丁老将军这次要走却没有人拦着,墨随风甚至帮他打开了门:“老将军慢走。”
钱天佑在那里依然在大声的喊“老将军威武”,看到丁老将军抬起了脚来,他更大声的道:“压银子压银子了,要真金白银啊,丁老将军出去换房间喽,那个叫个龟公去门外等着,姑娘进去一个就要记一个,千万不要弄错了……”
他是信口开河,想到什么说什么,不时还要来一句“丁老将军威武”之类的,越发让楼上楼下的人沸腾起来。
老鸨不但不阻止而且乐得合不拢嘴,不止是赌帐她有分红,且这么一会儿就进来多少人?楼上楼下又有多少人点了酒和姑娘——她啊,发财了。
水慕霞看着丁老将军淡淡的道:“丁老将军慢走,不送。”他赌丁家老狐狸绝对没有那么厚的脸皮,敢在此时踏出这个房门去。
丁老将军是真得不想留下,真得很着急想知道丁家捉到的倒底是谁;可是钱天佑那里带着人叫得那么欢,楼上楼下有多少双眼睛盯着自己?门外那些人的眼睛可是贼亮贼亮的,不用想也知道他们在心里想什么呢。
他的腿猛得沉重起来,想要踏出房门成为极为艰难的事情;而楼上楼下此时已经不只是在大叫威武了,在钱天佑的带领下又加了一句“丁老将军又洞房喽”,使他恼怒的真想把钱天佑捏死。
当然,他也只能是想想。如果是墨随风这样胡闹,他盛怒之下会出手,换成是水慕霞和钱天佑,他还真是不敢出手得。
终究他缓缓的退回到桌子旁:“我的人呢?”他叫人就没有叫进来半个。
紫萱淡淡的答道:“我瞧他们很辛苦,就让他们去歇歇了;老将军有什么吩咐,外面有的是人伺候着,不用那么客气的吧?你,可是花用了一千多两银子呢。”
那一千多两银子丁老将军是有他用得,且是大用,却没有想到会变成花酒钱;他的心都在滴血了,因为银子对于丁家来说向来很紧张的。
“你们倒底想要如何?划下道来吧,老夫、老夫认栽就是。”他知道此时想要脱身也唯有先低一低头了。胜败乃兵家常事,他并不认为输这么一次有什么了不起得,最后赢了的才叫赢家。
紫萱大为吃惊:“老将军这话我就不懂了,是你约了我们来飞仙阁的,如今却要问我们要如何?老将军邀了我们来有什么事儿,如今却可以说了吧?”
丁老将军还有什么可以说得,原本计划好的一切关键在于手上有朱文昭:想朱紫萱做什么她会不答应?他叹了一口气:“可怜天下父母心啊,老夫也是心切儿女的安危才出此下策,所为只是想救出那三个不成器的儿子罢了。”
这等鬼话当真是骗人的,如果只是为了救人又何必约人到飞仙阁来?这样的理由紫萱等人当然不相信,而丁老将军也不是要紫萱等人相信他,不过就是想找个借口、找个台阶罢了。
紫萱指了指桌上的茶:“老将军的脸色不太好呢,先吃杯茶吧;我说过,你可要照顾自己身子,定要是丁家活得最长远的一人才成。要不,让墨兄给你瞧瞧脉,有大夫在这里怎么也不能让丁老将军有个三长两短的不是。”
墨随风微微欠身:“我随时愿意为丁老将军效劳。”
丁老将军依然想得是走人:“老夫的确有些不适,就先走一步了;”他看一眼钱天佑:“国公,你能不能原谅老夫这一次?不要再捉弄老夫了,让老夫悄悄离开回府去服药吧。”
钱天佑回头:“不能原谅你,为什么要原谅你,再说我又不是你儿子,你要不要回府吃药会不会死在这里关我屁事!我说过了,大家到飞仙阁就是寻开心的,本国公的开心就是捉弄你,不然我吃饱撑得来飞仙阁啊。”
“你不想在飞仙阁开心随便,我开心你总不能拦着吧?”他说完又振臂大叫一声:“丁老将军威武!老子英雄儿好汉啊,丁大公公和丁老将军一起威武!”这话可是大有毛病的,丁阳公公是威武不起来了,丁老将军和儿子一样岂不是也要成为公公?
