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发浩宇离开之后,红锦才问茜雪:“二房的人为什么要请容公子呢?”
“容夫人一直有腿痛的毛病,请了很多的大夫都没有多少好转;可是不知道二小姐自哪里得了一道偏方,听说容夫人的腿痛已经见轻了。”春雪的声音不急不徐的。
“那也是容公子要请二房的人才对啊;”红锦看了一眼春雪,由着这个沉稳的丫头说事儿,她便要有个耐性才成。
春雪一笑:“容公子当然要投桃报李,给了二夫人好些东西;所以今日二夫人亲自打发人去请公子。”
红锦闻言点了点头,并没有再问什么。
春雪看了看红锦的神色:“二房的人早就有打算了,应该就是送那个什么偏方的时候,就已经在打算某一天请容公子过去赴宴了;而容公子因为容夫人受益于二房,怎么也要给三分面子的……”
红锦笑了:“我知道,你不用担心。”她现在所想的就是,二房今天想做什么:这才是重要的。
其实容连城应邀去二房,不管理由能不能接受,都不重要;因为红锦并没有第二条路可以走,她只能嫁给容连城。当然,现在知道了原因之后她心里舒服很多。
红锦想了想忽然道:“今儿晚上茜雪可以歇一歇不用备晚饭了。”
春雪笑了:“我已经给姑娘备好衣裳,并且热水也准备好了;现在洗个澡梳洗完之后去,应该正合适。”她的眼睛笑得弯弯的,带着几分慧黠。
红锦看向春雪也笑了,什么也没有说便起身去洗澡了:并不需要急急赶过去,如果她去时菜过三味才叫正正好——那时能看出二房人的打算来吧?
她收拾完之后,便空手带着春雪和若蝶直接去了二夫人的院子;她到的时候,正好看到二夫人季氏立在廊下。
“二娘,您怎么不在屋里?”红锦笑得很有些深意。
季氏看到红锦眼中闪过了几分讨厌,并且看了一眼屋里,显出了十二分的不欢迎:“你怎么这个时候来了?”
红锦微笑:“我出去玩得晚了,懒得让人再弄饭菜,便来二娘这里吃顿现成的——二娘不会赶我走吧?”
季氏很想赶红锦走,只是却不得不笑道:“大姑娘能想来二娘这里吃顿饭,可是二娘的光彩;不过没有什么准备,大姑娘不知道能不能吃得惯。”
红锦也不用季氏相让,便已经步到了她的身边:“有什么吃不惯的?二娘的手艺可是在我们府中都是有名儿的;”她看向了屋里:“咦,二娘这里有客人?”
容连城已经听到了红锦的声音,起身迎了出来:“大妹妹来了。”
红锦上下看了他一眼,似笑非笑的点头:“来了。”她又看向容连城身后的翠绢:“二妹妹吃酒了?瞧脸红得,小心莫要吹了风。”
容连城倒没有什么,翠绢却有些不自在:“大姐姐屋里请吧。”
红锦一拉季氏的手:“二娘先请。”硬把二夫人拖进屋里入席。
容连城很自然的为红锦拉开了椅子,示意她坐到自己身边;翠绢便只能坐到季氏右边去了。
酒菜相当的精致,味道极为不错;红锦又是游玩了一天的人,已经饿得狠了,当下也不客气的吃喝起来,只把季氏看得微微皱了几次的眉头。
红锦看着季氏和翠绢的眉头吃菜:只要她们母女皱眉头的菜式,她偏要大吃特吃——想也知道那是特意给容连城备下的。
容连城还是一样的谈笑风声,待季氏和翠绢和刚刚并没有什么不同;只不过他时不时的给红锦布菜的举止,让季氏母女看得很不是滋味儿。
酒也是极好的酒,红锦也吃了不少:这酒要比饭菜贵些,不吃不是让委氏母女白费了心思?她很“体贴”的把余下的半壶酒都吃了下去,并没有给容连城吃一杯。
终于,红锦吃饱喝足了;她再吃过了一盏茶之后对容连城道:“兄长,时辰已经不早,不如我们早些回去,也让二娘和二妹妹能早些歇下。”
容连城闻言便起身告辞,和红锦一起走了。
季氏和翠绢立在院门口好一会儿才转身回房;翠绢一肚子的气闷:“什么时候她如此厚脸皮了?居然不请自来的大吃大喝,生生的糟蹋了一桌子的好菜。”
季氏恨恨的甩了甩帕子:“谁能想到呢,倒是我们失算了。”她回头牵起翠绢的手来:“不过无妨,现如今夫人那里也是属意你的,我自然会想法子助你。”
她再回头看了一眼早不见身影的容连城,攥紧了手中的帕子:这是她们母女唯一出头的机会,如果不抓住日后女儿不会再寻到这样的好人家。
