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这地段好,其他店铺的生意都不错,没有愿意出租的,父女俩很是失望,转一圈后去了庞诚的杂货铺,走累了休息休息,顺便跟他们夫妇俩闲聊会儿。
胡氏端来一大盘子寒瓜,四个人各拿了一瓣儿吃。
"小鱼,今儿又来干啥?卖兔皮?"胡氏跟杜小鱼坐在一处,笑着道,"咱们县现在一到冬天,姑娘们个个都穿着镶兔皮的裙袄呢,听说有别县的商人都跑来买了。"
"不是,是来看铺子的,我小姨想开家馆子,本来想租东街黄贵家的。"
胡氏掩了下嘴,"那黄贵的娘子可不是好相与的,你想租他们家铺子,黄贵做不了主,最后还得他娘子点头。"
看来都知道柳氏的泼辣,杜小鱼叹口气,"后来就想换一家,但我们跑了好几家铺子,都没有合适的。"
胡氏见她发愁,想了下道,"你要黄贵家的倒也不是没有办法,那柳氏很是听她娘亲的话,她大哥去做厨子就是她娘在背后怂恿。其实哪儿是做大厨的料,偷拿偷吃不说,烧的饭菜让那些客人把肚子都吃坏了,怎么可能还有生意呢!"
胡氏从小是在这县里长大的,果然很了解情况,她算是找对人了。
杜小鱼笑道,"姐姐快帮我想个法子,事成了我送条紫兔皮给你,那可是县里头一份,我还没拿去卖过呢。"
女人没有不爱美的,胡氏嘴里说哪能要,其实心里头乐开了花,考虑的也更加仔细,过了会儿道,"不知你有没有买下这铺子的打算?"
买下来倒是也行,就算将来不做生意也能租给别人,而且钱款付清,以后便不用跟那柳氏打交道,倒是一干二净的,杜小鱼斟酌会儿,"也不晓得那东街的铺子大抵是什么价位。"
"两百两左右吧,具体的我去问问我娘,到时候再给你一个价钱。"胡氏笑道,"不瞒你说,那胡氏的娘现在就住在柳氏家里,跟我娘偶尔也说得上话,其实胡氏眼瞅着生意不好,早就想把铺子卖了再买处小院给她老娘,大哥住,这样手里头也有些余钱,前两天还跟我娘说让帮着问问有没有合适的买家。"
杜小鱼这时又有顾虑了,"我觉得柳氏这人品性不好,会不会狮子大张口?"
胡氏道,"她也只会欺负她相公,对她家人不知道多好呢,眼瞅她大哥至今还未娶亲,家里又挣不到银子,这饭馆放着也是日日浪费,不得换些钱好给她娘家人享受享受?可怜那黄贵都不晓得她的打算,估计这几日就会提了,谅他也是不敢不卖的。"她又瞅瞅杜小鱼,"你放心,我娘定会说服她们娘儿俩,若价钱高,肯定也不会叫你买。"
杜小鱼感激道,"那就劳烦姐姐了,我回去跟家人再好好商量一下,若是真要买,还得姐姐帮着点儿。"说完就跟杜显告辞走了。
听到她想把铺子买下来,又是二百两银子,赵氏姐妹俩都是大吃一惊。
二百两银子可是大笔钱啊!
"小鱼,你真有那么多钱?"赵冬芝瞪大了眼睛。
杜小鱼笑道,"当然有。"杜文渊那回卖海航图得的银子,除去造房子的还剩一百两,加上这两年她挣的,自然凑得到二百两,就是用掉的话便只剩五十多两了。
不过前几个月拿紫色兔子跟那黄白兔子交配,才生下来一批,二十来只,将来卖出去就是钱,她倒是一点儿不怕。
看到她沉着的样子,赵氏便放心了,只没想到她手里竟有这么多银子,着实吓一跳。
"你要买就买吧,不过还是谨慎点儿为好,要是开起来了没生意,那钱可不是白扔进去了?好好合计合计再说。"
杜显也是这么想的,到底县里几家饭馆呢,还有酒楼,不是想做就做得起来的,人家都有固定的熟客,再说,他们一家都是村子里的,县里人都不认识,人脉也少。
其实开馆子不就四个字,"价廉物美!"
这道理放之四海而皆准,只要菜烧得好,价格公道,不怕没人来吃,都是有脑子的,谁不会分辨好坏?
