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绮早已经被落在身前不远处的箭矢吓坏了,刚刚那漫天的箭矢飞过来时,她还以为自己就要死在乱箭下;现在看到红锦就要逼到近前她大叫:“你不要过来,不要过来,站住!”恪亲王的人根本不在意唐大夫人的死活,更不可能在意她的死活了。
翠绢的脸也吓白了:“凤红锦你不要带累旁人,想寻死就一旁去。”她倒底也是怕死的,就算她在容家过得天天生不如死——她想过寻死不是一次,可是并没有去做,现在死亡距她如此之近时只有胆颤心寒的感觉;好死不如赖活啊,她不想死。
容连城反而很安静,非常安静的立在金绮和翠绢的身后,他在箭矢飞过来时也曾抬过头,不过后来他低下头后就没有再看那箭矢一眼,也没有看金绮和翠绢,以及红锦等人,仿佛眼前的一切都与他无关。
红锦的目光在容连城身上扫过,落到金绮的身上再移到翠绢的身上后微笑:“我们姐妹今天可是难得一聚,怎么能不亲近亲近?我还想拉着你们的手一起游游唐家呢。”她脚下不停,又跨出一步。
“至于寻死嘛;”她微笑看向翠绢的眼睛:“我是不会带累旁人的,不过你们可都是我的好妹妹,既然没有同生今天同死也是个不错的主意,你们说呢?”她又迈出一步。
恪亲王的人再一次拉开了弓弩,金绮吓得连退四五步:“回去,你回去!”她现在很后悔来救唐大夫人了,不然也不会陷到如此境地,跑吧前功尽弃事后唐大夫人不死她的日子就惨了,可是唐大夫人死了她的日子也不一定好过:凤红锦等人赢了,她是生是死都难说呢。
翠绢也向后退去,退到了金绮的身后,一把在后面抱住金绮:“凤红锦,你好狠毒的心肠!害死我们对你有什么好处?”恶人从来都是先告状的。
红锦好像是无聊的甩了甩袖子:“好处可多了,至少有一样我不用再提防你们来害我,只凭这一样还不足够吗?说到心肠歹毒,有你翠绢在哪个敢专美于你之前?你害我又是为了什么呢?想想从前,你就没有少害我,用绣花针扎我的主意就是你想出来的,我也想问你一句,不管是从前还是现在,你为什么要如此害我?”
红锦还在向前走,再一步就行到了容连城的身边,不过她并没有看他,时至今时今日她和他已经没有什么话好说,相逢如陌路可以算是不错的结果,至少比成仇要强吧。
“对不起。”声音细小,伴着那漫天的箭雨破空之声,红锦几乎认为自己听到的是错觉,她猛得转头看向容连城,可是他正仰面看向天上落下的箭矢,可是红锦知道不是幻觉,他当真开口了。
因为容连城又道了一句:“对不起。”只有这三个字,他开口两次只说了三个字;声音也是平平的没有什么起伏。
红锦无言,深深看了一眼容连城她转过头来:“没什么了,都、过去了。”这个男人,她曾经真得动心过,不管过去发生了什么,看到他苍老十年的面容她心中当真无恨了。
过去了,就让那些事情都过去吧,也让人过去吧;真正的放开就是无悲无喜。
红锦开口的时候,满天箭雨落下,又一次落到红锦的身前,而金绮和翠绢早已经吓得大叫着转身向后跑去:她们真得要吓破胆了,天知道那些箭会不会不小心就落到她们身上——她们喜欢看红锦变成刺猬,可是她们却很害怕自己也变成刺猬。
她们的尖叫声拉得很长,声音很高,所以除了容连城外没有人听到红锦的话。
就在金绮和翠绢你推我、我推你向后跑时,紧接着箭矢又落了下来,就落在她们身前不远处;两个人吓得住足脸色雪白的回望,不用恪亲王的人开口,她们也知道这是不许她们离开的意思。
金绮和翠绢看看身后的凤红锦,再看看身前的箭矢,远远望一眼前方,生路近在眼前却又远在天涯;如果早知道会如此,她们就会乖乖的留在宴客的大厅里,绝不会来救什么唐大夫人,也绝不会想在此时趁火打劫弄死红锦了。
欲哭无泪。金绮狠狠一推翠绢:“你离我远一点儿,没想到你是这样的人,嘴巴上说得好听,生死之间居然想拿我做挡箭牌。”她很恼怒翠绢在后面抱住她的举止。
翠绢也不理会她,拿眼看向红锦和容连成,忽然转身走回去几步讥笑道:“怎么,老情人重逢在叙旧情吗?啧啧,容大公子,人家现在可是身价不同,能看上你吗?”
