箭在弦上不得不发,事到如今钱蓉也只好硬着头皮抓着那根粗绳,使出全身的力气像只发誓要上树的母猪一般扑腾扑腾的往上蹭~终于,她爬上了墙头。
探头往里一看,瞬间倒吸一口冷气,乖乖,围墙的另一侧下面竟然种满了浑身是刺的仙人掌!!要是一个眼色力不佳,扑通的往下一跳,还不得被扎成刺猬?
靠,见过坑的,还就没见过这么阴险的!
“傻愣着做什么,快跳啊。”墙外,长风催促着。
回过头,目光怨恨而愤懑,“底下都是仙人掌,有种你跳呀。”
愣了一下,长风边抬手比划边嫌弃着说,“你是猪吗?不会把这个金钩反过来勾着外墙,然后再顺着它慢慢的往下爬?”
“说的那么轻巧,你干嘛不自己来?想我钱四小姐,……不仅沦落到了跟一头动物合伙盗窃,还要听对方的叽歪……这要是传了出去,我不要面子了?”钱蓉一边嘀咕着,一边照着他的比划,将三爪金钩从墙沿隙缝里抠出,再让它反钩住墙外的边缘,最后背过身体抓着长绳一点一点的往下滑,一路上都在留心着不让自己触到那些仙人掌。
满头大汗,气喘吁吁,但好歹最后还是平安的落了地。
用力的呼吸几下,调整了呼吸后,她便开始了四下张望。
终于,在离她不过三米的一颗靠墙大树的树干上,她看到了长风所交待的那盏灯。为了确定它到底是不是最亮的,她还特意又环顾了一圈,嗯,没错,就是它!
似过火海翻刀山般,她踮着脚尖从仙人掌群中一点一点的向着那盏灯挪近。
待凑近后,她才发现它的异常。
远看,它明明就是这一带最亮的灯,近看,灯心所跳跃的竟是幽蓝色的火焰,活像鬼灯。
压下心下的寒意,她按长风的交待,深深的吸了一口气,然后拼尽全力往前一吹,一鼓作气的将那跳跃的幽蓝色的火焰给吹灭。
灯灭的那一刹,四周顿时陷入一片漆黑。
如果不是之前有跟付伟高炮那俩坑货干过夜探古墓的勾当,她一定会被这突如其来的黑给吓得尖叫连连。漆黑中,她睁着什么都看不到的眼四下张望着,一颗心几乎都快要提到了嗓子眼。她不知道在接下来的时间里,自己会将遭遇什么?
仿佛过了一个世纪般漫长,又好像只是一瞬的时间,眼前的景象渐渐变得清晰了起来,她甚至都能看到那些投落于地面的斑驳树影。
抬头,明月依在,庭院深深清风轻徐,仿佛一切什么都没有发生过。更让她感到惊诧的是,那些遍地的仙人掌与零散的花灯都消失了,天地间一片静谧。
静到让她有种自己被天地遗忘的恐惧感,下意识的,她转身想来时的路,却在惊慌中一头撞进一副胸膛,痛得她差点就没出息的掉眼泪了。
“切,原来你胆子这么小。”耳边响起长风那欠扁的嘲讽声。
揉着发疼的额头,她抬眼望去。
清风明月下,长风一脸嫌弃的斜视着她,“你进来之前我不是已经跟你说过这道墙布有结界了,你方才所看到的那些仙人掌与花灯都只是幻影。当然了,你如果吹错了灯,它们就会变成其他有可能夺你性命的东西了。”
在确定了他是真的存在且自己此刻是真的身处于国师府后,钱蓉气得想一巴掌抡死他:“好你只黑了心肠的狼,为什么一开始不直接告诉我会有这么危险?要不是我聪明敏锐,万一真吹错了,那我这条命就算是交待在你的手上了!!”
“不知者无畏,我要是一开始就告诉你了,你还会那般大无畏的一鼓作气,只怕在吹的时候不知喘成什么样了。好了,快走吧。要不等那个国师发现结界被破坏后,我俩估计都得交待在这里。”长风左右顾盼了一会后,朝着西南方面走去。
“这是要去哪?”钱蓉跟在他的身后,问道。
“炼丹房。”
“你之前来过里?”
“没有。”
“那你怎么就这么确定那个炼丹房就一定是这个方向呢?”
