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批兔子的情况开始好转起来,看来果真是缺乏营养的缘故,加上隔离开来,互不干扰,也就不再拔毛了。
就是伤了皮肤要慢慢养,尤其是严重一些的,恐怕得要几个月的功夫才能完全康复。
不知不觉已到寒冬。
杜清秋这日吵着要吃饺子,杜小鱼就去秦氏那边拎了一大条肉回来,刚到院门口的时候,就见一个人贼头贼脑的往他们院子里瞅,又怕被别人瞧见,左顾右盼,摸样十分可笑。
她走近一看,还当是谁,原来是朱大夫。
"朱大夫,我们家请你上门给牛羊治病了?"她在身后忽地说道。
朱大夫吓一跳,竟被那死丫头逮到了,老脸顿时挂不住,哼了声,"怎地,还不准老夫路过这里?"
"哦,是这样,那朱大夫走好。"她笑嘻嘻道。
朱大夫气死了,拔脚就走,但没走几步又转过头,盯着杜小鱼道,"听说你治好了那批拔毛的兔子?"也是听村民提起的,他活了六十多岁还头一次听到这种事,居然会一起拔毛吃毛,到底是什么怪病?
看来还是在打怎么治疗兔子的主意,杜小鱼嗯了一声,"差不多了。"
他走回来,忍不住心中好奇,也不顾要面子了,问道,"这是什么病?据说还把毛都吃进去了,是不是?"
"我也不晓得是什么病,吃毛病的吧。"杜小鱼随口道。
朱大夫很不满,指着杜小鱼,"你这丫头不老实,我问你,你真就不考虑老夫的建议?你到底有什么不满足的?这可是白花花的银子啊!"
"那银子您自个儿都不要,我干什么非得要?"其实杜小鱼被他吊足了胃口,朱大夫真的不像是要抢她生意的,可是他那么在乎兔子的治疗方法干什么呢?他在兽医之中已经是佼佼者了啊!
朱大夫答不上来,胡子一抖一抖的,"丫头,你真要好好想清楚,机会是难得的,以后老夫难免会后悔呢!"
他三番两次这么说,杜小鱼已经没有耐心跟他周旋了,说道,"你要是不告诉我真正的目的,我肯定也不会告知你的。"
"真正的目的?"朱大夫吃人似的,吼道,"老夫能有什么目的,不过是奇怪你这娃儿怎么会治兔子罢了!还能有什么目的?"
此地无银三百两啊,杜小鱼哼了声,推开院门进去了。
朱大夫跳脚道,"你,你别走,你..."声音忽然哑下来,掺杂着痛苦的低呼声,极为怪异。
杜小鱼只听身后扑通一声,回头看时,朱大夫已经一头栽倒在地上。
到底是个老人了,她忙跑出去,想扶他起来,谁料他眼睛紧闭,牙关紧咬,面如金纸,竟是人事不知了!
杜小鱼赶紧回屋叫来杜显,何成,两个人把朱大夫抬到屋里平放在床上。
"这怎么回事?好好的怎么会晕倒在咱们家门口?"杜显急道,又叫何成去请大夫。
"我哪儿知道。"杜小鱼也是摸不着头脑,可能是年纪大了吧,她问道,"朱大夫有没有什么家人,最好都叫过来。万一大夫说什么,我们又做不得主的。"
"我这就去叫。"杜显披了件厚外套出门去了。
赵氏盯着杜小鱼瞧了瞧,"刚才我在窗口见你跟朱大夫好像说了会儿话。"
"他问我治疗兔子的事。"杜小鱼说着一愣,难道是受刺激了不成?不过这可怪不了她啊,她也是直话直说,又不晓得朱大夫这般脆弱的,竟然就晕倒了。
何成很快就领着季大夫过来,季大夫好像早就知道朱大夫的病,竟然都不把脉,直接往他嘴里灌了个药丸。
赵氏也觉得奇怪,但没唐突问,只道,"朱大夫这病严不严重?"
