眸光一紧,他继续冷冷开口,眸底深处却有几分无奈。"没大没小的,面何体统!朕罚你再去闭门思过三日。"
这个明风顽烈无比,一直以来都是三个孩子间他最头疼的一个,但另两个似乎也不太让他省心,纳兰楚抚了抚额角。
还好,还好!
他的二儿子明楼回来了。
目光定定的凝在了明楼烟身上,纳兰楚神色不由得一柔,眸底充满了赞晌与喜色。
"二哥,你看,父皇他又要罚我!"纳兰明风挎着脸,委目光投向明楼烟。
"四弟啊,你是好好收收性子了!"轻淡如风的声音响起,明楼烟嘴角噙着一丝笑意,几分戏虐几分揶揄。
鼻间发出一声冷哼,纳兰明风转而投到了皇后舒氏怀中,拽着她的胳膊低低道:"母后,今年已经闭门思过半个月了。这还只是一月的春天呀!父皇你未免太狠心了!"
"那皇儿是不是就该好好地悔过一下?"舒氏抽了抽手,颇有些宏溺地开口道。
纳兰明风上前,再次拽着她的胳膊委屈道:"皇儿早知错,悔过了,只是你们没发现而已。"他神色极为认真严重,俊朗阳光的面容上剑眉半耷拉着。
"当然了!父皇每日忙于国事,哪里有时间来发现儿臣的进步与诚心悔过呢。再者,这不是二哥刚回来嘛,你们也忙,也就没时间注意到儿臣了,只是..."纳兰明风故作潇洒地甩着折扇,眉飞色舞般一连串的说着。
"好了!四弟。"明楼烟出声打断道。他微躬了躬身子,面色温润,淡淡向着主位上的二人开口道:"父皇母后,儿臣还有事,就先告辞了!"
待看着纳兰墨一点头,他就径自退了下去,身姿临风般迅速远去,不再理会身后仍旧聒噪不停的声音。
"喂!二哥,我还没说完呢!"纳兰明风皱着眉,望着他的背景,高声道。
蓦然,他黑如晶石的眸光划过一丝狡捷,低低的嘀咕道:"这么早就跑回府去,肯定又是为了那个昏迷不醒的美人姐姐。"
"呃?"
舒氏抬头,与纳兰墨二人对视一眼。
只见舒氏忽的眸光一亮,心底好像抓住了什么,禁不住急急拉着纳兰明风问道:"哪个美人姐姐?"
"二哥喜欢的女..."眼皮都未抬,纳兰明风漫不禁心的开口,说完便抽手惊愕的捂住了嘴。
完了!
双眸鄂然睁大,死定了!他答应二哥不能告诉任何人的。
要是被他知道了,自己就死翘翘了!
纳兰明风神色懊恼,望着同样惊愕却好奇万分的二人,他转了转神色,一步步向后退着,如风的逃开了。
"儿臣什么也没说!这就壁门思过去!"
远远地,只听得他声音传来。
那金色的身影,却早已飘远了。
"这..."舒氏眸光一深,望着纳兰墨。
"改日,朕派人去查查,若真是明楼喜欢的女子,只要是身家清白的,娶了为妃就是!如此,也好给我们皇室开枝散叶!"纳兰墨面上缓缓爬上了笑意,心中隐隐的盘算着。
"可是,明楼的婚事不是早就订下了吗?"舒氏一急,低低道。
"呵呵...这男子汉大丈夫的,哪个不是三妻四妾,何况明楼还是我天漠国的储君,两个都一并娶了就是!"纳兰墨大笑道,心情甚为愉悦。
"好吧!"只是,舒氏眸色却不由得暗了暗,微微应了声。她心底却隐隐有些担忧,依明楼的性子,怕是不可能这般。
但身在皇家,亦是无法避免的。
太子府,明月居。
晓月如刀,深悬于天幕之上。
精致简朴的雕花大床上,素白如雪的帷幔微拂着风,徐徐飘动。
明楼烟容色焦急着望着面前的两人。
"师父!怎么样了?你到底行不行哪!这都已经一个多月过去了,人怎么还没醒!"他淡淡的开口,面上仍是那般的风华无铸,淡漠温润如厮。
然,那深邃的紫眸中,却溢满了沉沉的担忧与情愫。
"死小子!你居然敢怀疑为师!"苍老的声音透着几分刚毅的沧桑,禅机老人半皱着眉,有几分不悦的说道。"这命能捡回来都算是万幸了,要不是你事先用魂生丹护住了她的心脉,这丫头恐怕早就没命了。"
"说起来,为师一直很好奇,明楼似乎是有预知能力一般!不然,又怎么会知道浮龙关那一日,会是这丫头的死劫,这丹药你是怎么让她吃下去的。"禅机老人抬着头,目光灼灼的盯着他问道。
秦月的性子,他了解得很通透。这丫头骨子里太倔也太傲了。魂生丹明楼烟定然不是在她知道的时候,给她服下去的,以血相服,再以内功相辅,这其间过程如此之久,究竟他是如何瞒得过秦月的?
禅机老人心下好奇无比,黝黑的面容上布满是皱纹,鬓发霜白,风吹得他青衫、长须飘飘,整个人透着仙风道骨般的超然。
"月什么时候醒?"明楼烟未理他的发问,仍旧淡淡地问着,只是那神色间,隐隐地的忧色泄漏他的焦急。
秦月已经昏睡一个多月了,这些日子什么都喂不进,只是以药丸来勉强维持着。
要知道,这样越久的昏迷下去,对她的伤害就越大,醒来的可能就越发的小了。
明楼烟心急如焚的守在床边,望着秦月苍白如纸的面容,那双空灵的清眸紧闭着,她整个人是那般安静的沉睡着。
她气息微弱,呼吸微弱,弱得快令他发狂。
"这丫头能否醒过来就要看她的造化了!明楼,这一劫注定是她要经历的。纵使,你帮她挡了,提前替她解开了这一局。可是,这是天定的,天意不可违!"禅机老人淡淡地说道,眸中带着几可可风的哀意,苍老的声音中透着几分无奈的惋惜。
他目光悠悠的望着天边的那轮晓月,神争幽深,谁也看不透此刻在想什么。
半晌,禅机老人才抬步而去,那青衫的身影显得飘缈无比。(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