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香港回到家,一下飞机,达到这片土地,段歆知便觉得原本那颗热乎乎的心,慢慢的凉了下来,满世界游玩的时候,很多东西是被刻意封存的,然而回来了,那些人都在这里,过往的一切都要面对,就再也不能那么没心没肺的幸福玩乐。
出了飞机场,萧淳的司机开着车在等着,段歆知犹豫着走了一段,忽然停下,从萧淳手里缓缓抽回自己的手,忧愁的蹙着眉,不去看他。
“怎么了?”萧淳停下脚步回身望着她,不解的低声问,在飞机上,她还孩子气的赖在他怀里,怎么这会儿又突然闹起别扭了?
“萧淳,我们回来了。”她抬头望着他,郁郁的低声说,说罢就紧紧咬着唇。
萧淳微微一愣,明白了她的意思,他们回来了,便该旅行承诺,从此分开,再不纠缠。可是,这些天的相处,非但没让他愿意放弃,反而,更加的不舍。
“歆知,你真的要为了那些不相干的人,和我分开?”他低头凝视着她苍白的小脸,低声问。
段歆知咬着唇,没有立即回答他的问题,显然,这些天的温存与幸福,也让她万分不舍,她在摇摆不定。萧淳心里渐渐升起一丝希望来,伸手把她拉进怀里,温柔的低声请求:“歆知,真的不能为了我尝试着放下过去吗?”
她的手垂在两侧,微微的颤抖,她想答应的,可是,那日清晨,刘芸满身伤痕在她面前的样子,那么清晰的出现在脑海里,张临被撞当日横尸马路的情景历历在目,当他误会她的时候,对她那种极致而残忍的折磨,也如噩梦一般不断的摧毁着她的信心。
“歆知,我以后会学着相信你,不再伤害你,可以吗?”萧淳感觉到她身体的颤抖,再加把劲儿,继续蛊惑的在她耳边催眠。
那一瞬间,他能感觉到段歆知几乎就要彻底动摇了,她的手几乎已经放到他的腰上,可是,机场那边忽然传来一阵躁动,她的手受惊般重新垂回去,回头循声望过去,一群疯狂的记者正围追着一袭低调打扮的枫临。
旁边经过的两个乘客,看见那边的情况,便兴致勃勃的八卦道:“唉,听说这次枫临是惹到梧桐娱乐的高层,顾大少亲自出面整他。”
“真的假的?顾大少可是圈里出了名的大方人,很少针对过谁的。”另外一人满是质疑的追问,大概是顾着说话,她们走的很慢,声音也有些大,段歆知可以听的清清楚楚。
“八九不离十,前些天有人看见顾大少和枫临的经纪人有过接触,之后枫临被黑,他的经纪人就一直没出现。”起初那人表情认真的解释,无限惋惜的叹气道:“千不该万不该,枫临不该去招惹萧家那两位少爷,就是不知道这次对付枫临,是萧清尘授意,还是萧淳的意思。”
两人唏嘘着走远了,段歆知却浑身冰冷的愣在原地,良久才拧紧眉头,伤痛欲绝的盯着萧淳。
“你在怀疑什么,歆知。”萧淳见状心底一惊,面上还故作镇定的反问。
“清尘是什么样的人,我很清楚,他会不会因为这点小事去对付枫临不说,就算要对付他,清尘也不会用这种手段,萧淳,你还想辩解什么?”段歆知踉跄着后退,眼泪瞬间涌上眼眶,声音微微颤抖,带着哭腔道:“萧淳,为什么还要伤害老师的亲人,他一家人被你害的还不够惨吗?求求你,放过他们好不好?”
“他伤害过你,我不可能放过他。”萧淳见她已认定是他所为,也懒得再说什么,反正他没打算瞒着她一辈子,之前小心隐瞒,为的不过是能旅途愉快而已,如今即已回来,这些事情不得不面对了,他也没必要再骗她。
“那些伤害是我心甘情愿的,我欠了老师一家人的,我应该偿还,萧淳,你凭什么多管闲事?”段歆知对于他狠心绝情的行为,极其愤怒,听他如此坚决的要毁掉枫临,有些气急败坏的吼。
她的一句多管闲事,让萧淳生生愣住,不可置信的盯着她,一时间竟说不出话来。她把他当作闲杂人,是在多管闲事?这个张临有什么好,每次他一出现,原本紧紧融合在一起的两颗心,也能被生生分离,隔开老远的距离,究竟为什么?
失控的吼完,段歆知转身,朝着枫临被围困的方向焦急的跑过去。眼泪一滴滴的落下来,又是一个人,因为她而受到伤害,她究竟造了什么孽,把张临和他在乎的每一个人都害的这么惨,难道,爱上她,是张临无论生死都逃不开的劫难吗?
她怎么能允许,这种事情一再发生?
眼看她就要冲过去,萧淳终于找回一点理智,这个时候让她出现,无疑是再次把她自己推入火海,他必须拉她回来。无奈的低叹一声,他举步准备去追她,既然她如此在意这些人,他也实在懒得在多管闲事,放过就放过他们吧。
才走两步,裤兜里刚开机的手机忽然响了,十分的急促,他没接,迅速被挂断再次响起来。没办法他只好拿出手机一边追一边接电话。
“淳哥哥,你终于开机了,快来医院,爸出事了!”电话那段伊彤带着哭腔的声音,急急的传来,疲惫恐惧的意味十分明显。
萧淳顿时僵在原地,脑子轰一声炸开,冷静了一下,才颤声问:“我爸怎么了?”
“他……他出门的时候,被枫临那个疯子开车故意撞了一下,现在还在医院人事不省,淳哥哥,我好怕……都一个多星期了,还没醒,怎么办?”伊彤哭的一塌糊涂,说话也哆哆嗦嗦的,声音抖得厉害,“都怪我,非要拉着爸去郊外摘新鲜水果,才害的他出事。”
“为什么不报警?!!!”萧淳看一眼记者中间的枫临,怒极的低吼出声。
“当时没有人在场,那个地方也没有摄像头,我也是匆匆赶过来,离得很远看见枫临的车开走,才猜到是他……”伊彤委屈的回答,无助的哀求他:“你快来医院,我怕……”
“我马上过去。”挂断电话,萧淳转身就跑,再也无暇顾忌段歆知,而对于枫临,恨已深入骨髓。
萧烬虽然性格癫狂怪异,经常摔东西骂人,但是,他对这唯一的儿子,却是真的倾尽父爱,只是他爱得方式不对而已,但这并不能影响,作为父亲在萧淳心里的地位。
早就失去了母亲,再失去父亲,对于萧淳而言,太痛。(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