季大夫叹了口气,指一指脑袋,"他是这里有病,请了好多大夫都治不好,束手无策,也只能...哎,看他造化了。"
脑袋里有病?杜小鱼疑惑道,"我看他精神挺好的。"
"平常是不错,发作起来据说疼得厉害,我只在这儿说说,一会儿他要是醒了,你们可要当做不知道。"季大夫摇摇头,"我也叫着多多休息,他偏是不听呢,说时日无多,好像有什么事情要做成。"
脑袋疼?杜小鱼到底是生于医术发达的时代的,便想到是不是脑袋里长了肿瘤,听说就是会疼得晕倒呢,可惜这边的大夫不具备开刀的技术,要真是如此,确实不好治。
她对朱大夫多了几分同情。
不到会儿,朱大夫的女儿,女婿也来了,还有两个徒弟,见他这个样子,登时哭成一团,尤其是他女儿,哭得撕心裂肺,叫季大夫救救她父亲。
季大夫其实都不确定朱大夫能不能醒过来,只能无奈的劝两句。
赵氏看了不好受,也帮着劝慰,说朱大夫医术高明,帮村民救治了很多牲畜,一定可以逢凶化吉云云。
朱氏一把眼泪一把鼻涕,说她父亲在兽医的知识上花了很多心思,常常看书到深夜,有时候为些难治的病症,一晚上都睡不好觉。人道他性子古怪,只有她这个女儿晓得他付出了多少努力,花费了多少心血!
那头疼的毛病就是因为这样才长出来的。
幸好朱大夫后来还是醒了,只头脑有点糊涂,被他女婿,徒弟给抬回去了。
"想不到朱大夫竟然得了这种病,听说那几个弟子都没有得到他的真传呢,有些病还得要他亲自动手。"杜显极为可惜,"能好起来就好了,不然这功夫可不就失传了?"
"是他藏着掖着不肯教吧?"赵冬芝听说这事,撇撇嘴道,"都几十年了,我就不信教不好!"
也不是没有可能,古代很多技艺没有传下来,就是因为这个缘故,看得太宝贵了,到死都舍不得撒手。
"小鱼,你那花都卖光了,明年再多种几亩。"赵冬芝又说到别的事情上去了,"我看种些别的,像栀子花啊,桂花啊,多好,到时候泡一起肯定好看。"
说到花茶,量不多的话她自个儿可以晒干,但是大规模种植就不同了,这得要齐全的设施,跟做茶叶是一样的,而且花种不同,操作方法不一样,收获期也不一样。若是光靠阳光是不太可能的,连续阴雨可不就得毁了?
所以,种花可以,做花茶也许交给别人更好,她只卖卖花就行了,不然真忙不过来。
"县里除了姜家,还有哪家是做茶叶生意的?"
赵冬芝想了想道,"吴家,他们家最近几年连续开了两家茶叶铺,那姜家你晓得的,大儿子闯祸被打坏了腿,性子也变了,成天不着家,根本不管铺子,二公子又死了,可谓后继无人,姜家老爷急得大病一场。吴家趁着这机会,拉了不少生意过去,倒是越做越好。"
杜小鱼点点头,也不再多问,想着有机会去试试,若是吴家愿意,她可以提供花,不过也有遇到过河拆桥的可能,吴家兴许会想到自己种花,那她这条路就会被堵死了。
但要她自己去学制花的一整套手艺,好像也不太容易,想来想去,倒是没有一个万全的法子。
黄立树明年二月就要去考院试了,最近也特别用功,都不太见到人,只黄立根跟黄立荣还是孩子似的,期盼着新年的到来。
对春节,杜小鱼是有些恐惧了,一年过去,她又要大一岁,越来越接近面对嫁人的选择。
幸好还是有人支持她的,春节刚过,李源清的信就到了。
"爹,你听听,二哥都说我还小呢,说不急着嫁人,还说京城里好多小姐都是要十六七岁才考虑这事的。"她扬着信,颇为得意。
杜显瞪大了眼睛,不信道,"是吗?"
"当然了,难道我还会瞎说,不信你给娘看看。"反正赵氏也是识得几个字的。
杜显果真拿给赵氏看,"这孩子真这么说?"
赵氏看了几眼,笑道,"他们两个打小就好,岂会不帮着说话?"她说着看看杜小鱼,"不过你二哥也提到京城里年轻才俊更多,要你愿意过去,他肯定帮你找个好人家。"
杜小鱼抽了下嘴角,"我怎么可能会去京城,这话真是胡说了。"
"就是,本就想离我们近些。"杜显皱了下眉,"说起来,文渊今年也有十九了,不晓得他们家有没有定下哪家姑娘呢。"
赵氏闻言脸色黯了黯,总归是用不到他们操心的。
"肯定是大户人家的小姐。"杜显憧憬道,"才德兼备,知书达理才配得上他啊!"
重心已经不在她身上,杜小鱼也加两句,"是啊,一会儿我回信问问,他好似都没有提到呢。"她也很想知道李源清在这方面有没有跟她同病相怜。
不过肯定比她惨!
官宦之家的公子小姐哪个能像她这般顶撞父母?而且多是政治联姻,像庶子庶女,更是沦为牺牲品了。
想到这个,她都忘了自己的烦恼,忙忙得跑回屋写了封回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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