族长的怒气在听到小宁氏的话又出现在脸上,指着小宁氏道:“德文,孩子的事情已经说完,你现在把这恶妇给我打发了再说!”他刚刚因为处置凤浩天有愧在心,差一点就忘了要处置这个恶妇人。
凤德文闻言狠狠的盯一眼红锦,不过他同样也狠狠的瞪向小宁氏:好不容易才让族长忘了刚刚的事情,她可倒好偏要自己送到族长面前,生怕族长忘了她一样。
小宁氏现在后悔极了,看到族长的神色心知坏事,连忙跪下说好话求饶,可是族长的火气已经上来哪里肯听她的?逼着凤德文要他马上休妻。
听着族长喝斥凤德文,小宁氏心里冰凉一片,如果不是自己一时得意也不会再次招来祸端;看看凤德文汗流浃背的样子,也知道他是指望不上了。
瞧瞧凤氏族长看着凤德文咬牙,一副恨铁不成钢的神色,小宁氏知道就算是再恳求族长也是无用,想来想去也唯有一法了:虽然并不一定能成,但是总要试一试才成。
小宁氏在族长怒斥凤德文的声音里伏下身子假意哭泣,其实是为了和红锦说话;她对红锦恨得牙痒,为了自己的儿子却不得不求她:“我要怎么做,你今天才肯放过我?”她已经无路可走,为孩子有什么是不能忍下的,不要说是求红锦就算是让她给红锦提鞋她也会同意的。
红锦没有理会她,依然以袖掩面轻泣不止;不过她的心里却极为高兴,因为她等到了她想要的这句话,只是现在时候不到、火侯还差一点点才到十二分,所以她对小宁氏的话没有做出回应来。
小宁氏果然急了:“我错了,凤大姑娘,凤大姑奶奶,您大人有大量饶过我吧;只要你能让我留在凤家,让我做什么我都会同意的。”
红锦知道眼下火侯差不多了,不管原本小宁氏有多少谋算,那都是因为她是凤家的夫人,能得到极大好处;不过红锦还是没有应声,仿佛没有听到小宁氏的话一样。
小宁氏急得真想大喊一声,看看红锦是不是耳聋了;她再一次开口软语相求,可以说是苦苦的哀求:解铃还需系铃人,只有红锦能救得了她。
金绮的眼睛闪过了惊奇,厅上的情形怎么都有些诡异:父亲不住的躬身却不敢开口说话,汗是擦完了又擦;族长三人喝斥不停,却依然没有让父亲拿起来笔来写休书——这些不奇怪,奇怪的是地上一坐一跪的小宁氏和凤红锦,两个人居然都在哭,一直在哭。
她仔细的看了又看,也看不出来小宁氏和凤红锦哭到现在有什么玄机在里面,眉头便微微的皱了起来。
终于,在小宁氏的苦苦的哀求下红锦开口了:“我为什么要帮你?又凭什么要帮你?”
“姑奶奶,只要你能救下我,让我做什么我都答应。”小宁氏原本已经死心,正想着破罐子破摔,她不好过也不能饶过凤红锦时,却得到了红锦的回应心里一下子就多出很多的希望来,语气里也带上了迫不及待。
红锦淡淡的:“空口白话而已,我如何能相信你。”
小宁氏一听便明白了,她的牙齿不止是痒而且痛起来,但是再恨又能如何?现在是她人在矮檐下,想不低头成吗?不得已她只能相询:“大姑娘如何才能信我?”
红锦半晌无语,小宁氏看到凤德文走到了文书四宝前,心下大急:“大姑娘,你说吧,不管是什么事情我都会照做不误。”
“当真?”红锦依然是不相信的。她的眼角也在注意着凤德文,看到他拿起笔来才平淡的回了小宁氏一句。
小宁氏的泪和汗水一同流淌下来,她知道没有多少时间了:“只要是大姑娘的吩咐,我绝对会照做不误,如果有违让我天打五雷轰。”
红锦却道:“我向来不信那些赌誓,如果你当真会为我做任何事情的话,那你现在再起来给我叩几个响头,我才能相信你。”小宁氏居然敢打多多的主意,她绝对要好好的教训小宁氏一番。
小宁氏心头的火窜了上来,如果不是一而再的向红锦叩头,也不会惹恼了族长:事实上还是红锦要求她叩拜的,但是红锦不承认便都成了她的错,现在听到凤红锦又让她叩拜,她的火气便再也压不住,眼看就要发作出来时,却瞄到凤德文已经落笔开始写字了!
