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书成带着曹雪振和几个懂机修的战士跟着嫣云第一批下去,他们要在岩壁上安装信号中继器使得地上地下可以实现对讲通讯。
三个小时后,当对讲机传来许书成的声音时,郑远清示意第二批身有残疾的队员先下去。
“老金,坚持下,下去的时候会比较疼,忍一忍就过去了!”郑远清用力拍了拍金雨堂的肩膀说道。
岩缝只有不到一米宽,下去的人必须时刻调整自己的位置和身体,这对于身体完好的队员来说都是一件很累人的事情,对于身有残疾的队员更是一件难以完成的工作。
“放心吧,大风大浪都过来了,这点小伤不算什么。”金雨堂再次检查了下身上的安全带拍了拍郑远清的胳膊。这几个月以来金雨堂除了吃喝烧火煮饭外什么也干不了,他自己都感觉自己是个废人,有希望获得完整的身体,他自然愿意为此忍受一切痛苦。
“丫头!坚持住,相信嫣云。”郑远清摸了摸红月蓝雪的长发语重心长地说道。
“嗯,队长!我们没那么娇贵!”红月看了看紧紧扎在腰间和胯下的安全带,红着眼圈抓了抓郑远清的手。如果真能恢复一个完整的身体,是不是有一天能喊他一声“远清”呢?
“大家坚持住!下面很黑!不要害怕!上面下面都有人看着你们呢!”郑远清后退一步离开滑轮架冲大伙挥挥手,“书成!开始下了,注意控制绳子。”
一个小时候,第二批人员到达岩缝底部;第三批人员开始下降,接着是第四批、第五批,郑远清要和钢索、李若琳她们最后一批下。
“邵洋,我害怕!”捆在安全带上的舒文脸色煞白如纸,冰凉的双手紧紧握住那根回放绳,连说话的声音都在颤抖。
而一旁的张萍、司娟也是这幅模样;这都是没见过大阵仗的女人,第一次参与这种在她们看来完全是玩命的行动怎能不害怕?
“别哭哭啼啼的,人家嫣云自己都敢爬上来,你看你那胆儿?”曾绍洋一边给舒文扣着安全带一边没好气地低声呵斥道。
“我......我不能和她比啊!她是魔女!”舒文说话的音儿都走调了;还好没吓得丢了魂,她这样的女人怎么能和嫣云那女鬼比呢?
“独立八师的女人都得变成魔女,嫣云就是你们的榜样——文儿啊,不是我逼你,这世道只有嫣云那样的女人才能好好活下去!你必须坚强,万一哪天我找少川他们了,你得学着遥遥那样一个人活下去!”曾绍洋摘下舒文的眼镜,抹了抹她的眼泪,语重心长地小声说道。
“我......我知道!你别乱说话!”舒文抓了抓曾绍洋的胳膊,闭上眼不敢再看那似乎是无底深渊的岩缝,她在努力控制自己不要胡思乱想,否则自己吓自己真能吓死人的。
“队长,她们准备好了。”曾绍洋后退一步,扭过头不去看舒文。他很羡慕郑远清身边的四个女人,个个都很坚强、都很胆儿大,而他和舒文怎么搞得跟生离死别似的?
不过曾绍洋也知道,嫣云和双胞胎那素质不是舒文能比的,李若琳走到今天这一步却是忍受了多大的压力和痛苦。
“书成,放绳。”郑远清看了看曾绍洋什么也没说。独立八师在这种事情上从来没有怜悯女人、照顾女人的规矩,末世的人无暇照顾他人,更没空去照顾、呵护娇贵小姐。
“遥遥!”郑远清喊了声单瑶瑶,冲她握了下拳头。单瑶瑶勉强挤出一丝笑容冲他笑笑,自从白恒涛去了以后,单瑶瑶只能独自面对这个残酷的世道,夫死再嫁、琵琶别抱实属必然,但也代表着她将慢慢脱离郑远清他们这个圈子,女人的地位随着她的男人而改变,这就是末世的规则。
郑远清、李若琳、钢索、代安阳是最后一批进入岩缝的人,待所有的人都安全到底之后,郑远清他们绑上了安全带,此时已经是下午三点,今晚估计要在岩缝下面过夜了。
“老猴子!看好家!等我们几天!”郑远清撑在岩缝上对不远处正抱着两个小母猴享受王者之乐的老猴喊道。
“吱吱呀咦!”老猴冲郑远清挥了挥手,然后指了指它身边那群叼着刀子到处跑的御林军示意你们放心。
“书成,放绳子。”郑远清对肩上的对讲机说道,然后伸出手紧紧抓住回放绳。
“OK!越往下越干燥,没事的!”许书成的声音从对讲机中传来。接着绳子动了。