至于人脉,他们又不是做那些大户人家的生意,也不重要,等那些普通百姓吃得叫好,名气出来了,自然什么都跟着来了。
见他们都不反对,这事就定下来了,杜小鱼找秦氏给她媳妇带了话,没过几天,听说黄贵家闹翻了天,黄贵不肯卖掉祖业,结果柳氏又是打又是砸,足足闹了三天黄贵才软下来,最后同意把铺子卖给杜小鱼家。
要价一百九十两银子,秦氏也说不贵,一家子就到县里跟柳氏一手交钱一手交货。
当日也见到黄贵,脸上乌青几块,又有血痕,应是被柳氏打的,他把地契房契拿出来的时候差点哭了,杜显都不忍心买。
不过没有他们杜家,也会有别的人家买,摊上这样一个娘子,黄贵性子又软弱,注定是被骑在头上的命运。
两家找人公证好,这处铺子以后便是杜家的了,当然,地契房契都是写得杜小鱼的名字。
当日,她就画好草图,这铺子要重新改建一下,外面添个卖卤菜的窗口,里面的结构也要调整,桌凳也都换些干净素雅的,后院还要隔两间卧房出来,方便有人住这里看铺子。
同时着手寻大厨,采办,招杂工。
本来这事吴大娘是最在行的,可是因为那门亲事没谈拢,赵氏也不好意思去麻烦她,还是吴大娘亲自上门才化解两人的尴尬。
"你当真以为我气量那么小?再说,做主的是你妹子又不是你,我就算有气还能撒到你头上不成?"
杜小鱼听了笑,"吴大娘心胸开阔,别的人哪儿比得上,我娘自是知道的,她就是觉得对不住您。"
赵氏也道歉不迭,"是我妹子不懂事,拂了大姐的好意。"
吴大娘叹一声,"俗话说强扭的瓜不甜,这道理我懂得很,就是可惜罢了,其实我亲家倒有些后悔,就是她性子倔,说不出口,也只得等等。"她又笑起来,"若是那边让了步,你妹子总归不会再不肯了罢?"
赵氏倒不好应承这个,"我妹子也是个倔的,就看两家有没有缘分了。"
话点到为止,吴大娘便不再提这个事,转而道,"说到厨子,我儿倒是结识一个,还是跟妹子同姓,那菜烧得相当好吃,就是性子有点直,不会讨好人。他在酒楼当过几年差,后来被人排挤,一怒之下就自个儿摆摊子,结果不懂做这个,又得罪人,摊子也摆不成了,如今在家里给爹娘,媳妇儿子烧烧饭,闲得无事,有些人家摆酒,也会请他去帮忙。"
不是一个圆滑的人,不过厨子就应该专专心心研究菜式,杜小鱼倒不介意这个,只要他手艺好。
"那他听不听人管教?别让他烧这个,他偏要烧那个。"这个是很重要的。
吴大娘笑道,"他人是老实的,我敢保证绝不会这样,我介绍他来也是晓得你们一家子都是讲道理的,不会胡乱指使他。他是有点儿脾气,比如他觉得这样烧好吃,那就一定会这样烧,这点我倒是要提一提。"
倒是有大厨的风范,任何专业,人都应该坚持自己的原则,杜小鱼听了很欣赏他一点,她在烹饪一事上是外行,本来就没有资格去指导别人。
想了想道,"我觉着这厨子不错,大娘你看他若是肯来,每个月暂时开三两银子的工钱怎么样?生意好可以再商量。"
一般种地的一年也就赚十两银子左右,小馆子的话算是不错了,吴大娘笑道,"那赵松闲在家里正被他娘子日日念呢,有人请他,他哪怕不肯,他娘子推都要把他推出来。你放心好了,我明儿就去说。"
杜小鱼谢她两句,正要继续说话,却听外边儿有人喊开门,她跑出去一看,却是两个衙役打扮的人,当即心里一惊,以为出了什么事。
"不知两位差大哥为何事上门?"她小心问道。
那两个衙役态度倒是不错,其中一人打量她两眼,笑嘻嘻道,"你是小鱼姑娘吧?"
"是。"
他这才掏出两封信,"京城里来信了,一封是给你的,一封是给你爹娘的。"
京城里的信?杜小鱼大喜,那肯定是杜文渊写来的,啊,不不,他现在叫李源清了,不过怎么还分开写了两封信?莫非是有些事不好给爹娘说?她想着把给自己的那封放进怀里,说道,"谢谢两位差大哥专程送信,还请进来喝杯茶吧。"
"不用了,我们还有事儿忙。"衙役笑笑,"是县主大人吩咐我们送来的,还让带句话给杜小姑娘,说你们家若是有麻烦,尽管去县衙门,县主大人定会为你们做主。"
杜小鱼听罢稍稍一愣,很快又反应过来,从怀里掏出两串钱给他们,"大热天的劳烦两个大哥,我就不送了,走好。"
两人也收了,抱一抱拳告辞而去。(未完待续。如果您喜欢这部作品,欢迎您来起点(qidian.)投推荐票、月票,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动力。)(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