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下来的路上不再有这么密集的尸群堵截了,车后座的队员就可以在摩托车不减速的状态下消灭拦路的零星丧尸。就这样车队打打停停地向前行进着,速度自然是慢得多。西北荒原的丧尸虽然不多,但要命的是哪都有,分布范围十分广泛。
就这样,车队在东躲西藏、七绕八绕后才找到了一处没有丧尸聚堆儿的地方,但是这地方却是前不着村后不着店的小树林,别说没有废弃的村镇,就是连避风的废墟和小土堆都没有,众人只能在厚厚的雪堆里凑合着过夜。
“才走了20多公里?”郑远清坐在雪堆里有些不可思议地看着于洋。打打杀杀了一天竟然只跑了不到30公里,照这个速度到物资储备点起码得半个月,真按照计划跑完一趟不知道要到猴年马月了。
“是的,我现在还能看到托素湖。那么大的湖泊只有到30公里开外我才看不见。”于洋拿着一块压缩饼干一边吃着一边说道。
“TM的,估计四天都是少的。雪振,还能和逃生舱联系上不?”郑远清啃了一口雪块有些恼怒地问道,“要是还能联系上给老程说一声,就说比原定时间再晚半个月回去。”
“还能联系上,如果超过30公里咱这通讯器就联系不上了,我去给他们说。”曹雪振匆匆吃完最后一口压缩饼干啃了两口雪然后钻进一台边三轮摩托车的后备箱中去和逃生舱联系了。
郑远清当初制作的一批可以背的空间储物箱一个都没有带出来,因此老黄老周给3辆边三轮摩托的后备箱加长加宽,然后按照最小间距装入5倍的空间放大仪得到三个3x2.5x2m、底面积7.5㎡的储备空间,一个装满了武器弹药,一个预留储备食物,一个安装从步兵战车上拆下来的大功率长波通讯器,这样一来大部分人晚上只能睡雪窝了。
“你们吃雪块都不凉么?我吃了一口都快把牙冻掉了,嘴还出血了呢。”嫣云拿着一块雪捂着腮帮子可怜兮兮地看着郑远清他们,她怎么也无法理解同样是地上的雪块,为什么他们一口压缩饼干一口雪块或者冰溜子地吃着跟没事的人似的,她就咬了那么一口连口腔都扎出血来了,还冻得牙根生疼。
嫣云不提还好,一提这事儿几名队员也停下了嘴不再吃雪块了;其实他们早就被扎出血来了,而且哪个不是冻得牙根生疼、舌根发麻?但是他们是男人,这个口真的不好开,于是他们只能慢慢地化掉雪块和冰溜子再慢慢咽下,而嫣云一提这事儿后,那种冻得想哭的感觉似乎更明显了。
郑远清一边“咯吱咯吱”地咬下一段冰溜子一边扭过头看了看嫣云手中的那块雪,被咬过的地方还有丝丝血迹,不用说,那是被旧雪中的冰渣扎出来的。
“唉,刚才忘说了——你们吃雪只能吃最上面这一层浮雪,这是刚下的新雪;下面的旧雪就不要吃了,否则会把嘴巴扎流血的。”郑远清咽下一口碎冰伸手在地上做了下演示说道。
刚下的新雪没有冰渣子,而积在地上有一段时间的旧雪就会被冻出一个个细小的冰渣子,不适应的人很容易被扎破口腔;而且在数九寒天吃冰雪可比不得炎炎夏日吃冰棍,这雪吃不好可是要死人的。
“没经历过这日子吧?慢慢就适应了。一次少吃点,过一会儿身体回回暖再吃一点,一下子吃多了会生病的。”郑远清叹了一口气说道。大多数战士都没有吃过这样的苦,他们那时再苦,起码会有一杯热水喝;再累起码会有一张温暖的床铺睡;到了后来军卡的车厢中常年保持25℃他们更是没吃过这苦。
但是当初的郑远清他们在数九寒天中打猎时却吃尽了这样的苦头:饿了,忍着;渴了,咬段冰溜子、啃口雪蛋子;累了,直接躺雪窝里就睡,那个时候可没有保温保暖的生物护甲,而且还饿得皮包骨头、经常饥一顿饱一顿的,他们完全是凭着坚强的意志一步步熬过来的。
“早点适应吧,今后这样的生活会是常态。”郑远清看着那些拿着雪块想吃又不敢吃的队员们苦笑了一下说道,“邵洋,你们今晚就在后备箱里挤挤吧,里面终究暖和些。”
“咱......咱轮...轮班吧,不然你们给哪睡?”曾绍洋的嘴巴已经让冻麻,话都说不清楚了,在这丧尸之地他们连火都不敢生,累了一天再吃点雪,每个人体内的热量都在大量散失,如果再休息不好很可能就会面临低体温症的威胁。
