贝拉米夫人给我们入住的房子是按周堂要求安排的,我还以为按照周堂以前的秉性,他想住的地方应该是在繁华大都汇里的皇廷庄园。
没想到是一幢小而温馨的民房,房子上下共有两层,自带庭院,院子里开满了鲜花,因为是夏天的关系,花朵开的很鲜艳,阳光下五彩缤纷,非常怡人。
最让人喜欢的是房子傍湖而立,虽不比近海般让人心广神怡,但好在这里非常清静,很是舒适。
河流不小,却清澈见底,如果你坐于河边仔细观察,还能看到,河水中嬉戏的鱼虾。
远离了凡尘都市的喧哗,这里静谧祥和,倒也别有一番造诣。
贝拉米家族的办事效率真是让我大开眼界,中午我们才决定好要过来看房子,一个钟不到伯爵夫人已经安排人帮我们去酒店收拾行李,我们可以说是连领包入住的麻烦也已经省了,直接是人到就可以住了,这样下来,我们今晚就可以轻轻松松住进我们的新‘家’。
倒是贝雅小姐养尊处优惯了,这行李一大批一大批的,佣人足足搬她的行李都搬了一个下午。
我当时还以为她只是一时的兴起而已,看样子是准备长住不走了。
等到傍晚佣人终于忙完退出了房子,贝雅一副葛优瘫的样子躺在一楼的大厅沙发上,嘴上不满的念叨着:“累死我了。”
累死她?这话从何说起,她除了站在一旁指挥佣人帮她整理东西,她完全没有动过手,这累从何而来,好吧!我把它的累归类为,娇生惯养。
看来以后跟她相处,我不仅要处处忍受她的脾气,还得要照顾她的日常,做她佣人倒不必,但是做她的宝妈是免不了的。
周堂说喜欢清净,所以并没有让贝雅的佣人跟来,只留下了一个事先看管这房子的女仆。
周堂叫她安娜,是一个金发碧眼的英国女性。
安娜上了点年纪,身材有些发福,不过从她精致的五官可以看出她年轻时候应该是个漂亮的美人。
很让我意外的是周堂跟安娜是旧识,所以没有过多的介绍,安娜已经领我去参观这栋房子,周堂跟贝雅没有跟来,他们留在一楼的客厅里品尝,安娜贴心为他们准备好的茶果。
看到茶水的那一刻,我更确定周堂跟这个安娜不仅认识,而且还相处过,英国的饮食习惯,以咖啡为主,如果不是足够了解一个人的生活习惯,她不会那么早有准备。
不过这些我并不想过多的去询问,带有好奇心,我只好寻找其他关注点,把这份好奇抛于脑后。
这房子从外面看虽然只是一间再普通不过的民房,但里面的装潢却非常有特色,这点很符合贝拉米夫人的喜好风格,就像我刚去贝拉米庄园一样,谁能想到看似普通庄园的地方里面却别有洞天,建着如皇宫般的豪华的住所。
房子以欧式风格的建筑为主,跟国内有很大的不同,圆形的木门,复古典雅的梳洗台,二楼的客厅还有很大的一个落地酒窗,上面摆满了各式酒类,很多我说不上名字,但我知道价值不菲。
我的房间在南面,有一个很大的飘窗,上面铺着一张厚厚的羊毛毡,可坐可躺,从窗子可以清楚的看到外面的河流,我也是第一次从这里发觉外面那条河流很是宽广,可以说是一望无边。
二楼有五间房间,除去我们三的住房,还有一间是周堂的书房。
其他房间我没有去看,安娜的房间在一楼。
我从楼上下来的时候,那二人正在楼下,继续品茶,不知道他们聊了什么,不过看他们的神色,兴致不错,有说有笑的。
想来他们之间的感情纠葛应该是已经谈妥,要不然贝雅的脸上不会露出那么开怀的笑容。
“怎么样?我哥的眼光不错吧!这房子还保留着我哥之前离开时的样子,是不是很惊艳呀。”贝雅看到我下来,兴致颇高的向我炫耀起来。
不过她这口改得也太快了,方才还一口一个“Jacob.K”叫的亲热,这半个钟的时间不到,已经哥哥长哥哥短的叫顺口了。
不得不赞扬周堂的说服力。
想来这姑娘也没有想象中那么难搞,只是需要耐心和时间。
“这是周堂之前的房子?”
