诸将见日军师到来,-一欠身。严震等莫不心骇。就有女将二员,一是满释奴,一是女金刚,从内款步而出,逾军师道:“帝师有旨:燕使所奏情由,皆已预悉,无庸复渎。特发御书给示来使。”说毕,军士递送将来。严震等接着看时,高丽纸上有杯大的字,宛若龙翔凤翥,上写着:司空严震,位尊望崇;归命燕藩,如草从风;戒尔晚节,还须秉忠。
姚善、胡瀹,异心同寅,一生一死,汗简攸分。袁珙小术,乃耸逆贼,苟贪富贵,姑予矜恤。
严震看了,其颡泚泚,其容赧赧,一时进退不得。胡瀹低着头,亦有忸怩之状。袁珙则绝不在意。
文武诸臣正在那里注目三人,忽一声风响,从空飞下个道姑来,乃是剑仙聂师,大咤道:“袁珙鄙贱小人,曷敢冒充燕使,来相我文武臣僚,又思要相帝师,殊为可恶。我今教他自相相狗脸。”袖中取出镜来,向着袁珙一照,竟变了个狗头。
众将士皆胡卢大笑。那时袁珙就要死也死不及了。胡瀹是素知道月君法术的,拱手对着吕军师道:“我们来复奏,自该向阙行礼,何得呆呆站立,致干帝师之谴?”于是一同跪下,奏请帝师圣慈海涵,叩头不已。隐娘道:“帝师谁与你这班计较,这是我小小耍子,本该叫你三人都变了狗回去,如今诸臣陪着跪请,姑从宽宥。去罢。”看袁珙时,复了原相,剑仙忽然不见。燕使等几乎羞杀,辞回公馆。
明日,军师设宴相请,诸旧臣及诸公子又接连请了两日。
严震等先到建文帝阙下叩辞过,又到帝师阙下辞谢,然后与军师及诸臣僚告别起程。一路上和同商议:题不得起这些事情,只说个未见帝师,与彼军师议妥罢了。主意已定,径回复命。
后来严震出使云南,适遇帝于曲靖地方。建文帝问曰:“卿将何以处我?”震泣奏曰:“臣自有处。”遂缢死于驿亭。恰应着“晚节秉忠”四字,犹不失君臣之谊,似由月君片纸激励所致而然。但笑伊相士,假冒行人,几变作令令田犬;宁料他天师,真遣神将,竟斩了矫矫马猴。即在下回演出。(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