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赵益棋的回答,丽妃笑道:“哦?为何不是太子,明明他才是未来皇位的继承者,你的正面敌人啊。”
“母妃,你这不是明知故问吗?”平日里给人一种攻于心计的三皇子,此刻却像个没长大的孩童般,跺起了脚满脸不甘的低嚷道,“太子背后有皇后娘娘,孩儿背后有您,可无论是太子还是我,甚至是当年最受父皇宠爱的七弟,都没有一人能将那个爹不疼娘不爱的小九子彻底整垮!如今他虽陷困泥潭,可谁能保证他哪一日不会死灰复燃?我们心里都清楚,他的复燃之日,便是我们的死期!”
面对着这样一个如此可怕的潜在威胁,能有机会趁其无法反抗之时一击必杀,焉能错过?
丽妃娘娘满意的点了点头,“我儿终于看清了局势!没错,以目前的形势,选择借机除去小九子更为明智!”
“母妃,那明日会审我们要做些什么?”
“什么都不要做,就当自己是纯粹看戏的……事实,我们也确实是看戏的。”丽妃笑道。
“既是这样,那孩儿便先回去了。”
“嗯。”
看着赵益棋离去的背影,丽妃娘娘脸上的笑意渐渐敛去。适时,一阵夜风从窗缝里透入,轻蹙下眉,喃喃道:“看来皇城的冬天会比往年来得更早,也更冷……”
天色渐亮。
从书房上抬起头,看着窗外微微泛白的天空,赵炎煊甩了甩有些发麻的手臂,轻叹一声。
唉,一夜过去了,然而所有的事情都没有按他的预想进行。
本以为三皇子在得知太子私自回京的消息后会按捺不住的前去告发,不想他去找了丽妃。至于去找丽妃的原因,密探捎回的情报是:三皇子于下半夜收到一封飞鸽密函。
寄密函的人到底是谁?为何要两边跳?
其目的到底是什么?
还有,蓉蓉那边的情况怎样了?
“王爷,宫里来了太监,说是带了陛下的口谕,要您即刻前往刑部。”白林面色忡忧的推门而入。
跟在他身后的墨夜铁青着一脸,让原本就棱角分明轮廓刚毅的脸变得更加的生人勿近。
越过白林,他快步走到赵炎煊面前。
见他黑着一张脸欲言又止,赵炎煊不禁轻笑出声:“怎么?你还想让王爷抗旨不成?走吧,是福不是祸,是祸躲不过。”
该来的总是会来的,躲是没用的。
墨夜紧锁着一双眉,直截了当的说道:“王爷,属下不喜欢听这句话。”
“哦?为什么?”赵炎煊有些好奇的停下脚步。
“因为这句话此前是钱姑娘经常挂在嘴边的,事实证明……晦气!”白林微绷着下巴替墨夜作出了回答。
赵炎煊:“……”这句话本来就是用作形容认命与晦气的啊,你俩将这锅甩给蓉蓉,就不怕她回头找你俩算账?
刑部,正堂。
这大概是除了四年前七皇子遇害身亡一案后,第二次如此寂静的热闹了吧。
现场人满为患,却又个个噤若寒蝉。
除了此起彼伏的呼吸声,宽敞森严的大堂一片鸦雀无声。
所有人都低眸垂首的恭恭敬敬跪着或站着,生怕一个不小心惹怒了主位上的那人,从而让自己成为最为悲催的炮灰。
年过半百的大颂皇帝端坐于主位之上,锐利而冷冽的目光透过略微下垂的眼皮如刀般扫过全场,落到跪于大堂正中间空地的一行人,最后锁定在钱蓉的身上。
这是钱蓉第一次以人的形态出现在他的面前,却不想微微抬头偷眼之际竟与他审视的目光撞了个正着,不免一阵心虚,遂急忙将视线移开。
“你就是沈府五小姐沈言婉?”皇帝威严宏亮又满是愤怒的声音于刑部大堂响起。
“回陛下,正是臣女。”钱蓉低头应道。
心底却暗忖:切,一段时间没见,这个老男人好像比之前丑了不少。
“你胆敢投放巫毒娃娃诅咒太子?你可知在皇城内行巫蛊可是是株连九族的大罪!”皇帝徒然怒喝。
“陛下息怒,臣女是冤枉的……”
蓦地,坐于皇帝身边的中年女人伸手怒指着她,厉声打断她的申冤:“这个巫毒娃娃是在离你住所不足十米的荷花塘里被打捞出来的!同时也是李婕妤畏罪自杀之前亲口承认的!这一切,陛下与本宫都是亲眼所见亲耳所闻,铁证面前,你何冤可诉!”
