鼻头一酸,她拼了吃奶的力气爬到后节车厢,两只手臂重重的拍打着后面的玻璃窗,就像垂死的小动物,眼里是凄绝又温顺的亮光,用了所有力气在挣扎,最后奄奄一息。
景聿不是那么没分寸的男人,在叶仓依濒临窒息的前半个小时有人开了车门摇下了所有车窗。
那人还好心的喊了她,看着她睁着两只大眼睛,四肢大开的躺在后座上一动不动,也不敢招惹,叹了叹气后将车开走了。
在一家帝国大厦前景聿下了车,林静文尾随其后走了出来,他们才出现,立刻有四名保镖走来将他们护了进去。
里面的一切装饰和摆设都是金色,人影在其中显得渺小又苍白。
“聿,那个小女孩怎么回事?我听说你们一天都在一起,你不怕我伤心?”林静文一手挽着景聿,一脸精致的妆容下是深深的不满。
她喜欢景聿,甚至可以为他不惜一切,就连他找情人,只要不超过1小时,她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毕竟男人需要空间,成功的男人更是。
“你亡命一样开车赶到我就为了这句话?不过一个无家可归的小女孩,静文,你越来越多心了。”他神色镇定的微微握着拳头,手指上的指环熠熠发彩,大概是被金色的光芒映照的。
她惊愕的挑眉,“你怎么知道我飞车来的?”
“开着冷气,驾驶座的温度却跟火一样,以后谁娶了你非心脏病不可。”
“你不会,你早习惯了。”她俏皮的时候比冷着脸时可爱了好几分。
他的脸色却骤然一深,眼睛湛蓝如深潭,“你爸找我什么事?”
“我怎么知道!一大早听手下说你拐了一个小女孩,脾气顿时就来了,我是你女朋友都不在意,他发什么邪火!”林静文不解的皱了眉,红唇还在嘀咕,“我就是受了他的影响,我才不是醋罐子!”
她为自己辩解的样子比以前进步了许多,以前的林静文就是黑道一姐,别谈什么感情,喜欢就得霸着,不喜欢就废了,自从她看上景聿后,性情多多少少变了点,至少没有再换过男人。
林尚海是本市出了名的人物,组织着黑道上上下下的一切。他是聪明人,这灰色的群体被他经营的井井有条,从没出过大的乱子。不过在三年前有人传言他离奇死亡了,后来,他再也没出现过,于是人们以为他真的死了。
两人走到一扇纯白的大门前停下,林静文熟稔的在输入密码处输入了密码门才打开。
经过客厅转角到书房前,林静文又拿起了书房前壁式电话对里面喊了句‘爸爸,是我’门才开。
“静文,你出去,我不是找你。”声音之冰冷,完全不像是父女间的对话。坐在轮椅里的男人脸上沟壑分明,用网络热语那叫‘作战地图’,他老婆就该叫‘战地指挥员’。
“爸,您以后别在我面前发聿的脾气,他是我男人!”林静文白了他父亲一眼才离开。
门关上后又发出了一系列机器运作的声音,最后安静下来门才算彻底关上。
“义父,腿有没有好转?”景聿上前两步弯下身捏了捏老人的腿,力气很大,他却没有一点感觉。
林尚海一副心事重重的样子,沉默了一会儿才拉起他的身体,“聿儿,你有没有想过娶静文?我一直在等你开口提,你却从不提这事,是不是不喜欢……”
“您多心了,我没有不喜欢静文。”景聿定了定神,又叹了口气,“我一直在找当年撞死我父亲的人,这件事不了结心里始终过不去。”
在景聿的童年里,父亲是唯一一个对他好的亲人,可惜父亲胆小怕事,家里的一切几乎都是母亲说了算。
他成功后,父亲的事是他唯一的心结。
“男子汉大丈夫心里一点事都过不了能成什么大器!”他粗暴的吼了一声,淡淡的回音立刻传了出来。
“我没有您那么大的志向,只想保护自己在乎的人……”
“那你娶静文!”
两个男人剑张跋扈的对视着,几秒后林尚海喘着粗气别开了眼,口气却没有松下来的意思,“静文是我唯一的女儿,可惜我害了她,她不能生育。”
景聿惊愕的看着他,心情一瞬间复杂了起来。
“她自己都不知道!我的蠢女儿!还一心想跟你结婚生子……聿儿,你跟别人不一样,你不会嫌弃她吧?”
