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连士的疯狂笑声在大厅里回荡着,落到容连城的耳中犹如九天之雷响在耳边,震得他耳朵几乎聋掉:除了连士的笑声外,他什么也听不到了。
屋里的人没有一个说话的,凤德文的脸已经全黑了,小宁氏的脸变换个不停,不知道她在想些什么;而金绮还是在低着头,对于容连士的话如同没有听到一样。
最平静的人是红锦,虽然事实和她所料有些偏差,但是也没有什么好惊奇的;怎么说翠绢的事情并不能真正的牵动她的神经;她只是因为坐得太过无聊,所以看着翠绢和容连城,猜想着接下来两个人会如何呢?
“你的孩子,哈哈,你的孩子;”容连士还在疯狂的大笑:“再也没有比这个更好笑的事情了,我这一辈子还真是不白活啊。”
容连城终于怒吼:“闭嘴!”他不知道自己在想什么,脑子里全乱了,可是他不想再听到连士的笑声;笑声就如同是利剑一样,刺穿了他的肌肤,剥掉了他的脸面,让他血淋淋、赤裸裸的站在世人面前。
“闭嘴——”他大喊着把椅子摔了过去:“不许再笑。”
椅子落到了容连士的腿上,疼痛让他止住了笑声;他抱住腿惨叫了几声后,扶起椅子爬起来坐好:“你不要对我大吼大叫的,我一个将死之人并不怕你;”他看向容连城的目光当真没有一丝惧意:“我也没有必要骗你,其实你只要转过身去,看看你身后的那个贱人,我想不用问你也知道答案;如果你看不出来,就真得白做了这么多年容家嫡长子。”
容连城盯着连士,他的眼睛有一点发红,可是他却并没有说话,也没有转身。
“不敢?”容连士笑了,带着鄙夷:“我在大牢里的时间太久了,不知道后来发生了什么事情;不过看你的样子也能猜出一二,啧啧,容家的大少爷,我们父亲精心教养的人,居然是个糊涂蛋,连自己的孩子也能认错。”
容连城的全身都抖了起来,不是轻轻的颤抖,而是抖得全身衣服都好像被劲风乱吹一样;他看着连士的眼睛又红了三分,忽然他向前迈了三步,迈得是跌跌撞撞几乎摔倒在地上。
连士撇嘴:“你要打我?也是,你永远都是那么温文尔雅,自小到大得到的都是赞美,你什么时候做错过事情?你做得都是对的,你从来都是容家最有本事的那个,就算是连璧比你强,可是他甘心成全你,所以光环还是你的;你没有错,错的永远都是别人,比如我,比如——”他看向红锦笑得很开心:“你的那个比你能干的妻子。”
“所以,你错了也不是错,而我把这个错揭开让大家知道就是我的错,应该得到惩戒,应该被你打得像个猪头。我知道,我从小的时候就知道了,你永远是爱护我们的哥哥,永远是保护我们的哥哥,调皮的事情就算是你做了,也是我们出得主意,嘿嘿,来吧,打吧,我就坐在这里,绝对不会躲。”
容连士就用开心无比的笑容对他的哥哥说话:“我就算是被打了,也会笑着对你说,是我错了,哥哥是个好哥哥啊。”
红锦听得心中叹息,却并没有说什么。
容连城的脚停住了,盯着连士的眼睛已经看不到多少白色,恶狠狠的盯着他身子抖得却更厉害了。
“打啊,怎么不打?你没有错,当然不会去找那个真正的罪魁祸首算帐,只会打说出真话的人,你向来如此,只是大家都被你的温文给骗了;不对,是你并没有经历过什么大事,你经手的事情,都是父亲和你母亲交给你的,都是叮嘱过怎么做的,怎么可能会出错?”容连士啐了一口:“你以为你是神仙嘛,无所不能、不会做错事情。”
容连城的眼睛终于变得血红,盯着连士的目光仿佛要把他吞下去。
他身后翠绢早已经面无人色,虽然很想开口分辩可是却怎么也开不了口;她拼着命的努力,心知什么也不说再这样下去她会死无葬身之地的。
她怎么会料到必死无疑的容连士会离开大牢,会出现在她的面前?如果她能料到也就不会如此做了:错就错在她太心急了,再等一等,等到容连士被砍头之后,那么她的话是绝不可能被揭穿的。
现在,她要怎么办?虽然不是没有退身步,可是她想要的其实只是一个能让她堂堂正正站在人前,生活下去的身份,退一步的话,她真就没有了翻身的机会。
她终于鼓起勇气来开口:“他、他血口喷人。”可是声音连她自己听着都显得十分心虚。
容连城听到了翠绢的声音,他身子一僵然后猛然的回转身子,瞪向身后的翠绢;他的双目通红,目光里的怒火和怨恨都能把空气点燃:“你说,他血口喷人?”如果不是亲眼所见,很难相信他全身抖成那个样子,还能如此快的转过身去。
声音嘶哑难听的仿佛不是人世间应该有的,声音也并不高但是却让翠绢吓得后退了一步:“是、是他血口喷人。”她真得想多分辩几句,可是张开嘴巴却怎么也说不出来。
“血口喷人啊。”容连城好像是在喃喃自语,可是他的脸依然是狰狞可怕的,目光里的怒火依然熊熊燃烧,怎么也不像是被翠绢那一句话说服了。
可是他喃喃的几句话后看向红锦,脖子好像非常的僵硬,他的姿势看上去很怪:“一人之言不足为凭吧?”他看着红锦的目光很奇怪,但绝对不是祈求。
红锦看着他半晌:“何必呢?”
