丁府的家仆听到紫萱的话下意识的看向丁侯爷,因为紫萱原本在府中是没有发号施令的权利,现在如今他们是听还是不听呢?打本心来说是极愿意听的,因为紫萱所为当真让他们在心底叫出一声好:不少人认为紫萱最后会放过贾氏,顶多是让她一步一个头叩到朱大地夫人的坟上,没有想到她真要把贾氏送官府。
这样的丁家大夫人,他们还是极喜欢的;像现在做主的芳姨娘他们是要巴结奉承的,可是却没有人真打心里喜欢或是佩服她。人心都是肉做得,芳姨娘与丁家各主子的所为,不是所有的奴仆都不当回事儿,只是身为仆从也就是心底为其不平两句,什么也不敢做。
再说奴仆们也都知道大夫人受气也要怪她自己,没有半点当家主母的样子,怎么能服众?现在的紫萱才当真有了主母的气势,但是丁家当家作主的人倒底不是紫萱,所以仆从们才会看向丁侯爷等他示下。
丁侯爷正待说话吩咐仆从们时,水公子给他一个奇怪至极的眼神:“你们丁家的大夫人指使不动你们丁府的家仆?丁兄,这不会是我看错了吧?”像水慕霞这样的人怎么会看错,丁侯爷的神色微一紧,马上给家仆们使个眼色不再打算拦着紫萱了。
他使完眼色不忘苦笑:“水兄你误会了,他们只是听到要绑自家夫人的继母,难免心中有些打鼓,所以才会想确认一下我的意思。唉,紫萱姐弟也受苦了,虽然说她的所为不容于礼法,但也情有可……”
“丁兄莫说情有可原的话,礼法是什么狗屁玩意儿?为了礼法就要让贾氏这种恶毒之人高枕无忧,让贵夫人姐弟伏在她脚下哭求也不能得活命——如此礼法早该扔掉,这世上就应该坏人不得善终,好人不必受委屈方对。丁兄讲的礼法,嘿嘿,当真是吃人的礼法。”水公子对礼法二字十分的痛恨,开口就痛骂一番。
丁侯爷微皱眉头:“水兄是豁达之人,我等却都是俗人,不得不遵行礼法行事免得出门被人指着后背骂啊。唉,倒底是父母,小弟的夫人如此实在是有点不太好。”
“我就是不喜欢听这些假道学的话。”水公子收起折扇来:“丁兄以后还是莫要对在下说的好。我就信奉人打我一拳我就要还以一脚,父母有错儿女指出并帮其改正也是大孝,而不是现在人人口中所说得愚孝。”
丁侯爷闻言虽有不喜却也深知他的为人,不再开口同他相辩只是看那贾氏挣扎求饶,使了几个眼色过去让紫萱见好就收:在丁家大门前闹得如此之凶,当真把人送到官府他的名声也不好听得。
紫萱只当丁侯爷是眼睛抽筋,对他递过来的眼色是半分也不管,任由丁家的仆从绑了贾氏推出门去:贾氏就要为她所为付出代价,否则她永远不会知道是她错了。
朱老爷看着紫萱:“你以为你如此做你母亲地下有知会高兴?她必会为你如此不顾名声、不顾尊卑上下而痛心疾首。我先不同你多说,你这几天给为父的好好想清楚,免得日后追悔莫及。”他拉起朱文德来再瞪一眼女儿就打算去追贾氏。
“我不会思过也不会改过,我现在是这个样子以后也只会变本加利。父亲大人慢走,女儿就不送了。”紫萱这次没有给朱老爷好脸子看。
原本这就不是她的父亲,看在本尊的份儿上容让他三分,可是这种父亲她真得消受不起,最好是以后大家两不相识,相逢也要当作路人才好。
朱老爷看到贾氏被推出人群,也顾不得和紫萱生气,丢下一句“你好自为之”,就带着朱文德追了出去;而紫芝和紫兰早已经拉着她们母亲的衣裙也出了人群,不多时朱家的人走得不见了踪影,而门外的看热闹的人也就散了。
丁侯爷鼻子不是鼻子、脸不是脸的吩咐紫萱:“还不回房?”他今天丢脸可丢大了,把自己的岳母送到官府去,明儿定会传遍整个京城。他还是快快跟上去,让丁家的人把贾氏丢进官府回来,千万不要自报家门——不把紫萱的继母送进官府,明天定会被水公子问到脸上来,他还真得无法解释。因为水公子视礼法如无物,他的道理在水公子面前一文不值。
当下他匆匆和水公子打过招呼,就带着人骑马出府而去;忽然又拨转马头,他回来对紫萱叮嘱:“让芳姨娘和六姨娘回房,有什么事儿等我回来再说,不要把气发作到她们身上。”这次他当真打马走掉了。
紫萱大大的翻了个白眼,转身叫珍珠:“走了,今儿大伙出力了,晚上送银子给厨房给大伙儿加菜;还有,扔人出去的几位有劳了,人人赏一百个大钱。”稍稍收买下人心,只为离府之前不要出现其它差错。
她刚走两步就发现身边多一人,正是水性杨花。她跑是跑不过人家的,不然真得不想和这个爱多管闲事、好心办坏事的大男人多说一句话,无奈的站下来福了一福:“水公子万福,多谢水公子仗义相助,水公子慢走。”
她干脆利落的道完谢就打发人走,说得顺溜至极。说完也不看水性杨花的脸,自顾自的扶起珍珠的手来:“今儿累坏了,给我备水我要好好的洗洗。”这话她不在意,二十一世纪守着人说洗澡可不犯法,且哪个不天天洗个澡的?但是她知道这里却不成,如此说话当然就是为了赶人。
可是她低估了水性杨花的脸皮厚度,他居然笑吟吟的打开扇子欠欠身子:“夫人太多礼了,在下没有做什么却受夫人一礼,实在是让在下心中难安;嗯,令弟的伤好像有点麻烦,正好我略懂些医术,过去给令弟看看以还夫人一礼之情。”
这也能行?!紫萱的眼睛张大了,这样的话水性杨花也能说出口来,还说得一副理所当然的样子,在人家府中知道不知道应该和人家府中的女人们避嫌啊,老兄?
她不只是这样想的她还这样说了出来,因为她很不爽这个水性杨花,而且对他跟上来更是讨厌极了;她也不怕自己的话太过直接伤人,像水性杨花这样的厚脸皮当然不会轻易受伤,所以她说完后很自然的告辞:“水公子应该回去,有什么事儿等侯爷回来再说,我就失陪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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