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不起……”除了这三个字,顾长卿已经不知道该说什么。
钢琴的声音忽然变得断断续续,本来是很欢快的曲子,可是听在冯爵的耳里就像是被什么砍断了般,一下一下,突突地砸在他的心上,让他连呼吸都仿佛难以继续。
他想起那天晚上接到电话后总是情不自禁的傻笑,想起去赴约之前在家里为了穿什么衣服而纠结了半个小时,想起见到她之后,怦怦的心跳,手心里老是有一层湿湿潮潮的汗水……
那时的自己根本就是个笑话……
他低下头,心中又酸又痛。
“对不起……对不起……”他淡淡笑了笑,可那笑容却僵硬无比,“好轻巧的三个字……”
他端起面前的咖啡,手却不受控制地颤抖,咖啡洒了出来,他将咖啡杯重重往碟盘上一磕,“啪”的一声,碟盘裂成两半。
顾长卿心中一惊,微微一颤。
冯爵见到,脸色缓下来,他轻声的,“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他的手无意识地抓紧白色的桌布
顾长卿心中微微一酸,“不用跟我道歉,你没有错,错的是我。”
冯爵摆摆手,神情似乎很疲倦,他低着头沉默了很久,久到她以为他不会再说话时,他忽然抬起头直视着她,问道:“那么你姐姐孔玉芬,她之前上报的事情和你有没有关系?”
他一口气说出来,那种感觉像是被逼着说出来一般。
顾长卿从一开始就打定主意否认此事,打死不认的,可是一抬头接触到他的眼神,所有否认的话忽然都出不了口。她怔怔地看着他
“我很怕冤枉你,很怕问出口会伤害到你,所以我刻意查了你家的事情,你与你后母她们不合不是隐秘事,我知道,这不是你一个人的错,孔玉芬夺走了赵毅的关注,你心中自然不喜欢她……还有没有我所不知道的?”
他看着她,目光是那么的期待。
“长卿,你告诉我,你与此事无关,我一定相信你……”他的声音很轻很轻,好像脆弱的泡沫,不堪一击。
顾长卿真的不知道该说什么。连否认都是那么难以出口。
他一直看着她,等了很久很久,
忽然,他握紧拳头,“嚯”的站起身,俯视着她,大声道:“顾长卿,你怎么可以做出这种事情?一个女孩子的名誉是多么的重要!你可知道这样会毁了她的一生!你这跟杀了她有什么区别!她不过才16岁,你需不需要做得这么绝!就算他们对你再怎么不好,就算她们再怎么坏,你可以用正当的方法,你用这种阴谋诡计,用这种见不得人的手段,即使成功了,即使让你出了气,可是,你和她们又有什么区别!这会是你人生一辈子的污点!”
他激动地拍着桌子,桌子上的花瓶倒翻,滚下桌子,碰的一声,化成碎片。一朵火红色的玫瑰孤零零地躺在碎片中,如同一摊鲜血。
顾长卿看着那朵玫瑰,脸色微微发白,对,就是这样,他永远那么光明,永远那么正直,她虽然向往,可事实证明,阴暗的她承受不起如此的阳光普照。
他凭什么?他有什么资格?顾长卿心中涌起一股怒火。
她沉着脸,冷笑了两声,然后站起来,抬头挺胸地看着他,目光凌厉而决然
“我阿姨的那件事,的确是利用了你,我承认,我无话可说,我向你道歉!如果你还不满意,你可以想办法对付我,正如你所说,这对你而言轻而易举!可是,孔玉芬这件事,你管的也未免太宽了!”
她冷冷地看着他,“不管是不是我做的,那也是我的事,我的家事,你以什么样的立场,什么样的身份来指责,你是我什么人,你是孔玉芬的什么人,碍着你什么事了?和你有什么关系?我为什么要接受你的训斥,就因为你背景强大?所以你就认为你有某种特权?你这样的义正言辞真是可笑!”
冯爵一拍桌子,脸色由白转青,“顾长卿,你为什么要这么说话,身为你的朋友,见你行差踏错自然要指责你,帮你纠正改过!你明明知道我是为你好,你明明做错了事情,为何还如此的理智气壮!”
顾长卿冷笑,“收起你的好意吧,那么稀罕的东西我接受不起!朋友……”顾长卿冷哼一声,“你确定要做我的朋友?你冯爵大少爷的朋友一定得光明磊落,一定得正直善良,你嫌我阴暗,你嫌我深沉,所以就想法设法地将我改造得光明,改造的善良,改造得适合你,因为只有这样的人才配做你的朋友?你有没有问过我愿不愿意?”
“顾长卿!”冯爵暴喝,“你不要一时生气就说出这些难以挽回的话!”