容连城不动不语,看也不看翠绢。
红锦淡淡的反击:“你,小人之心啊。是不是看到你的主子容公子和我不期而遇,你想起了你的旧情人?只是你会想起哪一个呢?是赵家公子、李家公子,还是容三公……”
“住口,你给我住口!”翠绢几乎跳起来,她最忌讳的便是丑事被人当面、当众说破。
红锦又甩了甩衣袖,不再直着走过去,而是向左缓缓的走过去,她走得不是直线,而是一个弧形,看她的意思要围着翠绢转个圈。
恪亲王的人一直在注意着红锦,因为他们今天的任务就是活捉凤红锦,见她不理会他们的警告,便又拉开了弓弩。
翠绢看到扬起手中弓弩的人,吓得泪水都快出来:刚刚那些箭没有射中她,可是现在那些箭落下来定会射中她。
“站住,你给我站住,不要过来,听到没有?”她一面叫一面后退,可是金绮早已经避开她,不会再让她靠近自己了,她根本就寻不到可以躲一躲的地方。
红锦面带笑容不紧不慢的步步逼过去:“你不是要杀我吗?我过来给你杀不好吗?”说着话的她微微偏头就看到了李四等人,她轻微的勾了勾下巴。
翠绢再次的大叫被箭雨给吓了回去,然后传来的就是惨叫,她中箭了;她猜得很准,这一次她当真被射中了。
“啧啧,我数一数这射中了几支?”红锦住足:“算上插在头发上的这一支共五支,比起唐夫人来还是太少了些。”
翠绢肩膀上中了一箭,其余几支箭在股上、腿上及胳膊上,居然没有一支射中她的要害;红锦相信不是恪亲王的人怜香惜玉,只能说是翠绢命大了。只是这样的活罪,还不如一箭射中心脏落得死个痛快。
翠绢现在痛得要命之外也怕得要命,刚刚的怕和她中箭之后的怕当然是不同的,她看到红锦又抬起脚来,大哭道:“不、不要过来,我错了,你饶过我吧,饶过我吧。”现在的她不见了刚刚的凶狠。
红锦看一眼不远处恪亲王的人:“翠绢,可不是我伤到了你,你要求情也应该去求那些人才对。”她又上前一步:“我只是坐得太久,想多走走活动活动筋骨罢了。”
她只有一动,恪亲王的人目光就会跟着移动,可是红锦完全不在意的样子;而李四他们带着中箭的唐大夫人一点一点的向红锦靠拢过来。
“凤大姑娘,我们不如商量点事情如何?”恪亲王的人里站出一个人来,因为有黑巾蒙面看不清他的面目:“你呢也不必如此费尽心思的借我们的刀杀人,你直接说要杀谁,我们就把谁杀了——今天唐府里的人你说杀谁都成,我们照办不误。”
此话就是说,红锦说要把唐家老宅中唐大夫人及其心腹都杀了,他们也会照做的。
唐大夫人并没有晕死过去,闻言看了那人一眼并没有开口说话,直到此时她才知道唐家一开始便是恪亲王的弃子:凤红锦平白无故消失,总要有人出来顶这个罪名的,而她、还有金绮、翠绢等人,当真是存了心要杀凤红锦的,不要说找什么蛛丝马迹,证据在唐家可以说是比比皆是,都不需要麻烦恪亲王的人栽赃。
到此时的唐大夫人才终于明白她错了,在当初靠上恪亲王时就是个大错,只何惜唐伟诚的话她没有听到心里去;如此大错现今不但要赔上她的性命,还要赔上整个唐家——唐家终究还是毁在了她的手中。
恪亲王当唐家是弃子,而瑞亲王在今天之后绝不会放过唐家:她和唐家哪里还有半丝活路?她想到唐伟诚的自立门户,终于明白了他的用意,却太晚了。
红锦转身看向开口之人:“阁下如此好心,大老远的来就是为了要助我报仇出一口气?”这话无疑是讥讽。
那人并不在意红锦的话:“我们当然是有条件的。现在凤大姑娘也看到了,你是插翅也难飞的,我们都省些力气如何?我帮你杀掉你所有的仇人、看不顺眼的人,而你乖乖的随我们走如何?”
红锦偏头想了一会儿,然后她轻轻的摇头:“不好。”
那人看看红锦:“凤大姑娘不再考虑考虑,嗯,要不我可以再答应你一件事情;”他说完抬起了左手,恪亲王的人立进再次举起弓弩,但这一次他们所指并不是红锦而是李四、香月等人;那人这才开口:“只要凤大姑娘肯跟我们走,我今天便放过他们如何?”
李四、鸣月、香月等人立在那里,四周空旷的很,如果箭矢真得放出,就算是李四也无法幸免:双拳难敌四手,何况现在还不止是四手。刚刚阻李四离开的并不是所有恪亲王的人,而现在对准了他们的却是所有的弓弩。
红锦有选择吗?开口的人抱胸而立,他很确定:凤大姑娘没有选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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