单晓晨喜欢睡觉,因为睡觉会做梦,会让她的思想停留在另外一个世界。
现实中的她总是有很多事情要忙碌,休息可以说是一种奢侈,某些时候,她可以不用干活,只要安静地坐着,可那时她的脑子仍是不停运转的,她活到现在十八岁了,好像从来没有一刻,是毫无负担的快乐开心的。
单晓晨神经敏感,夜里稍微有点动静都会被惊醒,虽然觉得顾亦琛不会回家,但她仍是忍不住担忧,如果又发现上次那样的事情该怎么办?
单晓晨寻思片刻,关上门的同时,落了锁,爬上床,她关掉台灯,心想今晚应该能睡好觉了。
无论部队里有多忙,只要能抽出时间,顾亦琛都会回家,这天依旧忙碌到了深夜,疲于开车的顾亦琛吩咐副官裴俊把他送到小区门口。
“首长,你为什么不回军区大院?”
在车上闭目养神的顾亦琛逐渐恢复精神,他看了看前面开车的副官,敛神回道:“那里没有我想见的人,裴俊,你待会儿把我送到门口,直接开这车回家吧,明天再过来接我。”
“是,首长。”
裴俊分神地望了望后视镜里的男人,狭长凤眸里凝着暖意,这样的顾亦琛,仿佛恋爱中的男人,令身为下属的副官心生好奇,不知道是什么样的姑娘打动了俊逸冷酷的首长大人呢。
顾亦琛让裴俊直接开着军牌奥迪回家了,他走进小区,巡逻的保安停下来向身着军装的他礼貌地敬礼,他点点头,想到单晓晨藏在被窝里的小脸,心里流淌着一股暖流。
自从单晓晨出现在顾亦琛的生命里后,顾亦琛回军区大院居住的机会越来越少,眼前这栋公寓是他鲜为人知的房产,除了闫莉莉,几乎没有外人知道。
顾亦琛脱下军靴,习惯性地走到单晓晨的房间,当他触碰到门把,轻轻拧动,感觉到横跨在中间的铁块阻碍时,一双清眸骤然变冷。
摊牌之后,单晓晨不仅没有正视他的感情,反而对他的防备心更重。
顾亦琛好不容易才稳住了气息,看着紧闭的房门,他敛去眼底的怒色,悄然放开手。
第二天单晓晨就没有那么幸运了,她的生物钟调节在早晨五点半就醒来,迷迷糊糊地打开门,顾亦琛光着膀子在练哑铃,她愣了愣,许久才反应过来,惊愕地忘了自己。
顾亦琛放下哑铃,用毛巾擦拭从鬓间留下的汗珠,笑着望向刚睡醒,头发稍乱,看起来有点小邋遢的女孩。
“睡得好吗?”
单晓晨意识到自己的失态,闭上嘴,她懵懵地点了点头,接着又快步走进洗手间。
凉水刺激脸部的皮肤,单晓晨清醒过来,懊悔地咬了咬下唇,她应该稍微把自己整顿一下再开门的!
单晓晨自己也不明白为什么会在意自己在顾亦琛面前的样子,似乎是从感觉到他对她异样的情愫后,她就开始带着小心翼翼的防备,然后时刻注意自己不要在顾亦琛面前流露出真实的情绪。
顾亦琛继续做卧推训练,单晓晨洗完脸出来,又回房间换下了睡衣,这才踏出房间。
顾亦琛专注于自己的运动,倒是没有直盯着她瞧,这让单晓晨放松了许多,她照例在厨房做早餐,而这时的顾亦琛,早已结束锻炼,不动声色地将目光放在她身上。
单晓晨是以米饭为主食的,单奶奶早起熬一窝粥的习惯影响了她,也让她养成了起床第一件事除了洗脸就是熬粥的习惯。
香喷喷的粥煮好之后,她打开冰箱拿出食材,然后又准备了几个小碟子,装一点泡菜,切一点咸菜,再放两块腐乳,将这些东西放在餐桌上。她又拿出鸡蛋和火腿,在敲鸡蛋之前,她想问问顾亦琛的意见,转过身,见男人似乎盯了她很久的目光,那种不自在的感觉又冒了出来,她顿了顿,问:“叔叔,你要吃煎蛋还是水煮蛋?”
顾亦琛俊朗一笑,愉快地回答:“煎蛋。”
单晓晨立即回过身,继续做她的早餐,青葱玉指拿起筷子,将去了壳加入芹菜粒的鸡蛋充分搅拌,然后往平底锅里倒入适量的玉米调和油,单晓晨动作熟稔,有模有样,很快就煎好了鸡蛋,放在精致的陶瓷盘子里。
顾亦琛似乎是第一次这么认真地看她做早餐,原来他每天吃的东西都是她精心准备的,感动稍稍拭去了被拒之门外的怒气,他坐了下来,说:“晓晨,你不必这么麻烦的,现在是暑假,你可以晚点起床。”
单晓晨微笑,盛粥之后,坐在对面,她从不觉得这是麻烦,这些是她应该做的,她也只能为顾亦琛做这些了。
“我习惯这个时间点起床了。叔叔,你尝尝味道,我在鸡蛋里加了调味菜,不知道合不合你的口味?”
“我尝尝。”
单晓晨非常希望两个人能够像以前那样,毫无芥蒂的相处,她在努力遗忘不该发生的瞬间,而顾亦琛并不知道她是抱着这样的想法,以为她是知道错了,在尝试讨好他,心情在不自觉间欢快了起来。
单晓晨把碗筷都洗好之后,拿起包包要去上课,顾亦琛发觉时间也不早了,提出送她去琴行。
单晓晨将欲脱口而出的拒绝咽了回去,乖巧地跟着顾亦琛搭乘电梯上楼,看到那辆军牌车,还有身着军装的副官裴俊时,她有些不自然地笑了笑。
裴俊在接收到顾亦琛的警告目光后,恢复了正经表情,替单晓晨打开了车门。
“谢谢。”
单晓晨羞涩地笑了一下。
一路无言,裴俊时不时透过后视镜窥探两人的动静,但都没有捕捉到什么。
顾亦琛只有在私底下才是个正常的二十八岁的男人,平常他都是冷峻的,脸上的表情犹如冰雕似的,让人不敢靠近。
吉普车行驶到了琴行的门口,单晓晨终于开口:“叔叔我去上课了。”
一句“叔叔”将裴俊脑子里所有的遐想都打断了,原来这个小女孩是首长的侄女,那是不是代表他有机会了?(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