他不是没有怀疑过,静文对性的欲望一直不高,甚至鼓动他有需求去外面找女人。
晚上十一点过后,小云庄里歌舞升平,她将爸妈留给她的生活费请了一名舞蹈老师。在此之前她将小云庄上上下下转了一圈,从佣人大婶那里得知,这栋世外桃源般的别墅就夏天有用,专门给那个男人用来避暑的。
景聿被朱晓架回来时,一听到那阵靡靡之音就皱了眉,景聿平时最不喜欢别人吵闹,只怕进去之后会大动肝火。
他拉着他往回走,景聿却突然发狠的甩开了他,自顾自的往别墅门口走。
朱晓叹了口气,赶紧去扶他,“你一个大男人,跟一女的吵什么架!风度啊风度!你看看你,现在就是一醉汉!”
他将他丢进别墅里后就离开了,佣人听到动静后赶紧出来看,一见他整脸通红立刻犯了杵。
“叶小姐!你别跳了,景先生醉酒了,你去把他弄上来!”那佣人急的焦头烂额,似乎忘了她还是他口中的未成年,怎么有力气把他那么大个人搬上楼。
她关了音乐汗也来不及抹就快速的跑下了楼,整个客厅都是刺鼻的酒味,在走过去之前她迟疑了。
“大婶,你先回房去休息,他发酒疯了。”叶仓依自己都怕了,往后退了退。
那男人红的发亮,一手解着衬衣纽扣,嘴里不知道在说什么,看上去很不开心。
“叶……小姐,你不会等我走了把先生一个人丢这里吧?”大婶实在不放心,这女孩在她眼里,太疯癫不靠谱了。
仓依抿着唇背着手一个劲的摇头,“他是我救命恩人!”
那大婶不知道是不是慌张过头了,人走后连客厅的灯也关掉。借着外面的月光,她探索着走到了酒味最重的地方。
每一步都提心吊胆,她明明想接近他,然后叫他对她负责,就算耍赖也要把他搞到手,可心里就是害怕,怕被他鄙视被他无情的抛下,就像上午那样。
没走几步便有一只粗蛮的大手抓住了她的脚踝,她嘶声惊叫了一下又快速的捂住了嘴。
这个男人,竟然在地上蠕动着爬到了她面前。
“喝那么多酒干什么啊!就不要回来让我看了心烦啊!……你是不是想趁喝醉酒了好名正言顺的欺负我……未成年?!”她嘲笑着蹲下了身。
一抓到她的腿他就知道是她,这个像麻杆一样的女孩,就算他身体醉了,可心里清楚的很,她在用激将法刺激他。
她从不承认自己未成年。
“仓……”
“仓你妹啊!不要叫我仓!我最讨厌这个字了!……醉了都要打击我……放开我的脚!”他几乎快捏断了她的脚踝,她痛的眼泪都出来了,可他却看不到。
他现在就是一酒疯子!
“……过来我抱抱。”他松开了她的脚后身体如失去重心一样瘫软在了地上。
她抽泣着吸了吸鼻子,眼角却酸酸麻麻的想要流泪。
他的手臂大开着,昏暗中他的脸变成了模糊不清的样子,没有那么可怕也没有那么冷酷。她脚步一轻一重的走到他脚那边,为他脱了皮鞋才坐下轻轻躺在了他身边。
在那股浓重的酒精之外,她敏感的嗅到了他的体味,于是大脑开始膨胀发热。
安静下来才看清有光打在他脸颊上,她枕着他的手臂,一手拉着他绵软的大掌放进了嘴里咬着他的指甲。
咬的窸窣作响,眼睛却乌溜溜的盯着他的脸,因为他也清醒的看着她。
四目交汇时,谁也不说话,就是想,这世上还有这样一个人啊……让你过不去!
“以后不要再喝醉了……杀精的。”他一个字也没回给她,她生气的扔开了他的手想要起来,他却用力的抓着她的咯吱窝不肯放手。
“只有老公才能挠我痒痒!快拿开你的臭手!”
醉语呢喃,空气中全是他呼出的酒精,她吼完后,整个人都醉了几分,他的吻,竟毫无预兆的磕到了她下巴。(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