“是呀!我哥之前在这边读书的时候就住在这里,不过他回国的时候,把它卖了,几经周转,最后才落到我家名下,我一直觉得哥总有一天会回来这里,所以一直保留着原貌,安娜还是曾经照顾过哥的佣人。”贝雅一直自顾自己的说着,完全不顾我一脸惊讶不已的神情,等她发觉时,她问了一句:“是不是觉得很神奇?”
确实很神奇,缘分这东西,七分靠运气,三分靠用心,贝雅对周堂绝对够用心了,只是她缺了点运气,如果她能早我遇到周堂,可能这一切又都会变的不一样。
“周先生,可以开饭了。”就在我还要准备说点什么的时候,安娜对着周堂恭敬的说道。
安娜用的是中文,虽然发音上有点生硬,不过总体上还算流利,交流起来绝对没有问题。
这让我很诧异,刚才参观房子的时候,我以为她不会说中文,所以一直没怎么跟她说话,她也只是用很简单的英文,指示房间的大体用途。
整场饭宴下来,贝雅一直都在叨叨絮絮的说个没完没了,我们也只是听着,适当的时候给些简单的回应,不至于让贝雅觉得扫兴。
真想不明白,像贝拉米夫人那么精明沉稳的人,怎么会教出了那么一个单纯又话唠的女儿的。
不过这个倒挺像曾经的周堂,他那时也是这么的单纯话唠,还爱捣鼓,我好像也终于有点明白为什么贝雅会那么迷恋周堂,兴趣相投大概是其中很重要的一个因素。
不知道是不是今天的经历落差太大,让我心思没法平静,这一夜,我睡的不是很踏实。
我总感觉我是睡着了,却又一夜无眠,窗子外面很是平静,月光投射到湖面上,折射出幽幽的光亮。
去贝拉米庄园的时候,周堂给我科普了两天的时间,我以为对他我有八成的了解,今天看来对于他我还处在一知半解的程度,不知道是他藏的太深,还是我反应太迟钝。
是什么能让一个人发生如此逆天的转变?
单纯是因为恨吗?
第二天起床的时候,因为一夜无眠,我的精神有点萎靡。
我没有见到周堂,贝雅说他想在温莎成立一家公司,所以出去了。
正如贝雅所说,这段时间周堂一直忙于创立公司的事宜,所以他几乎是早出晚归,好几次我都睡熟的时候,院子里响起他汽车熄火的声音,声音不大,可能是我浅眠的原因,每次我都听到了。
在这里人生地不熟的,我也没有地方好去,时常窝在房子里,等吃等睡,有时候我会到河边静静的看着河里的鱼虾嬉戏,打发时间,一坐就是几个钟。
贝雅还是那么爱磕唠,每天一大早她就跑到我房间,什么也不做,就天南海北跟我胡吹海聊。
几天下来,我几乎已经把她的童年青年,了解个便。
还有她周堂之间的那些情感经历。
贝雅说她以前很调皮,有一次,她爬上高高的树上捉蝴蝶,不小心从树上摔下来。是周堂在树下,牢牢把她接住,从此以后她的心里就住下了一个名叫Jacob.K男人。
有时候我也只是静静的听着,有时候我还给她一些反应,但基本上都是沉默,她也不管我爱不爱听,反正她说的高兴就好。
很奇怪,也许是因为姚琳琳对我造成的伤害太大,我原本对那些娇生惯养的千金大小姐心存余悸,可是对于贝雅却怎么也生厌不起来,原本枯燥的生活,也因为有了贝雅的存在感觉没有那么无聊。
这几天,贝拉米夫人也三天二头的派詹姆斯管家来请贝雅回去过,但每次都被贝雅大吵大闹的轰回去了。
詹姆斯管家每次被轰回去时,都是叹息摇头,一副无奈的样子。
看来贝雅是铁了心在这里耗上了。
再见周堂的时候,已经是十天以后得一天早上。
我从楼上下来时,周堂已近神采奕奕的坐在楼下的客厅里悠闲的看着报纸。
听到我下楼的脚步声,周堂抬起眼眸看了我一眼,然后继续看报纸。
我走到他旁边坐下,有些问题说出来可能会打破我们现在的平静关系,可是不说出来我又会一直猜忌下去。
经过几天的思量,我还是鼓起勇气问了出来:“周堂,你能告诉我,是什么样的事,能让一个人发生那么大的转变,不仅是喜好,还有性格。”
周堂那么聪明,他肯定知道我指的是谁。
他把报纸合起来,放到桌子上,盯着我,既不说话,也不动作,像在审视。
半晌,他才轻飘飘的说出一句反问:“你有了解过我吗?”(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