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到这里已经15天了。
这座荒废的小镇位于爱尔兰海岸的大西洋海域中,某一座不知名的小岛上。之所以会选择记录下每一天的生活,是因为如果不这样做,我怕自己会彻底发疯。这个镇子从里到外都透露着古怪,不,应该说整座岛屿都弥漫着极其邪恶的诡异气氛。
我有预感,自己可能无法活着离开了。在写这段文字的时候,我又开始感觉到没理由的头痛……该死,我必须集中注意力,才能继续回忆着,写下这些东西。
这本日记权当是留给其他人的线索吧,如果有人能捡到的话。
好了,言归正传,让我再回忆一下,回到最初开始的时候。
事情的经过是这样的:2019年2月4日除夕之夜,我接到了空间区域任务的通知。这是我的第七次任务,在刚得到提示的时候,我是有信心的。毕竟之前的任务我都有惊无险的度过了,这第七次应该也不在话下。
但我没想到的是,参加者次任务的破梦者阵容,竟然如此可怕。
单宏伟,徐真,吕清,戴时凯,清水……
空间里完成九次任务的破梦者全都聚集于此了。从那一刻起,我便知道,这次任务难度恐怕将会达到一个极其恐怖的顶峰,到底能不能活着离开?我已经开始动摇了。
本次执行任务的破梦者人数足足有24人,数量也是前所未有的高。如今想来,这么多条人命,不过只是空间进行杀戮狂欢的牺牲品罢了。
进入任务以后,我们便发现本次任务的执行地点是一座荒废了几十年的无人小镇,而本次任务也没有时间限制,关于血字内容,也仅是简短的一句:找到离开小镇的生路即可回归空间。
……
不得不说,这里的气候条件真的很恶劣。进入荒镇的当天,我们便遇到了前所未见的灾害天气。
这种时候,连一向特立独行的第一区也没了办法,只能和我们躲进了同一家旅馆。毕竟整个镇子上,它已经是最牢固的建筑了。在各自队长的带领下,我们所有人都住进了旅馆内。
就在天黑之际,我们看见暴风雨以千军万马的阵势,朝我们这个方向席卷而来。那一夜的暴雨实在太大了,耳畔呜咽的风如同怨灵般,撕咬着着腐朽的窗棂。狂风骤起,脆弱的窗户被吹的噼啪乱响,风中还夹杂着玻璃破碎的巨响。我和队友缩在漏雨的屋内,浑身淋得湿透。我甚至怀疑,这里的房屋如此破败不堪,真的可以抵御暴风雨的侵袭而屹立不倒吗?
暴雨来袭的那一晚,我想不只是我,所有人都无法安眠。
第二天,当清晨的阳光透过破碎的窗户照进屋内,我以为昨夜的恐慌总算结束了。可谁曾想到,真正的噩梦,在此时才刚刚拉开帷幕。
那晚,有两名破梦者悄无声息的消失了。没有任何征兆,也没有人发现。
在后期的任务中,除非是破梦者刻意而为之,否则消失,就意味着死亡。
有人提出旅馆内有古怪,众人商议之下,离开了这里,并且开始探索这座神秘的小镇。
【写到这里,日记的后几页被人撕去了】
这已经是第38天了,我知道,空间根本就没打算让我们活着回去,所有人都会死在这里,所有人!!!!!
那一批人不顾我们的劝告进了山,便再也没有回来过。只有疯子才会愿意去山里冒险,他们明明知道的,一旦离开镇子会遭遇多大的危机。
为什么大家都会相信那个男人的鬼话?难道他们看不出来吗,那个男人就是想拉所有人下水!
好在还有一部分人和我想的一样,我们拒绝了他的提议,选择了留在镇子上。
他们在十五天之前离开了,迄今为止也没有任何消息。
我知道,他们全都死了——这就是自作聪明的下场。
剩下的时间里,我们只能在这镇子上继续寻找物资,找寻离开的生路。
第二天,我们便发现这座小镇里处处都是危机,只要是存在黑暗的地方,就会有那些东西出没……
……
在刚进任务的时候,我们便感受到这个荒废小镇里的气氛很不对劲。不光是其他人,我经常没有理由的感觉到心慌,恐惧,而在看到那些东西之后,我更是发现自己无法控制自己的情绪,头脑就像被什么东西撕裂搅碎一般剧痛难忍。
尽管又过了几天,我们在教堂的地下找到了一个屯有大量照明物资的仓库,足以抵御黑暗的侵袭。但在此之前,又死了一个,我也在逃跑的过程中受了重伤。
如今粮食已经被我们消耗殆尽,面对物资的匮乏,他们终于被逼疯了。
我亲眼看见那几个人把死去同伴的尸体从土里刨了出来……那一晚,饿了许久的人们终于吃上了一顿饱餐。有人给我带来了那些“食物”,但我拒绝了。
我宁可饿死,也绝不吃他们给的一块肉!
呵,我知道,随着时间的流逝,众人心中的希望也逐渐被磨灭。面对渺茫的生路,四处潜藏的危机,在求生欲面前,人与人之间的信任正在逐渐丧失。
他们不再像之前那样积极的寻找生路了。一开始只是那么两三个人。白天的时候,他们都躺在阳光之下,什么事也不做,就只是发呆,睡觉。我知道他们这样做,是在节省体力,减少身体的消耗。
久而久之,还坚持外出冒险的那几个人也开始放弃了。在他们的眼里,我看不到任何求生的希望,有的只是那死一般的沉寂。
……
最近,他们打量我的目光愈发奇怪了,那眼神不再像是看着自己的同伴,更不像在打量人类,而是在看食物。
我知道,他们已经盯上我了。这种时候,手无缚鸡之力的女人和伤者往往都是弱势群体。
但比起一个有姿色有身材的美女,伤者显然更加合适。毕竟一个受了伤,手中道具已经尽数失效的废人,是再好不过的杀戮对象了。
他们开始背着我密谋着什么,可是有空间的规则在,谁也无法出手杀死我。
所以他们断了我的药物,想等着我慢慢死去,却没想到在没有药的情况下,我依旧能坚挺这么长时间。
那些人饿了太久,似乎已经等不及了。所以,昨天晚上,有人带着虚伪的笑容,提议让我明天去找寻线索。
我知道,他们是想借怪物之手杀死我,好分食我的血肉。我看穿了他们的计划,却也同意了。
我相信,很快,他们也会变成那样的怪物。
所以,与其死在他们手里,不如自行了断。
现在,我逃出了镇子,逃进了那座后山。现在一想到那些人惊讶、诧异的神情,我还觉得好笑。快要到嘴边的熟鸭子就这么飞了,肯定很失望吧?
呵呵,诅咒道具果然开始复苏了,我也不想挣扎了,索性和之前的那群人一样,图个痛快吧。
去死吧,这操蛋的一切!
写到这里,日记戛然而止。老旧泛黄的牛皮纸上还布满了大量暗黑色早已干涸的血液,不远处布满苔藓的老树下,隐约可见一些染满了血液的碎布条,肮脏泛黄的纱布,以及红白交织的血肉残骸。
男人弯下腰,将日记捡起,翻到了最后几页。这里是日记主人为了打发时间,闲来无事所记录下的一些文字信息,在看到其中某一行话后,男人的瞳孔猛的紧缩了。
“原来……如此。”他的嗓音晦涩沙哑,似乎是一位在沙漠中长途跋涉的旅人,很久没有喝过水了。他将日记塞进了身后的背包里,抬头之后,男子的目光如同毒蛇一般阴冷,眼底是冷酷到底的冰冷神情,仿佛万年不化的冰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