“谁说我要挽回了!冯爵,我现在清清楚楚地告诉你……”顾长卿直视着他,双眼亮的惊人
她指着他,一字一句,重逾千斤
“你这样的朋友我消受不起,从现在开始,我们不要再见面了,就算见到了也当不认识吧!”
说完,她拿起一旁的皮包转身冲出包间。
冯爵气得脸色发青,全身绷紧,因为太过用力,手臂上的青筋都暴现出来。他一拳击在桌子上,下一秒,他又像只箭一般地冲出去。
顾长卿气冲冲地走出咖啡厅。
她站在门口看着外面霓虹闪烁的大街,看着车来人往,深深地吸一口气,平稳自己的情绪。
算了,这样的人不要再来往的好!反正自己也要出国了,以后回国,再花心思攀上别的关系就是,b市又不是只有他一家背景强大。
顾长卿恨恨的,
我就是阴谋诡计,我就是狠毒,你看不惯我,我还看不惯你了!
稀罕……
她打电话招来老王,不一会,老王将车子驶过去,她正准备上车的时候,忽然有人从后来拉住了她的手腕。
顾长卿回头一看,却是冯爵追了上来。
“先生,你哪位啊?”顾长卿瞪着他
冯爵气愤地一扯她的手臂,他看着她,目光中全是怒火
“顾长卿,你怎么这么不讲理?该生气的人应该是我吧,你凭什么这么嚣张!”
“我爱怎么嚣张就怎么嚣张,你可以不理我啊,你还追过来干什么?放手,放手!”顾长卿用力拍打着他的手,
冯爵也来了脾气,蛮劲上来,更用力地握住她的手腕,“我不放,就是不放!今天非得把话说清楚不可。什么叫做不要再见面,什么叫做再见也当不认识,顾长卿,你好没良心!”他激动地吼起来。
他倔强地看着她,目光有着丝丝点点的伤痛。
顾长卿的心忽然软下来,她收起所有的怒气,看着他,轻轻地说:“冯爵,你的世界不是黑就是白,不是对就是错,可是世界哪有这么简单,我也想天真善良,我也想光明磊落,可是没人给我这个机会……”
她忽然用了一个巧劲,一下子挣脱冯爵的控制
“我们不适合,就算是做朋友都不适合,就连现在这样的靠近,也会让双方觉得难受。”她看着他,“冯爵,我们不要再见面了……”
说完,她拉开车门坐进车里。
老王将车开走,顾长卿看着倒后镜中冯爵那越来越小身影,他一直站在那里一动也不动,看着她慢慢离去,黑色的身影在闪烁的霓虹灯光下,显得那么落寞凄清,
顾长卿轻轻叹了口气。
“小姐,刚才那记手法很漂亮,一年多的苦功没有白费啊!”老王笑着称赞,他见顾长卿脸色不好,故意说这些引开她的注意力。
顾长卿笑了笑:“为了学咏春我吃了多少苦头?扎马步扎得晕过去几回,身上青一块紫一块的,夏天都不敢穿短袖。没有一点成绩对不起师傅,更对不起自己!”
“吃得苦中苦,方为人上人,我那朋友说,小姐年纪小小,一点都不简单。”老王看着前方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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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间一天天的过去,很快便到了出国的日子。大部分的东西都已经准备好了。
这天,她叫来搬家公司,将她的红木古董床,以及家里一些重要的古董,都搬到徐坤那里去。少数特别贵重的,小件的,她便存放在银行的保险箱里。
这些日子细细想来,前世顾宅的那起火真是蹊跷,就算他们搬走,顾宅也有人打理,怎么可能会起那么大的火,几乎将整个顾宅烧成一堆焦炭,那些古董什么的,自然都没了踪影。
只有一个解释,就是有人故意纵火,为了顾宅里价值上亿的古董,将那些古董秘密地卖到国外去,即使以后又会出现在众人面前,不知底细的人也不明就里。
邱婉怡和孔玉芬从楼上下来目瞪口呆地看着一群人将红木古董床搬出去,邱婉怡问道:“这是在做什么,谁准你们搬走这里的东西的!”
顾长卿从一边出来,看着她们大声说:“是我!我让他们搬走的!”
孔玉芬急道:“不准搬,没有爸爸的同意谁也不准搬!”她昨天还跟母亲说等长卿走后,就要睡在她的古董床上,她到现在都没办法忘记,长卿说这是明朝郡主睡过的床的时候的得意表情。她就是要将她所有喜欢的东西都抢过来!
她冲过去,挡住一干人的去路。那些人被迫停下来。
顾长卿走过去,二话没说就将她推开。她练过武的,孔玉芬哪里是她的对手,被她推得连退了几下,最后还是没稳住一屁股坐在地上,裙子不小心掀起,里面粉红色的**内*裤都露了出来,惹来这些搬家工人色*迷*迷的目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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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天将进入第二卷,《海外风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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