“吱啦吱啦!”伴随着滑轮摩擦的声音,郑远清他们开始缓缓下降,四人很快没入阴暗的岩缝中。
郑远清手抓着回放绳,双脚不停地在长满苔藓和野藤的岩缝两边蹬着不断地变换着姿势、清除着挡路的藤条。
看着这到处凸起的尖锐石头,郑远清明白那些伤残人员没少受罪,但是没有一个人哀号或者痛哭,经过那一仗,大伙都成熟了许多,也坚强了许多。
“真难想象,嫣云是怎么爬上来的,隔着防护服和这么厚的衣服我都感觉到硌得难受,她竟然连衣服都没穿。”代安阳一边蹬着石壁一边喘着气说道。这下降看着很容易,其实很费力气,这石头在哪硌一下都够受的。
“咱不能跟她比,慢慢来吧,速度慢点就是了。”李若琳一边回着绳子一边说道。人与人没法比,嫣云那条路不是随便哪一个女人都能走得过来的。
“我一直以为嫣云是混血儿呢,没想到她是亚特兰蒂斯人的后代;怪不得那个子能长那么高。”钢索在想,下去后问问嫣云,看看自己的个能不能再高点。
“不是说亚特兰蒂斯人到了最后就没有男人了么?那么我老泰山怎么是男人呢?”郑远清压根就没见过那个老丈人,嫣云对她父亲的记忆也很模糊。
嫣雨龙死于江湖仇杀,就留下几张黑白照片,九十年代虽然有照相机,但也不是满大街都有卖、哪都能照相的,嫣雨龙一生艰苦朴素,尽管很有钱却从不买奢侈品。所以郑远清心底下对那个老丈人很是尊敬。
“这个不好说。尸乱前不就有基因学家说过么,男人的基因比女人少一个片段,而且在慢慢流失,人类如果还能进化个几万年,那么就没有男人了。”
“而男人的那个基因片段必须用争斗来强化,因此只要还有需要肌肉和暴力的地方,那么那个基因片段会重新出现;所以我觉得,在亚特兰蒂斯文明毁灭之后,就和咱们现在一样,长年的严酷环境逼着她们的后代又打开了男性基因片段,那么男性就重新出现了。”代安阳分析道。
“那嫣云的腮怎么回事?大西洲不是沉到大西洋底了么?”钢索不解地问道,“难道说大西洲的幸存者已经适应了海洋的生活环境?或者说,下面那些人比大西洲还要晚?”
“应该是吧,她们可能就是在海里进化出腮以后又从海里迁徙上岸的一支,另外的要么灭绝了,要么留在海里了。而嫣云家祖上又是她们遗留下的一支,然后和咱们这一代文明融合在一起。”
“这几千年下来虽然退化了,但仍旧比咱们这些人强得多;如果让以前的嫣云回海里生活,她肯定呆不长。”代安阳说出了自己的理解。
“而如今的嫣云又恢复到了刚迁徙过来时的人类基因,所以她的个子变高、水下能力变得更强——这么说,人鱼的传说未必是假的了?”钢索想起了那个流传在世界各地的美丽传说。
“不好说,在海里人的腿没什么用,很可能和鲸鱼一样进化成鱼尾巴,下面那些人是刚进化出腮就回到陆地,而留在海里的那些后裔就接着进化出鱼尾巴了;那个文明的人适应能力应该十分强悍。”
“《太平广记》里不就有记载么——那段原文怎么说来着?我忘了,大致意思就是:东海里有人鱼,上身和女人一样,下身却是鱼尾,下体和女人一样,甚至连做事都和人类女人别无二致;于是临海的鲧夫——就是光棍——会捕一两个人鱼养在池子里当媳妇。”郑远清毫不脸红地说着这段记载。
“是呀,据说还有处女膜呢,还能生孩子,但是生出来的孩子都是人鱼。临海的渔民不敢养都当妖孽处理了。而且古今中外关于人鱼的传说和记载都是女人鱼而没有男人鱼,搞不好亚特兰蒂斯海底文明中的全是女人鱼呢。”代安阳也毫不脸红地说着男女之事,末世人的规矩没那么多,女人没有,男人更没有。
“那他们那个时候的女人个子为什么都那么高呢?看样子还都挺漂亮。”李若琳晕晕乎乎地听了半天才问出一句。
李若琳不喜欢古代的东西,所以这方面知道得很少,尸乱前她一直标榜自己是时代女性,可如今却发现自己跟个傻瓜似的什么都听不懂。(未完待续。如果您喜欢这部作品,欢迎您来起点(qidian.com)投推荐票、月票,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动力。)(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