郑远清看了眼地上的稀泥,然后摘下通讯器和装备轻轻的躺在上面狠狠地打了几个滚,然后又抓了几把稀泥抹在脸上、枪上、腰包上使得身上的墨绿色不能么显眼。做完这一切后,郑远清抓着枪开始向悬崖那边匍匐前进。
慢慢的,郑远清来到了悬崖旁边,藏在峭壁下的一堆黄泥堆里,伸头向悬崖下的沟壑看去。对方有十七八个男人,穿着老款的一体军用雨衣和迷彩作训服、普通作训鞋,手里拿着八一杠、95式正在沟壑里搜寻着什么。看这群人的动作很专业、而且熟练,郑远清判断这些人是现役军人而不是退伍兵组成的散兵游勇,那么这些人的战斗力会十分强悍,需要悠着点,不行赶紧溜吧,生物护甲是厉害,但是再厉害也未必能顶得住人家十好几人的海扁。
“都TM招子放亮点!”一个军官模样的男人手中拿着一条唯一的95式宣告着他的地位与众不同。军官看见一个士兵动作有点慢,上去照他屁股上给了一脚,那士兵的动作马上加快,然后趁着军官不注意恶狠狠地瞪了他一眼。
一群笨蛋!郑远清冷笑了一下,同时心里的一块石头也放到了地上——这群兵没有经历过什么战斗,起码没有这么着在荒郊野外行动过,他们明显是在搜寻什么人,但是那动作一个个畏畏缩缩的就跟那人能吃了他们似的。
搜寻者能出现这种情况只有两种可能:一是被搜寻的人实在是太厉害,厉害到一般士兵根本奈何不了反而会被射杀。这让郑远清想起了以前围捕一个叛国侦察兵的事件,那人是个间谍、特种部队出身,在暴露后用了两个排的兵围捕都搞不定,反而死伤十几名士兵,最后还是把他逼到一个废旧工厂用迫击炮抹平。但是这种情况出现的概率极少极少,尤其是这末世,就算对方是间谍也不耽误大家把酒言欢,什么狗屁任务、什么狗屁钱、什么国家机密统统作废没用,大家团结一致生存下去才是最现实的。
第二种情况就是:这群人没有什么战斗经验,基本的搜寻注意事项都不熟悉。这么吱哇乱叫的不是给逃犯通风报信吗?郑远清更倾向于相信这群人什么也不懂,有这么搜寻人的么?
“看看你们的胆子?都TM让狗吃了?一个个畏畏缩缩的跟什么似的,老子就不相信一个光*身*子娘们能让你们吓成这样!”军官气急败坏地照着一个兵的屁股上来了一鞭腿,他已经气得青筋暴露,估计再找不到他回去也会挨鞭腿挨耳光。
光*身*子娘们?郑远清心中一怔,莫非是高手?能从这么多人的守卫下逃出来,还能把追兵吓成这样的女人绝对不是一般人——难道她是伊丽华身边的保镖?郑远清不知道这个“光*身*子”是方言代表的其他意思还是这女人真光*身*子,但有一点可以肯定她没有什么武器,战斗力实在有限,郑远清不禁想起了那几个纤长的鞋印。
“就在这附近,她跑不远!”军官又扯着嗓子使劲嗷嗷,唯恐逃犯不知道他们在找她一样,“给我好好找找山旮旯里,肯定在哪个旮旯里藏着,都TM快点,不然今晚老子还得陪着你们这群笨蛋挨饿!”
你也够笨的!郑远清冷笑了一下,开始匍匐着往回退,这群人开始在他藏身的这样的地形中寻找,很快就能搜寻到他这里。
“啪!”郑远清感觉头顶一紧,有个石头砸在了他头上,紧接着又一下,又是一下,郑远清吓了一跳,如果这大雨引起了塌方那可真是跑都没得跑,他迅速半弯着腰向后猛地退出,这是塌方的前兆。他已经看见了纷纷而落的碎石、土块,明知道这样会被发现,可是也顾不得了,和他们干一仗还有把握,但是被塌方压住却只有死路一条。
郑远清逃跑的动静惊动了追兵,一时间对方吱哇乱叫地向着郑远清逃跑的地方穷追猛打,枪声也开始如同爆豆子般响起,郑远清都能感觉到身后的碎石、土渣、烂泥被打得纷飞,他一直在绕着悬崖下的碎石、土包、沟壑奔跑以躲避枪击,八一杠子弹的冲击力太大,他可不想被子弹掀翻了跑不及然后让塌方砸死。
“嘭!”正在乱窜着逃离塌方区的郑远清突然听见身后响起一个铁物击打在碎石间的声音,同时还有一丝若有若无的“嘶嘶”声,郑远清眼睛都瞪大了,心脏开始剧烈地跳动,一种绝望的感觉瞬间弥漫全身——手雷!完了完了!彻底完蛋了!