看着对方头顶上那夸张的凤凰展翅冠饰,及同样黄得晃眼的凤袍,钱蓉一眼就猜出了对方的身份,皇后娘娘!同时也是东宫太子的母妃。
暗撇了下嘴角,她悻悻的想着:天下没有哪一个女人在面对着蓄意谋害自己儿子的女人时还会保持礼貌与微笑,没一见面就当众给她两巴掌已经算是修养极佳了。
暗吸一口气,她硬着头皮直视着对方的眼,不怕死的回应道:“恕臣女斗胆直言,臣女根本就不认识什么李婕妤!”
“大胆!事到如今你竟还想狡辩!”张御史受皇后之命,将一份画了押的证词丢到她的面前。
从地面上拴起那卷证词,钱蓉颇为吃力的认真看着。
就在她看得吃力,旁边的人等着无力的时候,门外传来通报声,“荆山王到!”
听到这声通报,她下意识的回头望向刑部的大门,脸上掠过一抺欣喜。但很快又被焦虑与担忧所取代。
因为她想起这是哪里,而他又是因何而来。
静立于屏风之后的洛子川将她脸上的视线捕捉的一清二楚,眸光顿时沉下。
曾经,她的眼里只有他,那份欣喜,那份担忧……统统都属于他。
如今,她却将它们给了另一个男人!
不可原谅!
刑部大门处,一道身影进入了众人的视线。在这片视野里,他是所有人眼光的焦点——耀眼到宛如谪仙下界。
白色为主蓝色为底的束腰锦袍将他的好身体更是突显的颀长挺拔,那如玉般滑润的肌肤在深秋晨曦的映照下,更是显得晶莹剔透。尤其是那双烁亮如辰的眸子,让人魅惑的让人移不开眼。
所有的人都在看到他的那一瞬间微微恍了神,甚至就连高坐于主位的大颂皇帝也情不自禁的这一瞬间产生了一种莫名的自豪感。
哈,试问天底下,除了他,谁还能生出如此优秀俊美的儿子?
遗憾的是,这份自豪仅仅只维持了三秒便被一道极其违和的惊呼声给打散了。
“卧槽!一个男人这么风骚,还让我们女人怎么混啊?让我怎么可能会有安全感?”像被眼前的美色给迷惑了心智般,钱蓉一时之间竟然忘了自己现在是深居闺中性格孤僻敏感的千金小姐,更忘了眼下的处境,本性暴露的惊呼出声。
见到她,赵炎煊双眼一亮,同时快步走向她,眉眼弯弯的说道:“婉儿别怕,本王这就带你回去。”
“你脑袋被门夹了?这都什么时候还有心情嬉皮笑脸……你干嘛要来啊?!”仿佛被他灿烂的笑脸刺醒,钱蓉一扫方才的花痴,怒气冲冲的问道。
“因为你在这啊,所以本王不得不来。”赵炎煊一边说一边伸手抚上她的脸,当着众人的面不安分的来回摩挲着。
因为你在这……短短的五个字宛若一颗巨石投入了钱蓉的心湖,让她刹间红了眼眶。
在此之前,除了外公,没有人如此温柔的对待她。
“啊,怎么哭了?别哭啊,哭了就不好看了。不好看了本王可就不要你了!”年轻英俊的男人脸庞映入眼中,还没等她作出反应,‘嚒’的一声,泛红的眼眶被人温柔的亲了下。
钱蓉吓了一跳,刚想开口骂他,却已经有人替她骂了出来。
“孽障!”坐在最上面的帝王怒斥出声。
钱蓉感觉到那双抚摩着自己脸颊的手微微僵了下,很快又恢复了正常。
放开她的脸庞,赵炎煊转身冲着大颂皇帝行了个礼,笑嘻嘻地道:“儿臣来迟,望父皇恕罪。”
嘴上是这么说,可语气与神情中不见半丝的愧意。
“成何体统!还不给朕滚到一边站着去!”大颂皇帝显然是极其反感赵炎煊方才的那番轻挑举止,以至于都懒得跟他多说一句话。
赵炎煊吊儿郎当地应了一声是,便站到了钱蓉的身边,无视旁人怪异的目光对着她不停的挤眉弄眼。
这家伙……分明就是存心来搅局的!
