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夫人被容夫人针尖般的目光盯着却神色不变:“夫人已经知道是谁要害大姑娘了?”受害的人可是她的女儿,而且是害了她的外孙。
容夫人淡淡的道:“人做天看,坏事做尽的人总会有些报应的,你也不必太往心里去,先让英秀好好的养身子要紧;怎么说英秀还可以再生,你还是要谢谢老天爷的,也要劝着英秀,反正还年轻要孩子有得是机会。”这话好像是劝慰,听到二夫人耳中能不能得到安慰便不知道了。
那个送汤的粗使丫头很快找来了,却是个哑巴;她比划划半天众人才明白,她在送汤来的时候半路上看到有几个铜钱,便放下食盒去拣钱,一连拣到十几个铜钱才回身取了食盒送过来。
她天生的聋哑,不回头身后发生什么她也听不到一点声音的;而事情已经很明显,就是有人趁她去拣钱的时候,把药下到了食盒中。
容夫人很生气的道:“为什么要让她来送饭菜?!”
厨房管事也很委屈:“少奶奶那里的饭菜是不能让她送的,而且大姑娘还让我们给大姑爷送一桌酒席过去,几个粗使丫头便一下子有大半儿都有了差事;原本以为夫人的饭菜不多,安排了两个粗使丫头等着的,可是、可是……”
可是容夫人却一下子又要了很多的菜,所以厨房里忙了一个底朝天,哑巴丫头也只好出来做事:她其实做事很仔细,从来没有出过什么差错的。
听完之后,不管是谁都明白事情到了哑巴丫头这里便打住了:为什么汤会让她送呢?因为汤是最后一个菜色,而大厨房里真得没有其它人可用了,才会用上她的。
“小六那儿,我看应该没有她的什么事儿吧?”容夫人看向二夫人:“她也只是凑巧要了一份笋汤而已。”这话说完容夫人收回了目光,开始吃茶就仿佛事情到此为止了。
事实当然不是,容夫人在等二夫人的回话:就看二夫人现在是不是还有那个心思要对付六夫人了。
二夫人落泪:“夫人,倒不是说六妹妹怎么样了,可是那么巧她就要了一份笋汤,而且那么巧她的汤里就没有事儿?”
容夫人轻轻叹气:“说得也是,那就让人把小六叫来,同时再让人问问小六的丫头婆子今儿都做了什么吧。”
六夫人到容夫人这里时并不知道事情已经牵扯到她身上,很有几分幸灾乐祸的样子;到她听到容夫人说“小二说什么说什么了,你看看你有什么话要向你二姐姐分辩分辩”的时候,把眼瞪得溜圆:“二姐姐,不就是你有了三少爷的时候,老爷抬举了我吗?你也不用在这个时候往我身上泼脏水吧?”
她就是那好欺的人?真真是笑话了。六夫人看着二夫人笑得锦里藏针,根本一丝也不惧她。
红锦听到这些话,心知容老爷的这些妾侍同样不但不亲亲蜜蜜,而且相互之间也恨得咬牙切齿:也是,几个女人才一个男人,想没有矛盾那根本就是天方夜谭啊。
说不定开始的时候也就是些小事小非,但是日积月累下来这怨恨,啧啧也不可以小瞧的;红锦看看二夫人、再看看六夫人:这两个人不和看来也年代久远了,只是平常看不出来而已。
只是现在不论是能忍的二夫人、还是一直喜欢借刀杀人的六夫人,怎么就这么沉不住气了呢?红锦的目光转到容夫人的脸上,发现她的眼角也尽是疲惫,忽然间心中一动:容老爷。
容家的几房妾侍都不甘雌伏,八成就像当初凤德文的失踪一样,现在的容老爷病倒在床上,虽然大夫没有说性命危在旦夕之类的话,但是长久的卧床让她们的心思浮动了吧——想想容老爷的年岁也不小了,就算是他这次没有生病,容家的几房妾侍也忍不住了多久的。
而容夫人眼角的疲惫,应该不止是因为照顾容老爷累的:这个家里,说不定已经有过几次暗潮汹涌了。
红锦心疼容夫人,想想也只能是陪她说说话宽解一番,然后给她弄些补品之类的;其它的她什么也做不了:容家几房妾侍在容家多年,并且还一直没有什么大错大非,很博了些好名声,容夫人就算是有心要料理她们、赶出府去,怕也只是想一想的事情。
最重要的一点,容老爷肯定是不会同意的。
二夫人眼皮都没有抬一下,泪水是滚滚而落:“六妹妹如此说话,真是让姐姐伤心,这些年来你扪心自问,姐姐可有薄待你一分?今天大姑娘因为笋汤小产,可是查来查去也查不到什么,只有妹妹你也同样吃笋汤,就算是夫人叫你来问一问也没有什么不可以吧?”
