欧阳慕青盯着他的脸,那种隐藏的算计和残忍,让她忍不住心生寒意,当这个男人真正要对付她的时候,她才悲哀的发觉,即便明知是阴谋,她竟也无力反抗。
“今天以后,若再多一张此类契约,即便拼了命,我也拒不承认。”欧阳慕青拿着那些东西转身,步履轻浮,双腿无力。
从高空摔下来,即便有水和水草护着,身体仍然是受到重创,陆奇原本就打算让她在医院好好休养,没想到半路被顾君行接来这里,本就抑郁的心情,又要面对这种精神打击,身心俱疲的她,尚未走出客厅,便再也没了力气,几度咬牙坚持,仍是缓缓倒地。
顾君行冷眼看着她摔倒在地,极力的攥着拳头,克制自己想要冲过去的冲动。
又坐了片刻,他咬着牙起身,目不斜视的从她面前过去,欧阳慕青迷迷糊糊间,眼睁睁看着那个冰冷的背影,从她的世界里消失。
“送她去医院。”走到门外,对着守在门口的手下沉声吩咐,手下应声准备进去,他又背对着里面,淡淡道:“做个全面检查,结果第一时间告诉我。”
原本还是半清醒状态的欧阳慕青,一路飞车送到医院的时候,已经完全陷入昏迷,医生了解了她之前的情况之后,迅速为了她做了全面的检查,最后的结果,让那群手下有些不敢汇报。
最后几个人商量下来,决定直接让医生打电话给顾君行,一来人家说的比较详细准确,二来,以顾君行的为人,至少不会冲着医生发火。
“首现患者从高空坠落,头部和胸部受到重创,心脏的功能严重受损,重要的是脑电波极度异常,是我们之前从未见过的,似乎在她的脑子里装了大量异于常人的记忆,导致脑部有些畸形,这个在医学界很罕见,我们还需要请专家会诊研究,其次,当地正是天气最冷的时候,患者在海水中泡了一天一夜,后半生的身体状况会很差,很难预料会再出现什么问题。”顾君行坐在办公桌前,听着电话那段医生严肃而低沉的汇报,脸色越来越冷,“目前为止,患者的主要情况就是这样,请问您还有什么问题吗?”
“没有。”顾君行低沉的吐出两个字,挂了电话,五指紧紧攥着,可以听到骨头咯吱咯吱的响声。
沉着脸坐了半晌,他才给萧淳打电话,声音极其低沉严肃:“来杭州一趟,慕青的心脏有些问题,你来看下,另外医学方面的专家,你认识的比较多,帮我联系一些顶尖专家。”
萧淳毕业于某世界知名大学,认识的同学多数是世界顶级专家,对于顾君行的请求,自然是义不容辞的答应。
晚上到医院去看她的时候,人还在昏迷中,医生说不知道什么时候能醒来,因为之前清醒过,受到刺激再度陷入昏迷,情况比较特殊,什么时候能醒,醒来之后是什么样,都很难预料。
顾君行让手下都退出去,脱了西装坐在床前,静静的望着床上脸色惨白的女孩子。
“八岁你用烟灰缸把她砸进医院,八年之后,你索性把她伤到彻底,你小子可真行。”萧淳和主治医生交流完,也回来,拿着手电筒查看欧阳慕青的瞳孔情况,脸色却并不好。
“需要我提醒你,段歆知额头上的伤是怎么来的吗?”顾君行没好气的冷冷瞥他一眼,带着怒火的嘲讽道:“至少,我第一时间送她来医院,我记得当初某人宁可她面临脑震荡的危险,也要继续囚禁她。”
萧淳脸色一僵,手上的动作停下来,半晌站直身体,尴尬的笑望着他道:“你吃火药了?哪壶不开提哪壶。”他带上听诊器,俯身替她听诊,眉头愈发的紧蹙,而这反应,让顾君行愈发的心烦气躁。
检查完毕,萧淳才看着顾君行认真道:“当时宁可她死在我身边,也不想失去,现在回忆起来,对她的每一分伤害,都是我不敢回首的噩梦,君行,你不要再重蹈我的覆辙。”
“宁可她死在身边,也不想失去?”顾君行若有所思的望着床上的欧阳慕青,当初之所以失去顾蒹葭,不就是因为太顺着她,放手太利索,才会眼睁睁看着她到别的男人身边去,难道,这样的悲剧要在他身上再发生一次?她爱上别人,他就放手,那么,他身为男人的尊严又在哪里?
“你可别乱来,以后会后悔的。”萧淳见他的表情不对劲儿,马上郑重的出言提醒,“这丫头生性骄傲倔强,可不是我家性情温和善良的歆知,同样的事情,歆知会原谅我,她不见得能接受。”
顾君行看他一眼,又低头盯着欧阳慕青,抿着唇思量片刻,眸子渐渐的锋利起来:“骄傲倔强?哼,我看,她的棱角也该打磨一下。”
萧淳见状,也不好再劝什么,以免适得其反,反而会害的欧阳慕青更惨。看了看时间,萧淳笑道:“今天就这样,我尽快联系几个英美的同学,聚在杭州给她会诊。歆知和孩子还在宾馆等我,我先回去了。”
回到宾馆,段歆知刚哄着萧闲睡下,半躺在床上看书等他,见他回来便低声问:“怎么样?严重吗?”
“问题很多,而且都很棘手很难治,就算我那些同学来,恐怕也是治标不治本。”萧淳脱了外衣,在她身边躺着,叹息道:“这还不是最糟糕的,关键是他们俩不知道出了什么问题,君行现在对慕青似乎是恨多过爱。”
“慕青太小了,他们之间年龄相差又那么大,加上君行心里有之前蒹葭的阴影在,问题多也是正常,就是慕青这孩子脾气太倔了,就怕君行最后两败俱伤,反而都一无所得。”段歆知自动自觉的靠到萧淳怀里,没好气的说:“你们这兄弟几个,注定就是女人的劫难,遇上你们也够倒霉的。”
“真的很倒霉吗?”萧淳因为才被顾君行提起当年伤害段歆知的事,心里还充满着愧疚,听她说这么,忍不住又紧张起来,生怕她有哪怕一丝丝的后悔。
“你说呢?”段歆知却似乎没有那么在意,打着哈欠反问了一句,就找了个舒服的姿势,脑袋歪在他怀里睡了,因为下午赶飞机,晚上又哄孩子,她也的确累了,没多大一会儿就睡着了。
萧淳却抱着段歆知久久不能释怀,一对双胞胎儿女已经五岁了,他却时常抱着她,有种身在梦中的感觉,仿佛随时都会梦醒失去她。饶是段歆知这样成熟稳重,温和大度的女人,都差点不能原谅他而离开,以欧阳慕青的年纪和锋利,又如何受的住顾君行伤害?
无奈的揉揉额头,萧淳小心翼翼的安置好段歆知,才去浴室洗澡。(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