“……我闻到的。”
“噗——哈哈,我差点就忘了,你是狼,与狗……”
刷——长风想杀人的目光落到她的脸上,让她立马识相的捂住脸,且勤快的眨着眼睛以示讨好。
避开巡卫,走过两条长廊后,他们于一座门前落了三把锁的小阁楼前停下。
“错不了了,就是这里。”
看着眼前那落了三把锁的门,钱蓉也觉得错不了。
拍了拍长风的肩膀,“既然知道是这里,你还愣着干嘛啊,施展点法力把那些锁给打开啊。”
长风却根个木头人似得杵着不动:“我开不了,它们都是被施过法的,我一动国师就会知道。”
钱蓉嘴角一抽:“噫,你这也不行那也不行的,那我们还来做什么?……听风赏月?算了,我看还是趁着没被发现早点回去,兴许还能再睡上一觉。”
长风看了她一眼,倏地将手掌伸到她的面前,摊开。掌心里竟躺着几根长短不一薄厚各异的铁片,“这不还有你吗?要不你以为我叫你来做什么?拿着吧,工具都替你准备好了,不谢。”
看着那些不知从哪个垃圾筒里捡来琮的铁片铁条,钱蓉表示有点了懵。
伸手掂起其中的一根举至眼前细瞅着,秀眉微蹙:“你小子该不会是想让我去撬那些锁吧?嘿,我说,你未免也太看得起我了……还有,你都说它们是被施过法的,我一动……”
“他所施的那些法只是为了提防鬼魅精怪,对人嘛,那三把锁本来就不是摆设!”
钱蓉撇嘴:“你自己也说了不是摆设……”
长风也撇了下嘴:“别装了,我知道你有鸡鸣狗盗的本事,不然,你当初也不可能撬得开铁笼上的金锁,溜出铁笼去偷吃!”
钱蓉双眼一突:靠,那么隐密的事他是怎么知道的?赵炎煊呢,知道吗?
抚额,很是无奈的叹了一口气:“不是我谦虚,虽说我当时只是一只兔子,可是你家王爷用来锁我的那把锁也小啊!”伸手圈了个鹌鹑蛋大小的圆,强调道:“就这么点大的玩意儿,随便一个柔弱女子找把小锤子都能将它给撬了,它跟眼前这三把跟菜刀有得一拼的锁能比吗?”
真不是她有意摆谱,而是她真的没那个把握啊!虽然她的小时候有在外公家有撬过几个古锁试图探究外公的秘密,后来跟着付伟高炮两人混的时候,也撬了几个古锁,可那些都是小个子的锁啊!但凡大点儿的都是付伟亲自出马,而且就连那个自称古董的家伙都经常要撬个天昏地暗才撬开。
现在突然要她在最短的时间里一下子撬开三把锁中大块头……她是那块料吗?!万一一个不慎,失了手……
“那把金锁之前是王爷请了锁王花了三个月时间千锤百炼而制,用来锁密函的,你说它能随便就被小锤子给撬了?”见她畏畏缩缩的,长风不免有些生气。
嗬?!钱蓉一呆,于一个有造反之心的王爷而言,密函可是与脑袋划等号的,由此足见那锁的稀罕!!
想到自己当初即使身为兔子也能轻而易举的撬开那把锁,她双眼霍地一亮,刹间充满了对自己的崇拜。嚯嚯嚯嚯……想不到自己竟然还有此等天赋!
不再迟疑,从长风手中接过那些铁片铁条后她信心满满的向着那落了三把锁的大门走去,想到这道门后面极有可能藏有价值一千五百两黄金的解药,她的心里不免还是有些紧张的……
不负长风所望,在捣鼓了十几分钟后,三把大锁竟先后被她用铁片给撬了下来!!
看着那被推了开来的门,钱蓉笑得那叫一个得意,嘿嘿嘿嘿,若再稍加训练,他日自己必成一代神偷!呃,不对,一代锁王!
“厉害!不愧是从事过挖坟掘墓勾当的!”长风看着她,鼓了鼓掌。
“什么挖坟掘墓,那叫文物发掘……”钱蓉一愣,眨着唯一暴露在空气中的眼睛,“咦?你怎么知道我从事过那种勾当?”
长风那隐藏在黑色面罩下的嘴抽了抽:“这点能力都没有,我不就白活了数千年?事实上,见到你的第一眼我就知道你的大致底细了,包括你从哪来的,以前是什么模样与德性,做什么的,又是为了什么来到这里的。”
知道她来这里的目的?钱蓉那被面罩遮住了的脸微微一变,将视线从他的身上移开,心虚的干笑着:“呵呵,你不说我差点又忘了你不是人。”
以他到赵炎煊的忠心,会不会从中阻挠自己得到那块夔龙玉?如果真是这样的话,情况很不妙啊~
似是看穿了她的心思,长风的目光变得复杂了起来,沉吟半晌,道:“其实,王爷身上的那块玉……总之,你根本就不用去刻意惦记。”
钱蓉扭过头重新看他,“什么意思?”(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