“我吃了笋汤又如何?”六夫人撇嘴,她没有薄待自己?可当真是,如果不是有夫人,她早就要让老爷给她主持主持公道了。
二夫人的声音并不高,气势也不如六夫人强:“妹妹吃笋汤算是巧合,怎么两份汤就只有我们这一份有毒,而妹妹的就没有?哪份汤是妹妹的能有几个人分得清楚呢。”
红锦不止是沉默,她的头也微垂着,只是一双耳朵支着听六夫人和二夫人针锋相对:二夫人虽然气势不强,但是气冲冲的六夫人却硬是没有压住二夫人,二夫人果然是不同凡响。
如果不是此计已经被红锦破得七七八八,相信六夫人绝不可能斗嘴赢过二夫人:在容大姑娘小产后,二夫人还有心思对付六夫人——二夫人是心宽,还是她另有所图呢?
六夫人不甘示弱反唇相讥,和二夫人争来吵去却是谁也说服不了谁:二夫人无凭无证不能拿六夫人怎么样,但是她的质问还是有几分样子,让六夫人根本无法完全洗净自己。
不过两个人的争吵都没有撕破脸,都还有所顾忌。
容夫人轻轻一叹:“好了,都是自家姐妹让老爷听到多么伤他的心?小二也不是故意的那么说,小六你小就给你二姐姐认个错吧。”
六夫人急了,这个错能认吗?如果认了她这一辈子就要背上黑锅;但是容夫人她是不敢喝骂的:“夫人,妾身当真是什么也没有做。”
“唉,天天伺候老爷我睡也睡不好、吃也吃不下的,脑子是又晕又胀;笋汤的事情八成是个巧合……”容夫人的话还没有说完,那边二夫人已经哭上了“苦命的大姑娘”。
容夫人为难的看看二夫人,再看看小六:“什么对不对、错不错的,你小,让你二姐姐一步吧。”
六夫人自开始就知道是二夫人不放过她,此时心头的火气正旺,被容夫人三两下不落痕迹的挑拨就跳了起来,指着二夫人骂起来:“那汤为什么有毒,这要问问你们自己,不要当这个家里的都是傻子——大姑娘有身孕的事情全家上下谁也不知道,我想连大姑娘自己也不知道,这药却是落胎用的,而汤还是少奶奶向来喜欢的,要我说这汤就是给少奶奶用的!”
“少奶奶可是个贤良温柔的,一进门对长辈孝敬、对弟妹爱护那是有目共睹的事情;这个家里哪个不夸少奶奶人好?可从来没有听说少奶奶和谁结了怨,无缘无故的会有什么人害少奶奶呢?”六夫人中气十足,骂得唾沫横飞:“啊,我忘了,少奶奶唯一结怨的人就是大姑娘的夫婿。”
“如果害少奶奶是因为出口怨气,那也只有……;”说到这里六夫人冷笑一声儿:“如果不是寻仇,那么要害少奶奶肚子里的孩子就是要害容家的香火,要害容家的香火就是为了要谋容家的家业;说到这里,夫人,我不得不提一句,妾侍我可是没有一儿半女,这容家的家业我就是想夺也夺不来,夺来也没有用——容氏宗族的人会容我无后的人乱来吗?!”
六夫人的话是掷地有声儿,听得红锦心中大畅:她破此计时留下了六夫人那碗汤,就是为了让六夫人代她出口气的;她并不想出头去骂人,这里可是婆家不是娘家,做人还是低调些的好,至少也不能让人寻出什么不是来。
二夫人被已经骂愣住了,呆呆的看着发作的六夫人说不出一个字来。
红锦看六夫人吃完茶后喘气瞪着二夫人却不再说下去,心道这多可惜?于是看看容夫人,她轻轻的开口:“六姨,你这话、这话就太过了,母亲好像生气了你快认个错吧。”
这话就如同是火上浇油啊,六夫人她的眉毛都会要竖起来了:“夫人生气?夫人是个聪明厉害的,我原本一直是这样认为,可是现在我却认为错看了夫人,居然会被小二骗了过去;想想吧,我们容家除了夫人只有她生了个儿子,虽然说大少爷和二少爷都是人中龙凤,可是谁知道她是不是安了别样的心思?”
“就说今儿这碗笋汤,全府上下这些人只有她才会有下手害少奶奶的原因!我想,她现在等得就是老爷一病不起,然后她动手除去少奶奶肚子里孩子,再想法子除去大少爷,啊,说到这里我想起来了,二少爷去海外也是她的主意呢,夫人你不知道吧!除去大少爷,如果二少爷在海上有个什么万一回不来更好,回来了也难逃她的毒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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