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日我浮龙关五千名秦家军,他们又何偿没有亲人。就凭一句莫须有的罪名,就生生要他们深埋于黄沙,至死长眠,可曾想过今日的后果。可曾想过那些被杀的将士们,他们的亲人又会如何。"
"杀杀杀...为我秦家军报仇!"
城楼上下,浮龙关内外,响着震欲聋般的呼喊,一声高过一声,一浪盖过一浪。带着毁天灭地般的绝然与仇恨。
"唔呼呼..."
激昂的号角如雄雄烈火般响彻在天际,血红的秦字大旗带着嗜血的色彩,如狂龙般舞动着。
"弓箭手预备!"
袖袍一扬,秦月如神般定在了高台上,面上带着傲然的轻蔑,带着运筹帷幄间的狂狷。
霎时间,那些身着墨黑劲装的秦家军如来自地狱的死神般,以一股泰山之势稳稳的压了过来。
长龙利阵摆开,意气风华的秦家军少年个个挺如修杆尖枪,将宋文书带来的三十万大军密不透风般死死围在里面,带着绝对强悍的凛然刚毅。
"你...你们!你们反了么!"宋文书望着如利刃般逼来的秦家军,面色陡然间白了下去。他双腿微微有些发颤,硬撑着气厉声道:"你们都是晋云的兵将,难道都反了吗?想要造反不成吗!"
"哈哈哈哈..."秦月一声长笑,语气讥讽而森寒,仿佛是在听着一个笑话般。
"勾结大商,乱我朝纲,在你们眼中我秦家军不是早就反了吗?今日,我必要让燕家皇室为我们秦家军付出血的代价!以血还血,绝不..."
"放肆!"一声威严而傲然的怒喝,打断了秦月的声音。
关外的高坡上,一人一马踏空而来,深蓝的锦袍破空袂动,周身带着令人不可逼视的霸道威严。
"秦月,莫要忘了你也是晋云的臣子。纵然燕家皇室再如何,也轮不到你来决定,这天下只要还有朕在,就由不得你放肆!"燕泽眸间戾然而威严,俊雅如云芝般风华的面容上透着泠泠的寒意,神色漠然而平静。
他星眸定定的中望着秦月,带着几不可见的颤抖与幽暗,好似两汪千年不化的寒潭,深不见底。
蓦然,挺秀孤傲的身影晃了晃,秦月面上带着几分不可置信的苍白无措,轻抚着手中的血玉扳指,她眸底带着沉沉的暗痛。
好久了!
她好似已经记不清是两年还是三年,当年那花海中温风浅笑的少年,如魔咒般一直盘踞在她脑海之中。
他的一句话改变了她一生,却似乎也纠缠了她一生。
当年那疼她、护她、惜她的温雅少年,如今已是九五之尊的帝王,高高在上的华贵,神圣而不可侵犯的威严,一切都无一不在告诉她:他已经不是当初的那少年了!
燕泽,已经不是过去的燕泽了!
清眸锁着目光,她静静地凝视着燕泽,原本以为平静的心此刻却尤如涛天的巨浪般风起云涌着。
"秦月,叫你手下的秦家军弃械投降,随朕回京。"燕泽望着秦月,冷冷的命令道。
他神色冰冷淡漠,只是那隐在袖袍下的双手早已是紧握成拳,带着几分颤抖的等待着。
"然后呢?再来一次血洗浮龙关么?燕泽,我还能再相信你吗?"秦月闭了闭眼,纤长的睫毛下隐隐有些氤氲。
冰冷的面色倾刻被呛得白了白,燕泽眸底有些惊慌的黯然。
我还能再相信你吗?这句话如淬了毒的寒针般,紧紧的扎进了他心底,带着血肉模糊般的疼痛。
"月,跟朕回宫!我保证当日之事再也不会发生!"燕泽沉了沉面色,星眸中带着几分绝然,声色间透着浓浓的坚定。
"将士们,降吗?"秦月一声高呼,冰冷的声音透过深厚的内气,传递在整个浮龙关内外!
一如当日,兵败赵申,夺回浮龙关的风发绝然!
"誓死不降!"
"誓死不降!"
"誓死为我秦家军讨回公道!"
在她身下,是振臂一呼般的响着,一声声年轻而热血的笃定。
倾刻间,旭日逐步升空,朝霞染血,整个天际带着血一般的高歌与绝决。
"燕泽,你我之间的这场局已经开始,怕是至死都解不开了!"秦月眸光飘忽的望着城楼下的蓝色身影,心底暗暗地想着,胸腔内满是无力的痛感。
"月,燕龙将已经带到!"蓦然,一温若晨风的声音响在耳畔。
一回头,就见明楼烟一袭素衫紫袍,衣袂上带着仆仆风尘,静静的立在她身前。
细碎光洒在他的脸上,如一层夺目的霓虹,愈发显得他容色俊毅风华。
"好!"秦月微微点了点头,如玉的面庞染起几分暖色,清眸中带着令人心悸的肜光。
见此,燕泽袖袍下的双手紧了紧。
他站在城楼下,望着那上面并肩而立的两人,那黑袍紫影看上去何等的卓绝合衬,剑眉下的星目倾刻间寒到了冰点。
"朕素闻秦家军有中一军师,运筹帷握,智若诸葛,今日一见果然不凡。"他冷冷的开口,神色幽暗,薄唇紧抿着,面上隐隐有几分怒意幽深。
明楼烟容色定了定,锋眉微微有些拧起,他黑眸如晶石般望着燕泽带着波澜不静的傲然,无俦的面容上勾起一抹淡笑,不置可否的笑了笑。眸光只是淡淡地扫了他一眼,未言,神色狂傲而漠然。
"你..."燕泽望着完全无视于他的明楼烟,为他身上所散发出的气势禁不住皱了皱眉,眸光一沉,这个男人绝对不简单。
二人对望间,空气间仿佛凝固着一股无形的敌对气压,如刀剑相碰般火花四射,隐隐的杀气与寒意奔射开来,如紧绷的琴弦一般。
"刀斧手,行动!"淡淡的五个字从明楼烟口中吐出,他面色平静无比,却生生带着几分嗜血的色彩。
"啊啊...啊..."
突然间,城楼上的一处高坡上,嘶叫声,哀嚎声,此起佊伏,响彻天际。
这一阵阵无止息的嘶裂痛呼,但闻者,无不觉得毛骨悚然。(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