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亭外闪身进来的人是蛇首,她看到唐伟诚戒备的样子轻轻一笑:“凤大姑娘不会武,如果我真想对她不利,刚刚在外面用暗器你能救得了她吗?二公子,好歹这里是唐家,我还没有那么笨。”
唐伟诚只是冷冷的道:“你有什么事儿?”
蛇首看了一眼红锦:“你还记得你去边关送粮时,是怎么受得伤吗?”
闻言唐伟诚的眼睛眯起来:“你想说什么?”他当然不会忘,如果不是那个女子揭开了面纱,他也绝不会被人打成重伤。
蛇首一指观涛亭不远处的假山上:“她,人就在那里。你,去还是不去?”说完她看一眼红锦:“只有这一次机会,如果过了今天,我保证你再也不会看到她。”
唐伟诚想也没有想:“她想要见我就让她来,我在这里等她;如果不来,那就随便,你应该知道我一向好奇心不大。”他怎么可能把红锦丢在亭上,这里可是唐家老宅,天下间就没有什么事情比红锦更重要了。
蛇首还真没有想到唐伟诚会如此答她,认真的看看唐伟诚再看看凤红锦:“你这样做,就不怕你母亲在地下有知会伤心?孝道在你眼中算什么,比不上你看上的女人?”
红锦听到蛇首的话看向唐伟诚:怎么可能?他,只是仗义而已吧;可是她却想起那满天的雪花以及满天飞溅的血花——真得只是仗义?
唐伟诚感觉到了身后红锦的轻微的情绪变化,因为红锦的呼吸变了,虽然变化不大:如果他不是立在红锦身前,就不会注意到的;他有些恼怒:“你也是个妇人,不知道女子的名节重于一切吗,怎么可以胡乱开口说话。”
蛇首不置可否的看看红锦,只道:“你当真不去,不想去问问她吗?我想你应该有很多的话要说才对。”
唐伟诚盯着她:“孝道不是挂在嘴边的,只要生前尽过孝,死后无论做什么根本就不是为了孝道,而是为了虚名,为了自己而已!活着的人,永远比死去的人重要。”这话听着很是无情。
红锦微微抬头看向唐伟诚的脑后,她很赞同唐伟诚的话:用死人来威胁活人,而让活人就范的——有些事情的确是傻。
不过她不想因为自己而误了唐伟诚的什么大事儿:“事情牵扯到去世的唐夫人吗?”
唐伟诚眼睛紧紧的盯着蛇首没有回头:“没有什么,她就是那些黑衣人的头目,这样的人说出来的话不能相信。”他没有正面答红锦,因为他不想骗她。
蛇首一笑:“我骗你,为什么要骗你?”她一指那假山:“你在这里也能看到那边的情形,我可不想背个骗人的名声;而且,你就离开这亭子,有个万一你纵身就能回来……”
唐伟诚摇头:“你走吧,你越是想我过去我越是不会过去,过去只会让你高兴。”他的话打消了红锦再开口相劝的心思,的确是不能相信眼前的妇人。
蛇首看着唐伟诚一笑:“你既然不放心,那我就把人带过来吧;怎么说,那也是你在世上的亲人,不让你们相认还真是太违天意了。”说完她闪身出亭,一跃便立到假山上,和等在那里的人说起话来。
红锦看过去:“那是谁?”
“不知道。”唐伟诚看着假山,他的确不知道那人是谁。
红锦回头看看唐伟诚:“你当初是怎么受伤的?救假山上那个人吗?”
唐伟诚回过头来看向红锦,眼底深处有火光一闪而没:“不是,是我伤在她的手中,几乎丧命。”那道伤他这一辈子也不会忘掉。
“啊?”红锦吃惊:“她的功夫如此好?”再看向假山时,她感觉后背有些发凉。
唐伟诚笑了:“不是,只是因为她开始的时候蒙着面。”
红锦没有听懂,这算什么答案?就在此时那假山的人下来了,看来要走过来;他对鸣音道:“去楼下引她们上来。”
鸣音没有说话就什么欠了欠身子就下去,亭上只余下红锦和唐伟诚。红锦却没有注意这一点:“她今天还想要再刺杀你?”
“应该不会。”唐伟诚背过了身子,声音放到极轻:“那天,在石室中的人不是香月,对不对?”他虽然是在询问,可是说出来的话却极为肯定。
红锦的心思还放在蛇首和刺伤了唐伟诚之人的身上,根本就没有想到唐伟诚会问出这么一句话来,她下意识的几乎冲口就要答,幸好她反应了过来。她有些不知所措的左右看了看,这才发现亭上并没有其它人了:紧张,莫名的紧张。
唐伟诚缓缓的回身,一双眼睛黑得看不到底儿:“凤大姑娘,我说得对不对?”
