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居隶的眼紧紧的锁住了严绎诚,“你看见的人,是田欣然?”
他们兄弟从小到大,能够让严绎诚如此激动在意的人,除了十年前不告而别的田欣然,就再也没有别人了。
严绎诚直直的迎着温居隶质问的眼神,并没有打算隐瞒,否则他也不会说出来了。
“嗯。”
卫承谦怪叫了一声,“简直太可怕了吧?那个女人不是消失十年了吗?当年花了那么多力气都没有找到,我还以为她已经死了好吧?”
他的一番话引来严绎诚的绝冷眼刀。“闭嘴!”
依旧是沉着脸,温居隶看着被触怒的严绎诚,声音也冷了许多。
“你在哪里看见她的?”
严绎诚说出,“在意大利餐厅里,有人拉奏天空之城,我反应过来追过去,看见那个女人上了车,虽然只看见了背影,不过我肯定是她。”他的眼底满是肯定和自信。
她的模样,他永远都不会忘记!
温居隶看着他显露出来的怀念神色,微微眯起了眼睛,“所以是因为这样,你丢下了欧楚歌,任由她自己一个人回来?”
严绎诚突然被这么一刺,变了脸色,僵硬着脸色,什么话也说不出来了。
的确,温居隶说的没错,是他丢下了欧楚歌一个人在餐厅里,他还知道她身上没有带钱,他还点了昂贵的晚餐……他不知道她当时一个人是如何面对的!
突地,温居隶再也看不下去严绎诚的这幅愧疚又挣扎的表情,一把扯着他的衣领,面色寒冷如冰。
“我还以为你真的不一样了,本想着那个欧楚歌虽然不怎么好起码能让你有点人性,可是看看你现在的样子,严绎诚,你太让我失望了!”
严绎诚用手推开了他,虽然心里对欧楚歌愧疚不自在,可是也轮不上别人来教训他什么。
脸侧的肌肉绷紧了,严绎诚危险的眯着眼睛盯着他,“我的事情不用你管。”
言罢,便不再理会两人,径直朝着房间走去。
看着那怒气勃勃的身影消失在门后,卫承谦才终于从刚才剑拔弩张的局面中回过神来。
他看向了温居隶,若有所思的盯着他看了好一会儿,最后才走到身边,带着一股弱弱的底气,询问他。
“你该真的不会是喜欢上欧楚歌了吧?”
温居隶怒不可遏的瞪着他,心里咒骂了千万句,最后只是对他冷冷吐出了一个字。
“滚!”
灰溜溜的摸了摸鼻子,卫承谦无奈的摊手。“不是就不是,生气什么啊……”
温居隶不再理会这个无理取闹的人,回了房。
***
主人房里,不大不小的飘窗上,孤零零的坐着一个人影,只见那人紧紧的缩成了一团,四肢并拢,头深深的埋进了膝盖里,这样的姿势是恨不得将自己缩成很小的一个存在,不让任何人发现,不让任何人在意。
当严绎诚在毛毯上踩着轻轻的脚步,看见的便是这样一个可怜无依的欧楚歌,严绎诚隔着不远不近的距离,眼瞳里倒映出欧楚歌孤寂的小小身影,眸中的神色瞬间复杂瞬变,最后皆是归结为了内疚,还有隐约可见的心疼。
他内疚,在餐厅里就这么就下身无分文的她,没有丝毫的交代,就这么离开,他很对不起她。
他心疼,心疼她此时这么可怜的身影,可怜她当时无依无助,却没有打电话来给他求助,他甚至能想到她失落铺满了她整张的小脸,那是他心底最柔软的存在。
情不自禁的放轻了动静,他静静的来到了飘窗前边,他一直盯着她,所以能清楚的感知到她适才因为他脚步的站定,而微微颤了颤的身子。
严绎诚笃定,她已经知道了他的出现。
可是欧楚歌依旧是没有动,还是缩着小小的身子一动不动,似乎并不想搭理他。
严绎诚只以为她是在生他的气,气他就这么丢下她就离开了。
而他并不知道,欧楚歌是不知道该如何面对他。
空寂的空间并没有让她冷静下来好受些,相反的,让她觉得更加的难受。
最终她的眼泪再次侵占了她的脸,她不想这么狼狈的面对严绎诚,更不想看见他,想到南宫杜鹃嚣张骄傲的神采,想到她自信不疑的目光,欧楚歌就觉得一阵麻木刺疼的心痛。
事实已经证明了不是吗?严绎诚为了她就这么忘记了自己……她根本就比不上南宫杜鹃!
那种名为嫉妒的疯狂在欧楚歌的脑海里扎了根,然后以一种肉眼无法捕捉的迅速姿态生长着,将她所有的情绪和理智都缠绕着,她无法摆脱它的侵扰。
欧楚歌正在不断的阴影里挣扎着,严绎诚已经轻轻的叹了口气,弯身,伸手将她稳稳的抱起。
悬空的那一刻,重心的失衡让欧楚歌有片刻的怔愣,她下意识的想要伸出手去圈着他的脖子给自己找到平衡的安全感,可是刚一动,她又立即放下了手。
不,她不能见他,不想见他。
抱着欧楚歌,严绎诚屈膝上了床,将人轻轻的放在柔软的床垫上,拉过了一旁的被子,他披在了她的身上,然后整个人坐在了她的面前。
她还是固执的没有动一点,身体更是僵硬着不肯放松,严绎诚微微拧了眉头觉得生气,可没多会儿又被她的模样打败,成了无尽的无可奈何。
“楚歌。”他轻轻的叫着她,然后伸出手来抚摸着她的长发。
欧楚歌没有回应他。
严绎诚继续坚持不懈,“我知道,我丢下你一个人在餐厅是我不对,楚歌,对不起。”
他轻轻的道歉,让欧楚歌的眼泪流的更加汹涌了。
“我只是看见一个和以前的旧朋友相像的人,所以就追了过去,那个人是我以前很好的朋友,我一时激动,所以就忘了你在餐厅……”
严绎诚靠前,轻柔的吻落在了她的头顶,低低的呢喃着,“我的楚歌这么善解人意,一定会理解我的对不对?”
欧楚歌掉着眼泪,在心里拼命的摇着头——不对,她一点都不善解人意,她一点都不想要理解他!
她很自私,她很小气……她心里很难受!
似乎是听见了她压抑的哭声,严绎诚将手从她耳侧的空隙中滑了进去,摸到她满脸的凉和湿,他一下子来了气,不管她的意愿,抬着她的下巴,逼得她抬起头来。
那一张布满泪痕的脸,那双硬生生被泪水浸湿、微微红肿起来的眸子,让严绎诚的心头再一次遭受震撼。(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