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嗝——”单晓晨哭得厉害,不时抽泣打嗝,房间里弥漫着一股血腥味儿,空气窒闷,让人没来由地感觉到头晕目眩。
单晓晨身上的伤需要马上处理,顾亦琛不再耽搁,抱起衣衫不整的女人走出房间时,原地待命的下属均是一愣。
在感受到首长身上散发出的阴冷杀气时,一个个眼观鼻,鼻观心,视若无睹。
“小裴。”顾亦琛稍顿,将后续的事情都交给了裴俊去办。
单晓晨将脸埋在他的胸膛里,不敢面对其他人,此时此刻她只想找个防空洞躲起来。
“没事了……”
顾亦琛安慰着,单晓晨微微抬眼。
“带我走……我不想留在这里……”
单晓晨哽咽着说出这番话,觉得自己狼狈至极,顾亦琛也明白单晓晨的感受。
一个手势和一个眼神,就让裴俊知道该怎么做了,裴俊带两个手下走进房间,进去之后,发现躺在地上的男人,裴俊愣住,很快反应过来,做好善后工作。
顾亦琛抱着单晓晨离开酒店,一路怀里的女人都在无声地流着眼泪,顾亦琛将她拥紧了些,感觉到紧贴胸膛的衬衣被泪水浸湿了。
顾亦琛把她抱进副驾驶座,看到她的手腕和脚踝上的皮肤都破了皮。
顾亦琛握起她的右手,深黑的眸子震惊地盯着她那道伤口,沉痛地问:“这是怎么回事儿?如果我来迟了,你是不是要自杀?”
单晓晨抽回手,她当时想要去死的念头那么强烈,玻璃割破手腕的一刹,疼痛拉回了神智,她终究是下不了手,她无声地流着眼泪,伤心欲绝。
顾亦琛怒火中烧,看着单晓晨着实是心疼又愧疚,他现在就怕她想不开了要去寻死。
“晓晨,你现在没事了,不要哭,我现在就送你去医院。”
伤口不立刻处理怕遭感染,顾亦琛急忙驾车前往医院。
单晓晨脸上的表情呆若木鸡,顾亦琛的高档衬衫沾染了血腥,但他毫不在意,担忧的眼神不时地关注着单晓晨,在车子快要到达医院的时候,单晓晨忽然有了动作,她哽咽着摇头,恳求道:“我不去,我不去,你不要送我去医院。”
顾亦琛看她这副样子,心有不忍,他将披在单晓晨身上的风衣裹紧了些,柔声安慰道:“乖女孩,你现在必须接受治疗。”
单晓晨痛苦的摇头,她现在这副样子,一看就是被人给弓虽暴了,她不想这么丢人地出现在大众面前。
“不要,我觉得自己好脏,我求求你,先让我洗个澡,先找个安静的地方,让我呆一会,呆一会,我保证我不会自寻短见,好不好,好不好?”
单晓晨泪眼模糊地恳求着,顾亦琛心思慎密,又怎么会不知道她难以启齿的痛苦,无奈地摸摸她的头,他说:“我已经打电话给熟人,给你安排了一个绝对安全的单人房,你放心,不会有人打扰。”
“我不要!”
单晓晨很坚决地不上医院,顾亦琛蹙眉无解,她的情绪不稳,他也不能强行将她抱进医院。
“求你……”
顾亦琛咬咬牙,无奈地调转方向,车子飞快地往顾亦琛在浦甯的住处行驶。
顾亦琛把车开进负一层的停车场,拿停车卡的时候,单晓晨怕被人瞧见自己狼狈的模样,裹紧了顾亦琛的风衣外套,低垂着头。
顾亦琛下了车,绕到另一边,替她打开了车门之前,已经朝保安们挥了挥手,那意思便是要让他们离远点。
“上去吧。”
顾亦琛搂住单晓晨的细腰,她脚步有些发虚,嘴唇泛白,身子还在微微颤抖。
顾亦琛关上车门时,目光掠过副驾驶座,他看到被单晓晨坐过的位置沾染了点点猩红血迹,顾亦琛握了握拳,薄唇抿成一条直线,咬肌紧绷。
单晓晨身材轻盈,顾亦琛不费吹灰之力地将她抱上楼。
“你放我下来,我自己能走。”
顾亦琛指了指浴室的方向,单晓晨缓慢走进洗浴室,把顾亦琛的风衣脱了下来,然后,她走到洗浴室的莲蓬头下,拧开水龙头,任由冷水由上到下的浇灌自己污浊的身子。
眼泪混着冷水簌簌而落,她咬着唇瓣,拼命地忍住嚎啕大哭的冲动,惊恐,屈辱,痛恨,隐忍许久的情绪一下子涌上心头,她无力地蹲坐了下来,无声地啜泣。
从未有一次,感觉这样的糟糕,世界一片压抑,让她只想死了一了百了。
顾亦琛坐在沙发上,闭上眼睛,沉重地吐出一口气,双拳放在膝盖上,蠢蠢欲动,在单晓晨说出要回家洗澡的话时,他心里仿佛被千万只蚂蚁噬咬般痛。
那是他小心翼翼地捧在心尖,呵护备至的女孩啊!……
顾亦琛在客厅不时查看腕上的瑞士表,单晓晨在洗浴室里待了十多分钟了,考虑到她身上的伤,他不能让她在里面呆太久。
顾亦琛走过去敲门,问道:“小单,你洗好了吗?”
洗浴室里传出的依旧只有水流直冲而下的淅沥声,顾亦琛隐约感到不对劲,就怕单晓晨在里头晕倒了。
“小单,你听到了吗?洗好了没有?快出来,我帮你处理伤口……”
顾亦琛敲门改为拍门,唯恐单晓晨想不开,做出极端的事情来,“小单,你回答我一声,不要不说话……”
“你再不出来,我就要撞门了!”
顾亦琛一边拍门一边劝着,无论说些什么,单晓晨都不予理会。
“你身上有伤,不能再耽搁了……”
洗浴间里的单晓晨听着顾亦琛的话,闭上了酸涩的眼睛,吸了吸鼻子,哽咽地朝外面说道:“再等等,我很快就出来。”
单晓晨抬眼,透过玻璃镜面的反射,可以看到她身上布满了伤痕,尤其手腕,经过冷水的冲刷,皮肉都翻白了。
顾亦琛焦急之下,找来钥匙,打开门,他看到单晓晨失魂落魄地坐在浴缸里,冷得发抖,面上的血色尽褪,心脏一抽,他赶紧关掉冷水,拿起架子上的大毛巾,将她包裹起来。
大冬天的浇冷水,她简直不要命了!(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