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什么衣服,就该做什么事情,乖,别动。"
御风殿的书房之内,沈沉抬手摘下面上的银皮面具,看着外面已经黑沉的天色,皱了皱眉,他出声唤来了人。
侍卫见到坐在这里沈沉,当下愣了愣,"承玉公子,您怎么在这里?"
"你们世子人呢?"
侍卫眨了眨眼睛,理所当然道:"今日世子大婚,此时正值夜晚,自然是洞房花烛夜啊。"
沈沉一手架在腿上,半响后面上浮上轻笑,低低道:"果然是重色轻友啊,难道要我一直在这里等到他白天再来商量大计?"
他抬头,浅笑着将手中的东西交给侍卫,道:"不等他了,将这个交给你们世子,让他明日一早若是方便就去找我。"
第二日一大早,陆御和白汐两人倒是不负所望,早早来到城中风棋酒楼,在后院中找到了正在饮茶的沈沉。
沈沉静坐在花树掩映下的石凳上悠悠品茶,听见两人的声音也不回头,缓缓举起手中的茶杯,道:"我还以为要等到晚上才能得到两位贵客呢。"
陆御轻笑着扶白汐在位子上坐下,边倒茶道:"我可不想累坏了我的新婚娘子。"
这样的话他也能说的这般自然,白汐撇过头瞪了他一眼,面上却不自觉染上红晕。沈沉淡笑着轻摇了下头,不说话。
此时陆御已经摘下了面具,三人在阳光树眼下的风华容貌,却是一道亮丽的风景线。
陆御缓缓啐了一口茶,便进入了正题,"说说吧,最近发生什么大事了?"
"发生什么大事也还不是在你的预料之中。"沈沉稍稍抬眉,"沉风已经传来消息,如你所料,此时泉西战场上并无太大动静,乾龙国毕竟兵力有限,而裴延和裵愆也时常意见不同,很难有大的发挥。而现在最要注意的恐怕就是与白刹国的大战了,郝浚确实是个将才,只是短短一月的时间,已经将连攻了我陆风国三座城池,现在正在溟城混战,两方战事,我看还是先攻打乾龙国才是。"
白汐静静听着当前的局势,倒也不是十分复杂,若是陆御身在战场,或许很快就能平定这场三国混战的现状,只是看他却根本不急于改善现状的样子,不知他到底是何想法。
她回头看向陆御,等着他开口解释。
两人的眼神之下,陆御垂眸思量了半响,才道:"不,乾龙国不需要太过在意,而在溟城与白刹国作战的是风祭手下的军队,并非我的,所以,不管怎样,我还不需要太过操心,现在,还不是时候。"
"白刹国攻势正猛,与风祭手下的军队作战,耗费其力量,也能祝你一臂之力,只要能够在适当的时候收拾好便可。"白汐忍不住插嘴,"但乾龙国虽然诟病许多,也到底是一块毒瘤,你既然已经在乾龙国潜伏了这么多年,一定早就有所准备吧。"
陆御转眸看着白汐优雅一笑,"还是娘子深知我心。"
他手中的扇子摇得微风作作,缓缓道:"知己知彼百战不殆,我对乾龙国的熟悉已经无需我用军队来占取,乾龙国皇权中心早在很久以前就已经是一盘散沙堆砌,我只要微微用力就能将其全部推倒,但恐怕还要借助到娘子你的势力。"
早在裴聿成了陆御,用两种身份在两国间穿梭行事的时候,他心中就已经有了规划算计,多达二十年的策划,到此时,定是能够一击即中的。
白汐回想过在乾龙国中的一切,陆御看似无所事事,整日行踪不定,却都是在暗暗谋划。初遇黑风寨,他围剿了乾龙国和陆风国之间的暗中联系站点,挫伤裴延的铁戟军;上官慎大寿,贺莲音和上官雪琪使计用巫术陷害她的第二日,陆御刚刚从陆风国铲除了朝中风祭手下的几个毒瘤后赶回来;蒋氏死的当日,她从上官府回来,也就正是三国混战前夕,陆御急匆匆赶去战场...
这二十年来的早有准备,陆御不仅将修龙大陆的势态都掌控在手中,并且身在其中,变幻灵活。此计划,不可谓不长远,此心计,不可谓不深沉,而现在,她也必然相信,陆御,她的丈夫,能够成为最后的赢家。
白汐心下深明浅笑,面上却是挑眉道,"原来算计到了我的身上,帮不帮忙,那还得看我心情!"
陆御笑笑,又继续道:"而相对与白刹国的对战,我认为首先更应该将鸠占鹊巢的天圣教给连根拔起,风祭在陆风国为非作歹了三十年,也应该要被处理干净了。"
沈沉始终轻笑听着陆御的分析策划,他就知道即便这么久的日子陆御看似什么都不管,其实一切都在他的掌控之中。他顺着接口,"那你准备怎么做呢?"
"天圣教在陆风国占据了这么大的势力,几乎快要盖过皇权,但势力强弱并不是最可怕的。"陆御顿了顿,道,"天圣教的势力要大,也远远大不过一个国家,但是天圣教在陆风国的影响力却远远超过了神授君权的号召力..."
"是人心!"陆御话还未说完,跟着沉思的白汐便脱口道出两字。
陆御赞赏看了一眼白汐,点头道:"是,就是人心,天圣教借着天神的名义行事,包揽了一切黑暗,却还是让本就信守天神的修龙大陆万民信奉并坚信不疑,这就是天圣教最难击垮的部分,要想将天圣教的势力彻底根除,只能想办法使人心归向我们,而削弱天圣教的信奉民心。"
"所以,你现在的打算是什么?"白汐问道。
"战场上,一直都是以战术,以军队实力定论,即便风祭得了国中一半的兵力,却也只能败北而退,连日败仗,等到明日,风祭便会开坛请神祈福,安定民心。"
陆御的话只说了一半,便转头看向白汐和沈沉二人,不用听他下面的计划,白汐便已经清楚了他心中所有的想法,她忍不住微微翻了一个白眼,果然,至始至终,他都是最为腹黑,行事痞赖的那个。
沈沉又想了半响,也跟着轻笑点头,笑容颇有些无奈,却也饱含赞赏。(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