跳支舞有那么难吗?相对于他三番四次救我,这场探戈舞真不难。
“现在可以吗?你教我。”我脸上流露出温柔的笑,伸出手。
周堂愣了一小会,接过我的手,带我往舞池中心走去。
就在我们刚好到达舞池中央的时候,第二场圆舞曲响起。
我一只手搭在周堂的肩上,他的左手搂着我的腰,十指紧扣,脚尖对着脚尖。
舞曲的前奏舒缓而又轻柔,周堂是一个很好的教师,他在我耳边轻声细语的教我动作,避免了我的尴尬,虽然有好几次,我反应慢了,踩到他的脚,但他还是很耐心的教我,不急不躁。
不知道是我对这方面没有天分,还是因为紧张,我总是频繁出错,每踩他一脚,他顺势把我搂紧一分,到最后我整个人都快要贴到他身上了。
“曼曼,我们这个样子,才更像恋人。”周堂的声音在我耳根响起,带着蛊惑,绕人心弦。
他用手撩开我额头上的刘海,那个伤疤所在的地方,手腹扶过伤疤,他这一刻脸上的柔情让我很是迷恋。
刚才在用心学舞,没注意到,等我反应过来,才发觉我现在跟他已经是紧紧的搂在一起。
这个色鬼,永远那么不安分,变着法占我便宜。
“是吗?”我脸上挂着温和的笑,一脚踩到他的脚上。
我本来穿的是十公分的高跟鞋,鞋跟刚好正中他的脚背,那酸爽的感觉可想而知。
就连一向从容的周堂,脸色也在一瞬间白了,额头还渗出了丝丝的冷汗。
周堂眉头皱起,脸上还是挂着那副“深情”的笑容,从嘴里挤出两个略带命令字:“松脚。”
我得意的向他眨眨眼,脚上的力度又加深了一分:“我们这样才更像恋人。”
我很满意的看到周堂的脸色完全沉到了底,还是那种毫无掩饰的。
“再说一次,松脚,要不然你等一下你会后悔的。”周堂的话语冷冽的再次响起。
我扬起头,不吭不戚的与他对视,脚下却没有丝毫要放开的意思。
我还在为我自己的杰作感到得意时,周堂捂着我手的手突然用力把我推倒,腰后的手紧紧搂着我,让我不至于摔倒在地,我身体打横悬空,周堂顺势将我拉回直立,在我身体站稳前双手捂着我的脸,快速的吻上了我的唇。
这吻来得太突然,我一下傻了眼。
周堂的鼻息零距离的吹进我的鼻内,那种略带酒味的气息,一下让我清醒过来。
我趁他撬开我嘴的时候,猛的一把把他推开,周堂遂不及防的被我推开了一米远。
临近的三两对男女,看到我们这边有动静,都很好奇的停了下来,想一探究竟。
我并不想在这里把事情闹大,愤怒的离开了房间,慌乱的跑到楼梯转角处的洗手间,拧开洗手台的水,沾水的手猛的擦拭嘴唇,直到嘴唇都发白了,就好像怎么也洗不干净周堂残留在上面的气息。
我鼻子一阵酸楚,心脏狂跳不停,脑子一片乱糟糟的。
“我说过你会后悔的。”右侧的门玄关处传来周堂不缓不慢的声响。
周堂倚靠在门边,神闲的玩弄着右手袖领的扣子,好像对于刚才的事,他就是一个旁观者。
我看着他不说话,他这表情加上他说的话,难道他是准备来落井下石的?
“周堂,你让我觉得你很恶心。”
听到我的话,周堂顿了一会,脸上是我说不出来的情绪,没有怒气,也没有喜气,即不是平静。
片刻,他才开口说道:“刚才喝多了点酒,所以没控制好自己,你放心,不会有下次了。”
周堂说这话的时候脸色还是很平静,听不出来他是以什么样的口吻跟我说这句话,自责或歉意,不过听得出来,他的心情不是很美好,最起码没有窃喜的成份。
看着周堂转身离开的背影,突然发觉是那么的孤单,就如他说过的一样,这注定是一条孤独的路。
我在洗手间磨磨蹭蹭的补着妆,平复内心的愤怒,从洗手间出来没多久,就开始去晚宴现场,我依旧跟在周堂旁边。
因为周堂跟伯爵夫人的关系,这次我被安排在了主宴席桌,因为那一个吻,我潜意识里又跟周堂疏离开来。
主宴席桌比平常的要大三倍,一般十人一席的,这张主宴桌楞是大到能容下三十个人。
能坐到这张桌子上的人,对伯爵夫人来说都不会是普通的人,要不就是至亲关系,要不就是她比较重视的人。
主桌席的人员相继到位,因为我们入座的比较早,所以后我们入座的周堂都很客气随和的跟他们问安示好。
最后进入晚宴的是伯爵夫人跟贝雅,她们旁边还跟着两男一女,从他们间年纪来看应该是一家三口。
三人都是金发碧眼的白种人,年龄稍大的男人眉目端正,身上自带一种不怒自威的威严,女人应该是他的伴侣,虽然上了点年纪,不过非常贵气,剩下的那个男子,年龄和我们相仿,即使偏我们大一点也不会超过三十岁,那男子长得非常耐看,坚挺的五官,笔直高昂的身高,极具欧美特性,只是他那双如老鹰般敏锐的眼睛,透露出丝丝的邪性。
伯爵夫人带着他们逐一的向到场的各位表示感谢与问候。
这一刻我才真正领教到伯爵夫人强大的交际能力,有条不紊,一颦一笑,一举一动间透露出来的都是贵气,优雅,从容。
到我们时,贝雅突然蹦得一下从我身后窜出来,兴高采烈的问了我一句:“嫂子,我今天漂亮吗?”