只要翠绢嫁到了容家,那么她也就可以在凤家扬眉吐气,不必再事事看宁氏的眉眼行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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宁氏在房里听到红锦去了二房那里,眼神阴郁了下来,不过却并没有说什么。
金绮气得跺脚:“母亲,你就由着她踩到我们头上吗?她居然敢打你的人,还把人就那么明目张胆的卖了出去,日后……”
“好了,我都知道;”宁氏瞪了一眼金绮;就算人人都知道那小丫头是她的人,只要她不说谁也不敢指到她脸来问;可是这个女儿却毫无顾忌的嚷了出来,亏得没有其它人在。
“不是已经让你二娘去动手了吗,你不用太心急。”宁氏安抚了两句金绮,打发她回房去睡,自己却盯着灯光发了半晌的呆。
金绮看母亲如此也没有法子,只能跺脚离开;到了自己房里坐下不久,她却无声的笑了:母亲不动手,她可以助二娘一臂之力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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红锦和容连城出了二娘的院子之后,看了容连城一眼:“兄长,那我先走一步了。”
容连城却微微一笑:“大妹妹,今天晚上月色不错,可否陪为兄走一走?”
红锦看了看天上的半轮明月,偏着头想了想道:“好吧。”她看得出来容连城的心情不错,也因此她心中有些发闷。
容连城伸手相让,和红锦慢慢的向前行去;茜雪等人都很自觉得远远的跟在后面,并没有要打扰二人的意思。
因为吃了半壶酒的关系,红锦的脸有些发红,走起路来也有些摇晃;她莫名有些不太高兴,便没有了开口说话的兴致;而容连城一时间也没有开口,两个人只是默默的走了一段路。
“因为二夫人的偏方减轻了母亲的病痛,我今日是相谢于二夫人的。”容连城看了一眼身后两个人长长的影子,忽然开口了。
他的声音很轻,却很真诚。
他这是在解释,向红锦解释;虽然红锦并不认为他应该解释,而他自己也不认为有什么好解释的,可是他感觉到了红锦的不开心,就这么自然的说了出来。
“嗯;”红锦心头的不快就在一霎间消失了一些,她抬起头来看向容连城,黑暗中他的两只眼睛却晶亮晶亮的;她微笑起来:“我今儿在外面给兄长买了一些东西,不值多少银子,不知道兄长喜……”
“当然喜欢;”容连城住了脚,看着红锦的眼睛,声音更轻了三分:“一定会非常的喜欢。”
红锦不想脸红的,原本他给容连城的买东西只是作为回礼,因为容连城送了不少的东西给她;可是现在说出来之后,再听到容连城的话,加上他的目光,她忽然间脸赤红赤红的,再也说不出一个字来。
容连城一眨不眨的盯着红锦看了一会儿,手微微一动似乎要握红锦的手,最终却收了回去;他抬起头来看向天空:“今天的月色,真不错。”
红锦脸红的低着头轻轻回应:“嗯,是真得不错。”
容连城忽然笑了起来,笑得很欢快;红锦的脸更红了,不过她有些恼羞成怒似的:“笑什么笑,你说不错人家就客气的回应一声儿,这是礼貌你懂不懂?”
容连城连连点头:“懂,当然懂;为兄要谢谢妹妹的知礼才是。”一双眼睛贼亮贼亮的看着红锦。
红锦被看得脸更红,一跺脚提起裙子就跑,一个字也没有说。
容连城只是微笑着看着红锦跑,然后回头招呼茜雪跟上去伺候,莫要让红锦在月光照不到的地方跌倒。
回到房里之后,红锦后悔的不行:自己为什么要跑呢?凭什么要跑呢?那个可恶的容连城!
不过那个可恶的容连城,却回到自己房里躺在床上,想着红锦狠狠吃东西的样子、想着红锦那红通通的脸,痴痴的笑到了半夜时分才睡着:梦中,他拉起了红锦的小手,在大红的喜字下,他满心里都是幸福。(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