可问题是,他难道不知道他自己才是这些闹剧中真正的男主角吗?
想到这,钱蓉不由有些哭笑不得。
暗瞪了他一眼后,她又偷偷的瞟了一眼上位的帝王,一对比,她发现,其实赵炎煊长得与老皇帝并不是特别的相似,想来他应该是遗传母亲的更多吧。
仔细再一看,事实上反倒是东宫太子与老皇帝像了个十足十,不知这是不是太子分外得圣宠的原因?如此真是这样,还是便宜了洛子川那个浑蛋!想到洛子川,她不禁暗撇下嘴角,原来那个浑蛋老了后就是这副模样啊?切,也不怎么样嘛~
倏地,嘴角又是猛烈一抽,一个大大的问题浮现于她的脑海:靠,当初她到底是哪根筋搭错了,怎么就那样鬼迷心窍般迷上了那个浑蛋?
“咦?这是什么?证词吗?”
手中没有看完的那卷证词落到了赵炎煊的手中。
赵炎煊一目十行的瞟了几眼,然后一脸不屑的丢还给张御史,“这就是张大人就此案所收集事理的证据?”
张御史的眼底闪过一丝慌乱,在偷瞄了屏风一眼后才故作镇定的说道:“此卷上所记载的证词句句属实,绝无半点虚假!”
“啧啧,句句属实……”赵炎煊笑了笑,伸出执有折扇的手指向在场的陶贵妃,问向张御史,“本王与陶贵妃素无交情,敢问,张大人究竟是如何将此案与本王划上等号的?”
不给张御史开口说话的机会,他继续笑着往下说,“难道真如传言所说,仅仅是因为本王与沈府的五小姐沈言婉之间有着暧昧不明的关系?哈哈,如果真是这个逻辑,那么真正被牵扯上的人应该是镇北候府的三公子平阳候才对啊!据本王所知,自杀身亡的李婕妤在未入宫之前是可是陶贵妃的贴身丫环,陶贵妃之前又与镇北候府上的三公子是青梅竹马的关系!你说,如果就裙带关系论涉案嫌疑的话,平阳候的嫌疑是不是比本王更大一些?怎么就不见你怀疑到他呢?难不成张大人审案是对人不对事?”
“这……”没想到赵炎煊会搬出镇北府当垫脚石,并试图以此来混淆视听,本就心虚的张御史不由急出了一层冷汗。
“九王爷自己也说了,陶贵妃与平阳候的关系只停留在未入宫之时。而你与沈五小姐之间的……”
“哦?未入宫之时?”赵炎煊一记冷眸扫向半路插话的某位官员,凉凉一笑,“若是本王拿得出平阳候与李美人竹林密会的证据,李大人又该如何解释?”
“哗!”话音刚落,满堂惊哗!
钱蓉在听到这句爆炸性的消息后,整个人也呆了一下。
咦?这是什么个情况?
她记得那名年轻的队长告诉她的是,李婕妤是因为受人陷害流掉了腹中的龙子,一气之下想不开才寻了短见,而她在自杀之时又只有陶贵妃一人在场。
陶贵妃便是因此才被卷入此案的。
为了替自己洗脱嫌疑,陶贵妃便招供出李婕妤腹中的孩子是用巫蛊术得来的,并非真的怀有龙子,李婕妤是怕‘孩子’没了,事情败露才被迫无奈自杀的……
“哗!”话音刚落,满堂惊哗!
钱蓉在听到这句爆炸性的消息后,整个人也呆了一下。
咦?这是什么个情况?
她记得那名年轻的队长告诉她的是,李婕妤是因为受人陷害流掉了腹中的龙子,一气之下想不开才寻了短见,而她在自杀之时又只有陶贵妃一人在场。
陶贵妃便是因此才被卷入此案的。
为了替自己洗脱嫌疑,陶贵妃便招供出李婕妤腹中的孩子是用巫蛊术得来的,并非真的怀有龙子,李婕妤是怕‘孩子’没了,事情败露才被迫无奈自杀的……(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