容连城盯着红锦看了好一阵子却没有说一句话,血红的眼睛深处是那么的诡异。
翠绢听到了红锦和容连城的两句对话,她终于找到了自己的救命稻草:“他是血口喷人,姐姐你就是买通了他来害我,定是如此。”
红锦看向翠绢没有说话,因为懒得理会她。
容连城的目光还在留在红锦的脸上,此时的目光里带着渴望,不知名的渴望;他也没有理会翠绢的话。
只有容连士大笑起来:“收买,我?”他笑得前仰后合:“我会被她收买,贱人你也不去问个清楚,老子之所以落到如此地步是被谁所害;她有什么能打动我、收买得了我?”
翠绢看看沉默着一脸铁青的父亲,再看看痴痴看着红锦的容连城:“你自然会被姐姐收买,因为你原本就是喜欢她的!”
红锦的眉头皱了起来。
容连城看也不看一掌打了过去,把翠绢打倒在地上,可是眼睛却瞪着红锦:“你得意了,你如愿了,可是一人不足为凭,你还有什么准备都拿出来吧?”他眼中诡异奇怪的,居然是伤害,极深极深的伤害。
红锦看清楚容连城的目光后,一时间无语了;直到翠绢再次大叫起,凤德文也开口道:“他一个要死的人,自然是不想你们这些活着的痛快;他的话,不足为信。”他一点也没有停顿的道:“好了,有什么事情我们回去再说;来人,备马车,你们去给大姑娘收拾行李。”
红锦喝道:“住手!这里我的家,哪个敢随便乱动,就不要怪我的府里的人动棍棒了。”
翠绢不依不饶的在地上大哭大闹,不管如何她也不能承认此事,只要今天能撑过去,她就有法子再哄住容连城。
容连城的又手握的紧紧,一双眼睛里全是挣扎:他要怎么做?!
红锦早已经厌倦了翠绢和容连城对她的纠缠,所以又唤人道:“把那两个人也带上来吧。”
容连城猛得抬头看向红锦,眼中受伤更深了,眼中的血色几乎要滴出来;不过,他并没有开口。
门外进来的两个人让翠绢的嘴巴再次闭上,在地上蜷成一团看向红锦的眼睛有恨也有惧:“不可能,不可能;为什么,这是为什么?”
过来的两个人是翠绢的贴身丫头平芳和半夏。她们进来跪在地上,不敢看红锦却并不怕容连城和翠绢。
“你们把事情的经过说一说吧。”红锦轻声吩咐了一句。
由平芳开口把事情说清楚。
原来翠绢这所以能离开原来的织造大人府,是方人豪托人所为,而翠绢在去佛堂终老和有个自由身之间选了后者;原本她是想靠上方人豪的,可是方人豪却把她送到新城。
方人豪待翠绢并没有失礼的地方,可是陈、孙两家的大公子却不是,而那个时候翠绢虽然很想接近容连城,却根本没有机会;后来陈、孙两家的大公子不知道为什么知道了她的心思,说会帮她但是却不能白帮,于是两个人成了翠绢的入幕之宾。
陈、孙两位公子并没有骗翠绢,当真引了容连士来,说是翠绢寻他有事情;可是容连士也是烟花巷里打过滚的人,自然看出了陈、孙两位大公子和翠绢的不清不楚,听完翠绢的话后也就半真半假的答应了他。
容连士之所以如此恨翠绢,是因为她把他得自陈、孙两家及方人豪所赚的大部分钱物,还有他这些年来在容家所得都弄走了:在他入狱后,翠绢曾去看过他,好言安慰他并问他可有什么法子能够出去;连士并不是相信她,而是那种情况下根本没有其它可托的人,便许她一半钱物,让他用另一半买他一条活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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