此事,立即杖杀!”皇帝脸上满是忿怒,甚至挥袖拂落手边的书籍。
大臣们:“是!”
是过后,室内的温度仿佛一刹间直降了几十度,每个人都在瑟瑟发抖,除了皇帝粗重的喘息声,鸦雀无声。
“启禀陛下,老国师与九王爷求见。”当值的太监硬着头皮走进御书房通报。
皇帝锁眉沉思了一下,“宣!”
一进书房,皇帝迎面便问老国师,似乎并没有看到与之一同进来的赵炎煊,“事情办得如何?”
老国师拱手向皇帝行了个礼,面露愧意:“老臣无能,未能探清实情,请陛下责罚!”
听到老国师的回答,皇帝的脸上闪上一抺失望之意,看向赵炎煊的目光也在不自觉间多了一层森冷。
失望……呵,想来是为了不能借此事诛杀自己而失望吧!赵炎煊心下冷笑,抬头迎上父亲那毫无温情可言的眼,他暗暗握了握拳,竟在众大臣面前撩起黑袍下摆,扑通一声跪下。
声清如泉,却字字有力,“儿臣恳求父皇收回成命,解除儿臣与北疆单于之间的婚约!”
四周一片惊惶的抽气声。
皇帝的忽地伸手往桌上一拂,茶壶茶盏落地即碎,“放肆!此等关于江山社稷黎民安宁之事,岂容你我儿戏!”
室内的温度持续降低,除了颤抖与噤声,大臣们所能做的只有互换眼神,没有谁敢为赵炎煊说一句话。
见自己的亲生父亲用如此大义凛然的词,毫不心软的执意坚持将自己推向深渊,赵炎煊的脸色顿时间变得极为难看了起来,同时心又冷了几分。
暗暗的调匀呼吸,他目光坚定的看向眼前年过半百面露愠色的男人,薄唇轻启,缓缓的说道:“父亲容禀!解除婚约并非儿臣之意,而是……皇祖母的意思!”
“什么?!”四周一片哗然。
皇帝也愣了一下,随即伸手指向他,龙颜大怒:“孽子!为了违抗朕的旨意,你竟然妄图用母后做盾牌!来人,将此孽子……”
“父皇,皇祖母就是因为反悔订下儿臣与单于之间的婚约才现身于儿臣府邸!儿臣府内屡次显现神似太后的身影,若不是皇祖母真身显灵,而是精怪作祟,为何老国师两次登门均是一无所获?望父皇明察!”面对天子的盛怒,赵炎煊面无惧色的说出此前钱蓉所授之话。
一语落罢,满室沸腾。(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