“不轮班了,保证体力要紧——我们睡雪窝子里,你们没睡过雪窝子受不了,别明天早上一个个起来又是发烧又是感冒的影响了进度。”郑远清解释道;没睡过雪窝子的人第一次睡的时候铁定会发烧,只有撑过这两三次的发烧后人才能适应这种低温。
“天,雪窝子怎么能睡人呢?”嫣云柳眉倒竖,瞪着一双丹凤眼看外星人似的看着郑远清说道。虽然他们有生物护甲就是躺雪窝里也不冷,但是嫣云知道,躺雪窝里醒着和睡着完全是两个概念,外面的寒冷对睡着的人体损害最大的是呼吸器官,即便是他们不怕冷,随着睡眠时体温的降低、呼吸带入体内的低温,一夜下来也能把人冻出事儿来。
“没啥不能的,睡习惯就好了。”郑远清拍了拍嫣云的长腿心疼地摸了摸她的鼻子说道。
“我不!我要和你一起睡雪窝子。”嫣云朝郑远清身边挪了挪屁股,死死搂住他的胳膊表示不走。
“随你便吧。”郑远清也不搭理她,这一关迟早要过的,今后还指不定要碰上什么更残酷的环境,早点适应也好。嫣云的抗寒能力本就很强,寻找万里浪那阵刚遇见她时,她一个人光着身子在冰凉的大雨中淋了几个小时都没事,那么这雪窝子里她适应起来也应该很快。
其他的战士却没有嫣云这份胆量,包括曾绍洋和钢索都没这个胆量。要适应这种环境除非是让逼得没退路了,否则人体哪怕有一丝希望都不会启动应急基因强迫身体适应这种恶劣的环境。
几名队员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一个个只有老老实实地钻进后备箱找地儿挤着去了——后备箱里面虽然温度高点,但地方却够小也够挤的。
夜深了,郑远清就那么躺在雪窝子里看着漆黑的夜空和依旧飘零的雪花,嫣云枕在他的大腿上,脸上盖着自己的小夹克已经进入梦乡,长长的身体上覆盖了薄薄一层雪,丰满的胸脯随着呼吸一起一伏的,撑得身上的那件单衣也跟着耸动;只是郑远清看得出嫣云睡得并不舒服,这种冷,不是一天两天就能适应得了的。
想到后半辈子可能都要在这种环境下生活,郑远清就感到一阵不寒而栗,现在他们还年轻,身体还扛得住,再过个十年二十年呢?当年老体衰之时身体是否还能扛得住这冰天雪地?孤独地死在这冰天雪地中可不是他所愿意的。
郑远清意识到,他们的动作要加快了,趁着尸乱前遗留的设备还没有完全报废他们要找到足够的设备和备用零件,否则一旦失去机动性,他们离死也就不远了。
呼啸的北风吹动着四周的灌木丛发出“沙沙”的响声,无尽的夜空中不时传来几声孤鸟凄厉的嘶鸣和丧尸兴奋的吼声,这样的夜究竟还有多少?郑远清不知道,他也不愿意去想,他已经绝望过不止一次了,他深深地明白与其考虑今后还不如认真考虑一下当前的事情——过一天算一天吧,世事无常、人生奈何,一切都是命,一切听从老天爷的安排吧。
...
又是一个漆黑的夜,寒风依旧刺骨,大雪依旧纷飞,茫茫的雪原上除了那些在积雪中仍旧不知疲倦地挪动着步子的丧尸外没有一丝活物的迹象。早就该是春意盎然的季节却依然是这般寒冷,气温虽然在慢慢回升,但是-16℃和-12℃对于久在冰雪中的人来说没有太大的区别,都是一样的冷、一样的要人命。
突然,一个小小的雪堆动了动,在齐胯深的积雪下冒出一个盖着白色伪装毯、满是冰雪的脑袋来,这个脑袋警惕地向四周看了看然后又趴了下去。那是一个女人,一个身高接近两米的女人,她那长长的身体已经被雪埋得看不出什么痕迹。
“远清,你确定这里会有动物过来么?”嫣云沙哑着声音小声问道。
“是啊老大,我……我我快冻僵了。”又一个小小的雪堆轻轻抬了起来,刘伟哆嗦着发紫的嘴唇小声问道,长时间的饥饿使得他的热量来源越来越少;何况他的怀里还紧紧抱着八一杠,他必须保证枪栓不被冻上,枪必须随时可以打响。(未完待续。如果您喜欢这部作品,欢迎您来起点(qidian.com)投推荐票、月票,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动力。)(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