她的火气立时便消了大半,还有什么比留在凤家更重要的?凤红锦就是在难为自己、侮辱自己,就让凤红锦顺了心意,日后再找她算帐不迟。小宁氏终于颤颤的站了起来,然后稍稍整理了一下衣裙。
小宁氏一站起来,众人都看向了她,以为她是知道自己被休已成定局,要对凤德文施礼拜别。此时的金绮看着小宁氏,眼角现出了笑意:她也有今日?想到小宁氏到了凤家后,对自己姐弟的欺辱,一心想要霸占凤家的心思,再看看小宁氏哭花的一张脸,金绮感觉到一阵从来没有过的畅快。
金绮眼角的笑意都落到了香月的眼中,她原以为金绮会代小宁氏着急的,却没有料到金绮是如此的恼恨她的亲姨母;以此时香月才知道,今天不管是小宁氏倒霉,还是红锦吃亏,最得意的人都是金绮。
金绮的笑意并没有维持多久,在小宁氏郑重其事的对着红锦再次跪拜下去时,她的眼角抽了抽:她真得看不明白今天小宁氏是怎么了:小宁氏对红锦的前两次叩拜是为了谋算凤红锦的话,那现如今这算什么?
族长三人瞪着眼着,盯着小宁氏气得根本说不出一个字来:马上就要休了她,她就和凤家再无关系了,偏她就在没有被休之前再次对着继女叩拜,这就是打他们的脸是在做什么?宁氏实在是可恶至极!
香月的眼睛眯了起来,她虽然不知道小宁氏和红锦怎么回事,却可以断定小宁氏现在定是受制于红锦,不然根本不能解释小宁氏的第三拜。
小宁氏叩完头后:“大姑娘现在肯相信了?”
“要我救你也不难,只是你现在也知道,我也有麻烦事情,哪里有那个心思。”红锦终说出子心中所想——她就要用敌之矛攻敌之盾。
要救多多,就算是抬出瑞亲王爷、胡将军来,也只会让凤氏族人更加渴望多多认祖归宗;而且就算是花明轩在这里,他也不能出言阻拦自己的义子认祖的:就算凤氏的族人所图大家心知肚名,可是他们并不理亏。
把赵七的事情摆到桌面上,就算最后多多没有真得认祖归宗,但是天下人都知道多多是凤家的人:这个关系挑明后,凤德文等人的目的也等于是实现了大半儿;血浓于水,现在的多多还小,只要凤家在世人面前做出一副关爱多多的样子来,以后就算是多多长大了,也只能被凤家所利用,不然就会遭世人唾弃。
事情如果当真闹得那样大,凤浩天一生完了,可是若蝶和兰初也一样会被千夫所指:她们不死就是对不起两个孩子,就是不知廉耻、不知检点——到时凤浩天咬住这一点就能逼死若蝶和兰初,因为世人从来都是对女子过于严苛;她们活到现在没有寻死以求清白,就等于她们是不安于室、不守妇德的好女子。
红锦不敢让事情闹大,因为她不止是想保住多多,也要为兰初和若蝶着想;而凤家也有所顾忌,为了凤浩天及凤家的名声他们也不想把事情闹大:凤德文先发制人,请了凤氏族长出来,便等于是堵上了红锦的嘴:红锦敢多说当年的事情,以理力争吗?到时争到多多就会逼死他的亲娘!
她想了很久认为能解此局的人唯有凤德文和小宁氏二人:可是凤德文的弱点明显,但是想要拿住让他完全的妥协并不容易;反倒是小宁氏有了孩子,用得法子得当反而很好拿捏;红锦便把主意打到了小宁氏的身上,自她当时开口要小宁氏当众跪拜认错时,她便已经在谋算小宁氏了。
虽然事情和红锦原本的设想有些出入,但是大体并没有变,反而因为族长的出现、小宁氏的打击让她更为有利,且省了她很多的心思与手段。没有族长亲至,只是拿族中长辈压凤德文,只怕不会有现在这么好的结果。
小宁氏听完红锦的话明白她的意思,她现在还有得选吗?她只能咬牙开口:“孩子的事情可没有说完,比如多多那个孩子的父亲赵七可是战死在边关,为国立了大大的战功;朝廷会对赵七大加封赏,所以我们老爷才想夺回多多来。”
“多多的养父是战死边关的将士?!”族长大惊失色,凤德文的信中并没有提这一点,只说孩子的养父是女儿红锦身边的长随。
小宁氏点头:“对,就是战死边关的将士。现在班师回朝的大军还没有到京,不过也快了;所以我们老爷才会想赶在朝廷封赏前认回多多,就算到时朝廷的封赏下来,对多多有什么样的安排,多多和凤家也有了断不开的血脉关系。”
族长三人盯着凤德文,三张老脸都是黑黑的。
红锦在此时加上了一句:“现在事情大白,有屋里这么多人做证,如果再被多多的义父知道此事——八成是不好瞒得,因为多多的母亲以及我都是不想让多多回到凤家的;到时多多的义父再向朝廷奏一本,赵七无后凤氏一族还要夺人香火,不知道朝廷会不会震怒,万一朝廷当真怪罪下来,不知道那个时候凤氏有谁要去担这个千古的骂名,还有会掉脑袋的罪名呢?”(未完待续,如欲知后事如何,请登陆***,章节更多,支持作者,支持正版阅读!)(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