红锦张了张嘴可是却发不出声来,眼前的唐伟诚让她知道为什么自己会对他生出危险的感觉来:她的直觉从来不会骗他——可是他为什么会忽然这样问呢?
“大姑娘?”唐伟诚的声音更低了,那双眼睛里流露出了痛苦,而不是逼迫。
红锦面对眼前的唐伟诚,感觉到了无形的压力,她移开了目光后轻轻的摇了摇头:“唐兄,说好的,事过境迁,永不再提的。”
唐伟诚轻轻叹息:“大姑娘,你为什么不敢看着我的眼睛说?”并没有半丝责备,只有怜惜、心痛——对红锦的心痛。
红锦从来没有如此清楚明白的,在唐伟诚的脸上看到他对自己的痛惜:原来,并不是旁人看错了,而是她一直没有想到、不肯相信。
可是、可是香月怎么办?她的眼前闪过满天雪花中飞溅而开的血花映照下的笑容时,香月的脸就浮现在她的面前:她不喜欢其它女人来分自己的丈夫,那么香月又何尝喜欢?己所不欲,勿施于人啊。
就算是唐伟诚对她有情,她也不能以身相许来报恩:唐伟诚以后夹在两个女人间,会成为全天下最痛苦的人,而她和香月也同样不会幸福;让香月离开?凭什么呢,她不可能如此自私的夺人所爱。
她的心不知道为什么缩了缩,缩得太急让她不自禁的合了合眼睛,然后睁开时平静的看着唐伟诚:“是香月妹妹,唐兄。”说完这句话她忽然全身的力气都被抽走了,再次避开那双满是痛苦的眼睛:“此事,我真得不想再提及,让我们忘了吧。”
唐伟诚直直的看着红锦,看了好久好久之后喃喃如同自语的道:“为什么?”
红锦被问得心头一颤:“唐兄,你说什么?”她假装什么也没有听到。
唐伟诚轻轻的摇头,听到楼下传来声响他再次缓缓转身,面向楼梯那面:“没有什么。”
红锦只能看到唐伟诚的后背,他虽然站得挺拔如旧,可是却偏给人一种伤心、悲怆的感觉;她转过头看向亭外,很专心的欣赏起风景来。
亭上寂静一片。
直到楼梯响起来,红锦才转过身去,她看到的人不是蛇首和假山上的人,而是金绮;身穿大红色嫁衣的金绮。
红锦微微皱起眉头:“你这是穿成什么样子?哪有人在成亲之前跑到夫家的,你不要脸凤家还要脸面呢,跟我回去。”
金绮没理会唐伟诚行到红锦身边不远处,看向亭外的风景:“你不想知道我为什么来唐府吗?”
“不想知道。”红锦看她一眼:“走吧。”
金绮回过脸来:“我是来和伟鹏拜堂的。”她说得极为认真,绝不是开玩笑。
红锦听得心头一凉,看着眼前的金绮无语了;过了半晌后她轻轻开口:“回去吧,刚刚我见到唐夫人的时候,并没有听她说要退亲;明天你还是要坐着花轿被抬进唐家,现在还是和我回去吧。”
金绮却凄凉的一笑:“这亭子原是鹏哥最喜欢的地方,我曾经和他一起在这里看夕阳;”她转身看向唐伟诚,轻轻的拜了下去:“唐二公子,我明天就要唤你一声二哥了,让我和姐姐在这里说几句话好不好?倒底是我们凤家的私事儿。”
唐伟诚想了想道:“我就楼梯转角上,绝不会偷听你们说话。”他依然不放心红锦单独和金绮在一起,但是人家姐妹二人要说话他还真是不方便在一旁听着。
金绮弱弱的一笑:“我只是一个弱女子,还能把姐姐吃掉不成?”她说完看着唐伟诚:“唐二公子,请吧,我送你下楼。”
唐伟诚不放心的看向红锦,红锦轻轻的点头让他放心,他才转身下楼;楼下的蛇首却唤金绮下去,她对红锦说了一声便和唐伟诚下楼而去。
只不过唐伟诚留在楼梯转角处,并没有真下去,而金绮却是真得到亭子下一层去了。
红锦在亭里等得无聊,便看向亭外的景色;不大一会儿金绮上来了,不知哪里传来的声响遮盖住了金绮的脚步声,直到她走到红锦的身后,红锦才发觉。
“现在站在这里赏景的人只有我了,可是明天我还要和别人成亲。”金绮的声音传到了红锦的耳中,不用看也知道她的泪水流了下来:“可是,你为什么如此好命?就算是杀了伟鹏,连伟鹏的母亲都要放过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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