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现在身体虚弱,也不方便行动。这些事情交给我们做吧。”多米尼克叮嘱戴时凯:“你就好好躺下休息吧。”
戴时凯半靠在床边,忽然抓住了他的胳膊:“金毛,我有话要跟你讲。”
“我吗?”
“对,就你一人。”
多米尼克迟疑了一下,随后点了点头,让其他四人去外面守着。关上房门后,许青老老实实的守在了门口,避免他人打扰,阿依娜和褚曙光去了厨房,打算给其他人准备些吃的。
“我去看看那小孩怎么样了,顺便看看还能问出些什么。”王亦尘和队友说完后,去了张华所在的卧室。孩子已经悠悠转醒,此刻张荣泽夫妻二人正寸步不离的守在他身边。
“他好些了吗?”王亦尘进屋询问道。
“好多了,身上的伤痕都淡了不少,估计再养一阵子就差不多了。我们家这次可真是亏欠了何姑还有戴兄弟太多了……”张荣泽说着,忽然想起来面前的这个青年也是戴时凯的朋友,自己光顾着儿子,竟是忘了招待客人。
于是,他立刻打发妻子去厨房给大家准备些饭菜。
陈秋菊离开后,王亦尘也搬了张椅子坐到了孩子床边。他迟疑了一下,随后开口问道:“冒昧问一句,可以让我看看他身上的伤疤吗?”
“哎,好好好……”张荣泽在昨晚的经历过后,已经明白有些事情不该问,还是不要去问,不要知道比较好。
他撩开了孩子的衣服,让王亦尘看了个清楚。张华身上大大小小的奇怪疤痕已经淡去了不少,现在看起来只是微微发红,确实没什么大碍了。张荣泽缓缓开口道:“前天这些伤还是乌黑泛紫的,现在已经淡了不少了。”
王亦尘一瞧,他身上的伤和之前王虎尸体上的痕迹如出一辙。发现了这点后,他立刻掏出手机,翻出了之前上山挖坟验尸的照片。令他感到震惊的是,这些伤痕无论形状大小还是位置,几乎一模一样!
这……难道是线索提示吗?
张荣泽看着他手机里的照片,忽然咦了一句。
他看了看自家孩子,开口道:“华子,你把手放好,并在身体两边。”
张华点了点头,乖乖照父亲的指示,平躺在了床上。张荣泽指着孩子的胳膊,小臂,沿着那道痕迹慢慢指向了孩子的腹部两侧。
这些疤正好组成了两条“一”字形的伤痕,张荣泽将儿子翻了个身,随后发现在背后靠近腋下的位置也有同样的痕迹。
“还有腿也是!”王亦尘拉起孩子的裤脚,也找到了相同的伤痕。
“张大哥,你说这些伤,像不像有人用绳子把他牢牢困住所造成的?”王亦尘忽然发现了新大陆。
听他这么一说,张荣泽也认可的点了点头:“嗯,看起来还真挺像的。”
他猛地想起了王虎的尸体,张荣泽之前也作为第一目击者,亲眼看到了陈尸现场。就在王亦尘思考其他伤痕是怎么造成的时候,一旁的张荣泽脸色已经越来越惨白了。
“小兄弟,你们费心费力查这个事情,是有什么目的的吗?”张荣泽开口问道。
王亦尘呆了一下,随即发现对方脸上的表情似乎知道些什么。他大脑飞速思考了一下,随后肯定的点了点头:“是的,张大哥。虽然不方便告诉你,但可以肯定的是,放任这个厉鬼继续下去,村子里还会有更多人的生命遭到威胁。就像华子,还有死去的王虎一样……”
听到王虎的名字,张荣泽的身体明显哆嗦了一下。
确实,自己儿子也好,那个孩子也罢,这两个娃娃都是无辜的,那厉鬼要寻仇,也不该伤害其他人。
王亦尘见他有所动摇,立刻趁热打铁补充道:“现在受害的只有一个孩子,但我们谁都不能保证,接下来没有其他人遇害。万一有一天轮到你们家……张大哥,厉鬼可是没有感情的。”
听他这么一说,张荣泽试探性问了一句:“那你们能消灭那个鬼东西吗?”
王亦尘苦笑着望向他:“实不相瞒,真的不好说。我能保证的,就是尽最大努力去阻止它伤人,但如果知晓了厉鬼的身份背景,说不定我朋友以及何姑他们真的有办法能对付它。”
听他这么一说,张荣泽沉默了半晌,随后替儿子盖好毯子,对王亦尘说道:“咱俩出去抽根烟,我想起来一些事情,可能对你们的调查有帮助。”
“好!”
一听有戏,王亦尘激动的站了起来。安顿好张华以后,二人走到客厅,王亦尘不动声色的跟许青使了个眼神,对方心照不宣的点了点头,目送着他跟张荣泽离开。
来到院子里,见四周无人,张荣泽才将压抑在心底的话给说了出来:“华子身上的其他伤痕,应该是被石头砸出来的。”
“石头?”王亦尘调出照片,仔细研究了一下,随后才惊讶的张大了嘴:“难怪这些伤痕大多呈不规则的圆形。”他弯下腰,从后院的土里抠出了一块石头。在自己胳膊上实验着按压了一下,果不其然,那痕迹和孩子身上的印记如出一辙。
但若要让皮肤凹陷,呈现紫黑色……王亦尘后退了几步,将石头狠狠砸向了不远处的土地上。
石头落在地上滚了几圈,而原地则留下了一个浅浅的土坑。
也就是说,那厉鬼生前是被人用绳子捆绑,随后又遭到了乱石砸击,浑身上下才被弄得伤痕累累。
“她是被人活活砸死的么……”结合孩子身上的伤口密度来看,王亦尘起了一身鸡皮疙瘩,那女人生前该是遭受了多大的折磨啊!
“不,我猜她是被淹死的。”
张荣泽的话如同五雷轰顶,炸的王亦尘措手不及。
他有些不可置信的问道:“张大哥,你……是怎么知道的?”
“我不光知道她是怎么死的,我还知道她到底是谁。”张荣泽抽了一口烟,凝视着远方,目光深远,似乎在回忆着往事:“这说来话长,已经是六十多年前的一段过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