建文九年春三月,大宗伯行文与沂州开府,景星接看,内开:“原任兵部尚书铁铉长女,配与原任佥都御史景清之子。
奉旨云云。”景星大喜,望阙谢恩毕,即令整备香车宝马、锦绣旗帜与笙萧器乐,前往济南迎娶。都宪御史铁鼎亦盛具奁仪,启知帝师送去。
月君谓鲍、曼二师曰:“此已完局,可以稍慰忠臣于地下。
但自起兵以来,倏忽五年,我未得省坟墓,反不能慰先父母于冥冥之中。为人子者于心忍乎?”鲍师曰:“向者国事纷纭,我亦未经道及。汝未弥月时,哭母甚哀,我说:“儿勿啼,姑待日后封赠母亲罢。‘今不但拜祭,且须酌议此礼。前者敕封是为成神,却算不得追远之意。”曼师道:“月君起义讨逆,威加海内而回故乡,乃尊人未有徽号,与庶民享祭何异耶?”月君恍然泪下,曰:“我为帝师,非为帝主,此语不可出自己意。”
遂作手敕一道,宣示六卿,略曰:孤自勤王以来,历今五载。虽建阙中原,而帝位未复。日夕靡宁,永怀曷已。近者频遭灾祸,暂息干戈,又念及祖宗考妣先茔,向缺祭扫。荆榛不前,隧道久矣荒凉;狐兔谁驱,幽宫定然颓坏。今寒食将临,孤欲亲往祭祀。卿等其议礼,请奏施行。
于是两军师与诸文武大臣等,都集建文皇帝阙下会议。高咸宁曰:“帝师为国讨贼五年,不暇省墓。今若銮驾到时,满目荒凉,能不痛心!自当褒崇徽号,建造寝园,方是崇德报功之典。去岁大议褒封,何以反不及帝师之父母耶?”诸大臣齐声应曰:“总为敕封了府神,便自忽略过去。今须另议徽号。”
吕师贞道:“某之愚见,即用前’忠正直亮顺天安民‘之下,添入’太上帝师‘四字,何如?”诸臣赞和曰:“此不易之论也。”于是定议追崇:始祖唐讳介,为文献清忠抒谟显烈太上帝师;考讳夔,为忠正直亮顺天安民太上帝师;妣黄氏,为仁孝淑顺端懿慈惠太上神妃;祖讳遵晦,为忠宣文靖抱道崇学太上帝师;妣姜氏,为仁明庄敬端纯肃穆太上灵妃。
其高、曾以上不知名讳,又启请帝师敕示。月君批答云:“曾王父讳维寅,高王父讳允恭,坟拢远在楚之江陵。作何设主、祭祖?一并议奏。”诸臣又议:“建立五庙于蒲台县之太白山,安设神主,四时谛礻合,悉遵帝王仪制。曾祖、高祖俱追尊为太上帝师。廷议佥同矣。
吕师贞曰:“某尚有愚见:今且不必上闻帝师,径先启奏建文皇帝,请摄政相府,特颁蜚书下蒲台县,褒崇徽号。
何如?”
众皆称善。疏上,李希颜大喜,乃遣少宗伯梁良玉。司业卢敏政赍捧玉音五道,到蒲台宣读徽号。并敕令知县速建寝园太庙,安设五位太上帝师神主。然后诸臣连名奏闻帝师:“暂缓春蒸之礼,统俟寝园太庙成日,恭请銮舆举秋尝之大典,庶上慰皇帝之心,下谢臣等之罪。”月君览疏毕,即命驾诣陶谒谢。将至阙,李希颜等率诸文武大臣固请驾回,“容臣等代谢。”月君乃止。
建文九年秋七月,蒲台县上书政府,言寝园、太庙各工程,俱已告竣。赵天泰、王琎先议:遣梁良玉、刘璟恭代建文皇帝告祭,方奏请帝师驾幸蒲台。月君敕谕云:敕建园陵者,帝主之鸿施;省祭坟墓者,人子之私义。今国事频繁,边圉严警,孤家虽身往蒲台,心悬象阙。百尔臣工,其恪共乃职。一切军机,惟副军师高咸宁是任。大司马吕律与学士方经、都御史铁鼎、大司成周辕、都谏邹希轲、大将军董彦杲、刘超、瞿雕儿、先锋使小皂旗等扈从前行。余并留守阀下,慎哉毋忽。
司天监王之臣择八月初二日,请帝师銮驾启行。
月君别了鲍、曼二师,止带素英、寒簧、满释奴、范飞娘、老梅婢、柳烟儿及女真等二十名,自备供应,前往蒲台。
刘超、小皂旗为前队,满释奴、范飞娘为二队,然后是月君銮驾,吕军师等扈从为第四队,董彦杲、翟雕儿拥护在后,为第五队。
初六日人蒲台县界。先是梁良玉、刘璟前来迎驾,随后是县令督率士民数万叩接,皆两行俯伏,并不拥挤喧哗,月君甚喜。(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