郑远清也顾不得前面是泥潭还是烂泥,一个纵跃就向前面一个泥坑扑去——但愿手雷的落着点比这个泥坑高吧,但愿这身护甲能扛得住吧,但愿.......
“轰隆!”一声巨响,一团硝烟夹杂着碎石、土渣向四面八方泼洒而去,巨大的爆炸声在雅丹地貌区的峭壁之间回荡着隆隆的回音。郑远清只感觉着背上、腿上、后脑勺不断有大块大块的碎石掉落,除此之外他就是感觉得憋气得慌,下面深深的泥水憋得他差点背过气去。
郑远清也顾不得检查是否受伤,反正没死就行,他爬起身来继续逃窜,必须躲开塌方区,被手雷一炸搞不好会加速塌方,只是他现在已经没心思注意那些碎石、土块其实就他刚才藏身处的那一点上掉落。
那群原地卧倒的追兵见一颗手雷没有奈何得了对方,纷纷爬起来再吱哇乱叫地追了上来,不过他们再也不敢扔手雷,扔手雷的那个傻×背上挨了军官一枪托,看来他们知道这里的地质结构脆弱、松散,如果引起塌方的话大家一块完蛋。
在枪林弹雨中东躲西藏地逃了几分钟,郑远清终于离开了悬崖区到了土坡地带。此时他才有时间摸摸后背有没有什么损伤,好在泥坑够深,没有被弹片和冲击波正面击中,但是后背的雨衣已经被撕扯成布条,迷彩服也有几处撕扯,单兵通讯器全部被浸泡在水坑中看来报销了。
郑远清勃然大怒,这种近乎不要脸的打法让他感到一种羞辱感,不怕和精明的敌人打仗,就怕和傻×打仗,也不看看周围都是什么地形,一上来就扔手雷,也不想想真引起塌方了大家不得一块死?好,既然你们不怕死是吧?老子就送你们一程!
郑远清脱掉七零八落的雨衣,只穿一身迷彩服,重新绑紧武装带,靠在一块凸出的巨石后面,静等着后面的吱哇乱叫声越来越近。好!近了,郑远清端起枪一个转身,猛地把枪管伸出巨石对着一个正在蹦跶的兵就是一枪,枪响后那个士兵连惨叫都没来得及就被炽热的子弹掀开了头盖骨,郑远清猛地缩进巨石后面、卧倒,一个侧滚翻翻进一个小土丘后面对着一个兵又是一个点射,两道血箭腾起,天地间又多了一个冤魂;然后郑远清站起身来撒腿就跑,打游击战?你们这群新兵蛋子还差得远呢。
死了两个同伴,追兵们迅速意识到对方的火力和枪法相当凶悍,这时他们严格的训练派上了用场,十几个人迅速拉开散兵线,扑倒在地,寻找有利地形掩护,不断的匍匐和滚翻也同样变换着位置射击,双方开始了激烈的枪战。
但是追兵们错了,他们有一种发狂的感觉,对方根本不和他们打阵地战,而是打一枪就跑,打两枪就换个地方;单发和短点射互相配合压制,使得他们根本判断不出对方的具体位置,要不是事先知道对方就一个人,他们也许连对方几个人都判断不出来。
巨石后、土坡下、沟壑内甚至旮旯间,不时地能看见一个墨绿色的影子来回飘动,有时跳跃、有时匍匐、有时一个前扑加前滚翻就藏进了另一个掩体后,一个个泥花在他身边绽放,却无法伤着他一根汗毛,而追兵却绝望地发现自己的同伴不断被掀开脑壳或者被打穿胸膛。
“我C你M!哪个挨千刀的告诉老子是个光*身*子娘们?你TM的没看见他拿的是八一杠?”
“你TM的哪只招子看见了那是个女的?你老妈长那样?”
“俺糙你老*母——”
看着身边的同伴不是被掀开头骨就是被打伤,十几个人的追兵短短的十几分钟枪战就只剩下八个人了,这八个人死死地趴在掩体后面死活不再开枪了,而是一个个的破口大骂,虽然没有提名道姓,但明摆着是骂那个拿着95式的军官。
“恁一碟刺马二愣子,瞧恁那怂比样,还四不四军人了!”那个军官一激动,骂出来的是地地道道的方言。
“少TM给老子们说方言,老子听不懂!为了你那个娘们让老子去送死?你想英雄救美老子可不想给你送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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