这句话引得楼上楼下大笑,众人因此也喊的参差不齐,更有人笑得扑在桌子上捶个不停:“丁大公公和丁老将军一起威武,哈哈,一起威武。”
丁老将军不但是碰了一根过硬的钉子,而且又被气了倒栽葱,当下不再理会钱天佑:他深知钱家的人都有把人活活气死的本事,他还是不要招惹钱天佑为好。
和混人计较的下场就是你赢了人们也不会看得起你,如果你输了人们只会更加的鄙视——他想胜过钱天佑?那是门儿也没有,他精于老谋深算却不擅长胡搅蛮缠,更不会胡闹的本事。
他不得已对着水慕霞和紫萱拱手:“老夫就先行一步了。”能阻止钱天佑的也唯有这两个人。
水慕霞一指门口:“我早说过了,不送。”
紫萱给自己倒茶水:“老将军要走就请便,不过我认为你还是不要走得得好,不然肯定会后悔的;坐下吃杯茶,算算时间也差不多了,好戏一会儿就开场,老将军还是稍安勿燥吧。”
丁老将军闻言心中就是一惊:“恕老夫不能相陪。”听到紫萱如此说,他更要去看看捉来的人才成;就算是舍出这张老脸去,他也不得不走一趟了。
他说着话再次站起来,可是打开门后他又差点又泄了气,最终还是咬咬牙就踏出了一只脚去。
“老将军如果是想去看看带来的那几个人,”水慕霞看着他:“喏,左转再左转,左手边的第一个房间;早去早回啊,恕在下就不相陪老将军了。”
丁老将军回头看一眼水慕霞,心知事情有变怕是去看了也无济于事了,可是不去倒底心里不甘:事情倒底在何处出了差错,为什么是他算计人却变成了他被算计呢?他到现在还是一头的雾水。
匆匆的赶到水慕霞所说得房间,打开一看里面绑在椅子上人是他的长随!这就是紫萱所说得歇一歇,他过去解开长随怒问:“人呢?”屋里的麻袋少了很正常,但是不正常的是麻袋没有全丢。
“被人救走了两个。”四名长随跪在地上吓得全身发抖,看到还有一个麻袋在他们心里稍稍的安稳一些,心里祈祷余下的麻袋是最重要的那个人:“但是有人经过掠走了那几个人,没有把人全部救走。”
丁老将军合了合眼:“你们看清楚捉来的是什么人吗?”
长随们有些奇怪主子不问他们谁来救走的人,却要问捉来的是什么人——这个还用得着问吗?可是做主子的问了,他们这些做奴仆的只能回答:“早看清楚了啊,一个是朱文昭,另外两个是他的书僮。”
“抬来之后你们可看清楚了?”丁老将军自然不能相信长随的话了,因为朱文昭精神的很,衣衫整洁可不想是自麻袋里爬出来的样子。
长随们摇头:“人装进去后小的们就没有再看过;”有人想了想:“有什么变故吗?打开这个余下的看看就能知道根底了。”
丁老将军看一眼地上的麻袋:“不要打开。嗯,把它抬出去扔了,不拘丢在哪里都成,只要离我们府远远得就好。”三只麻袋装了三个人,没有道理把长随绑了救人会余下一个的;这只麻袋看上去可大得很啊,万没有看不到的道理。
不管这麻袋里有什么,他也不想知道不想看:留下来麻袋里装得绝对是他的麻烦,丢出去没有错。
长随们很不解,有一人大着胆子道:“麻袋没有被掉过包,老爷。”
丁老将军一脚踹过去:“让你们扔就扔,如果被人看到捉到的话,你们就自尽吧。”他哪里有心思和长随多说什么,心里盘算的是要不要再回去。
想到水慕霞的话他心底凉嗖嗖的,定了定神他还是决定回府:不能顺着自己仇家的意思走就是对得;他们想让自己回去铁定有诡计,自己回府之后他们也就玩不出来了吧?
打定主意他抬脚就向外走:“快点,扔远一点,完事就赶紧回府,如果再出差错你们也不必回来了。”
长随们答应着去抓起麻袋的四个角,一用力四个人就摔倒在地上!每个人手中都抓住一块麻袋片儿,摔得屁股那叫一个痛。
他们是完全没有防备麻袋会破,而且看样子也知道麻袋很重得,因而用了很大的力气:抬进来时不是他们动得手,可是那麻袋却结实的很没有坏在旁人的手里。
丁老将军回身心知出了变故,不过他所想的是遇刺了:麻袋里的人一准儿是来杀自己的;尤其是在麻袋就在他眼前破裂,还有一道白光闪现的时候,他更是如此认定。
先下手为强,他应敌的经验丰富,马上一脚狠狠的踢了过去同时嘴里大叫:“有刺客!”
就在他的脚踢中麻袋里的人时,那人也站了起来扬起脸,却让他大为吃惊想收腿却已经来不及了。
*****
粉红票60张加更,再有14票就又能多加一更了!!!***(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