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珞,我推你出去好不好?你最爱的扶桑花都开了。”田毛毛边说边趴在窗口望着楼下的花坛,“正好人还不多,有好位置。”
“一城在吗?我有话想对他说。”
苏小珞突然开口说话让田毛毛一怔,半晌才掩唇惊呼,“小珞你说话了?”
苏小珞刻意的挤出一丝轻松的笑,轻声说道:“有什么大惊小怪的,这几天不说话快憋死我了。”
声音还带着沙哑,田毛毛把水递给她润喉,“说话就好,也憋死我了,我都快被你逼成神经病了,天天对着你说个没完。”
田毛毛呵呵一笑,跑出病房去叫戴一城。
戴一城这几日一直都在,怕苏小珞看见她心烦,所以一直守在病房外,听田毛毛说苏小珞有话和他说戴一城欣喜若狂,步子迈的又大又急,慌慌张张的惹的身后的田毛毛一阵好笑。
原来戴大少也有失态的时候,还真是难得一见。
砰的一声响,苏小珞的视线顺着声音的方向望去,戴一城急步奔到她身边,伸出长臂作势要把苏小珞收进怀中。
苏小珞退了退,拒绝了戴一城的怀抱,戴一城的动作僵在半空,不解的望着苏小珞。
苏小珞沉静的让人惧怕,默默的垂下头,长长的睫毛覆盖着眼帘,投下落寞的阴影,“我想告诉你我失足摔下楼的原因。”
手臂垂落,这也是戴一城想要知道的,不在纠结于疏远他的苏小珞,静待她的下文。
“宋芷欣探望你的那日,你们两个的对话我都听到了,而且还看到了她扑进你的怀里。”
只是一句,便将戴一城打入地狱,让他不得翻身。
“我很伤心,因为你说你会一直照顾她,我想不通,在看到你送宋芷欣回病房后,打电话约她出来谈谈,等她的时候,不小心摔下了楼。”
这是苏小珞胡乱编造的理由,连她自己都想不到,会和宋芷欣的说辞不谋而合。
“我不怪你,可我暂时不能原谅你,我知道孩子没了你也不想,但间接是你造成,所以……”想说的话苏小珞早已在心中演习了一遍又一遍,可真要说出时,却没那么简单,她强迫自己硬下心肠,隐在被子下的手指绞在一起,“我们分开一段时间吧。”
垂下的头没有抬起,不敢看戴一城此刻的表情。
她更不想听戴一城的解释,完全没有必要,一切和他无关,是她想要离开他。
“我累了,想要休息,你回去吧。”
身体滑进被子,苏小珞蒙住头,哭的无声无息。
关门声让她的心再次抽痛,可回不了头了,她和戴一城,注定是这样的结果。
又过一日,苏小珞找来了宋芷欣。
感觉有些滑稽,两个人都坐着轮椅。
劝慰的话宋芷欣不会说,虚情假意罢了,只能让苏小珞嘲笑。但她迫切的想知道,苏小珞到底有没有把实情告知戴一城。
欲望蒙蔽了她的眼睛,让她化身为恶魔。
不等她旁敲侧击,苏小珞率先开口,“我们扯平了。”
眉目有淡淡的悲伤,但苏小珞不想被宋芷欣可怜,不带温度的视线扫过宋芷欣的右手腕,双手又覆盖在自己的小腹上,苏小珞愤恨咬牙,“但我不会忘记是谁让我没了孩子。”
宋芷欣沉默,她的目的已然达到,既然苏小珞会离开戴一城,那么孩子就与她无关。
心底的恶魔还在庆幸,幸好孩子流掉了,要不然她是无论如何也不能分开苏小珞和戴一城了。
“记住你的保证,如果苏世炎没有洗脱罪名,我会把你做的事,原原本本的告诉警方和戴一城。”
这是苏小珞和宋芷欣说的最后一句话,外表纤尘不染内心却险恶无比的女人让她作呕。
苏小珞心中是早有打算,不说话的那几日无时无刻不在想要怎样才能离开这是非伤心之地。
最后她找到了姜北。
离开江海只需要一张火车票或者飞机票,可学业怎么办?学费又怎么办?
只能休学,但休学繁琐又复杂,苏小珞也没有精力亲力亲为。
求助于姜北是迫于无奈,不想把谎话再对第二个人说起,说的多了,怕自己都会相信。
姜北听完苏小珞的理由气的跳脚,一遍遍的唾骂戴一城糊涂,苏小珞在心里一遍遍的说着对不起,都要离开了,仍丢了一个莫须有的罪名给戴一城。
“休学了你去哪?”姜北不能不担心苏小珞,她孤苦无依,二十岁不到,哪里有她的容身之所?
苏小珞淡淡微笑,“应该和姨妈一起生活吧。”
“就不能给一城个机会补偿吗?逃避不是办法小珞。”姜北忍不住脱口而出,戴一城这几日不成人形,他看在眼里,于心不忍。
“我不得不逃避,我没法面对,只要想起来他给宋老师的承诺,我就能看到我未成形的孩子来质问我。”苏小珞闭上眼,想起身下那一摊血水,无力的叹息。
姜北还是不死心,谁也不愿意看到好好的两个人闹到今天这个地步,“可如果你离开,一城也就毁了,你忍心看他一蹶不振。”
“我的离开只是暂时?”
“暂时是多久?”
“一城没有那么脆弱,我不是他生活的全部。”
“你那么了解他吗?如果真的很了解,你就该知道他对你的感情有多深。”
“我不会改变主意。”
苏小珞倔强的性子姜北是知道的,劝说无用,姜北搬来戴一萌当救兵。
结果戴一萌出马的结果也是一样,苏小珞心意已决,谁都不能撼动半分。
戴一萌哀叹连连,直呼如果可以预见这样的结果,还不如让戴一城继续昏迷。
孩子没了,苏小珞也要离开,这简直比死还要折磨。
苏小珞拆掉腿上的石膏后,出院的日期也订了下来。(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