我被贝雅突然的举动吓了一跳,嘴角一抽,硬是从牙缝里挤出了两个字:“漂亮。”
不是觉得贝雅不漂亮,她今天确实很漂亮,她原本自身条件就优越,加上细心装扮,简直是美得不可方物。
只是觉得她在这样正式的场合,如此轻佻的动作,会不会有点失了身份。
不过以贝雅的性格,她肯定不会在意这些的,快乐至上,她高兴比什么都重要。
伯爵夫人举着酒杯简单的跟我们一番介绍之后,我终于知道那三人的身份,原来他们就是传闻中的库鲁伯爵一家,年轻的那个就是他们的独子,他有一个很特别的名字,叫英奇。
周堂举杯逐一向他们示好,然后把酒一饮而尽。
率先发话的是名叫英奇的男子,他脸上带着笑,用很流利的中文说道:“刚才一直听婶婶提起她的得意门生,今日得见果然是人中龙凤。”
“客气了,伯爵家公子的大名,我还是有耳闻的,年纪轻轻已经是几家公司大股东,关于成就这方面,我在你面前是小巫见大巫了。”周堂脸上还是挂着那份友善的笑,猛的一听,觉得他这话是在奉承,可是仔细听来却不是那么个意思。
对于周堂的话,英奇并没有往心里去,而是把目光转向我,带着探索性的眼神说道:“余曼小姐,你比我想象中的还要漂亮。”
他知道我的名字?结合他前边说的话,我猜到可能是伯爵夫人向他提过的。
不过他这初次见面轻佻的打招呼方式,真让我有点难以接受。
我有些紧张,准确的说紧张中带着些害怕,英奇看我的目光太灼烈了,明明是很友善的一个目光,我竟然从中看到了一丝丝危险的气息。
就在我不知道该如何回应时,周堂挡在我面前,阻隔了英奇落在我身上的目光,说道:“曼曼胆子小,经不起吓,英奇公子,如果还有什么问题问我就好了。”
从我这角度,我看不到周堂的神情,不过我刚好可以看到英奇的眼睛里闪过的一丝冷光,片刻,英奇开怀大笑的说道:“看来周先生,对这位未过门的妻子很是紧张呀!”
“当然,她是我未来的妻子。”
两人还要再说什么时,贝雅从位置上站起,向我们招手示意,大大咧咧的说道:“两位哥哥聊什么呢?快过来坐呀!”
还真如贝雅所说的,就在我们说话期间,其他人已经相继坐到自己的位置上,除去在一旁的服从,就我们三人站在厅中间,显得特别突兀,礼貌的微笑后,我们三人各自入座。
英国跟中国不一样,现在中国的饭宴几乎都是用来拉关系的,随处可见高谈阔论,但英国的饭宴纯粹只是吃饭的,食不言,除了自取所需,中间没有人发出一丝声响。
不知道是不是因为伯爵夫人是中国人的原因,这场饭宴的菜谱加了好几道中国菜,还有两三道是阳城的地方菜。
来英国吃了那么久的西餐,突然看到家乡菜,心里油然而生一种他乡遇故知的熟悉,那种感觉熟悉得让人忍不住想热泪盈眶。
伯爵夫人给我们安排的位置比较中间,所以我一抬起头就能看到斜对面的英奇,不知道是我的错觉,我总是感觉,英奇的眼睛若有似无的向我这边瞟过来。
每次我想抬起头确认时,他的目光又很巧妙的转移了,所以我也不能确定是不是我多心了。
坐在我旁边的周堂自然也发现了这点,但是他并没有表态的意思,只是很“宠溺”的为我添菜,表现出一副浓情蜜意的样子。(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