紫萱虽然没有事儿,可是朱老爷这么一大叫,自然把自宫中跟来的御医惊动,急急的进来给紫萱诊脉。御医见到屋里这么多人虽然心有不满,但是眼下救人要紧也就无暇顾及,到他搭上紫萱的脉后才定下心来,不过老于世故的他并没有马上开口,而是看向了紫萱。
要知道今天一大早水大公子就到他房里坐了坐,原本他对水公子并不上心,可是后来知道水大公子的出身后张了嘴巴,实在是没有想到大家口中常谈的那个人就在眼前。水大公子什么也没有说,可是他却为此琢磨了好久,直到现在他才福至心田知道应该如何做才能讨那水公子的欢心。
紫萱没有想到御医看过来,不过她早已经给琉璃使过眼色,这个时候琉璃趁过来问病情的时候把银子塞了过去;御医没有推脱,老于世故的他知道如何做才是最好的,不动声色的收了银子他咳了两声:“辅国夫人的身子原本就弱,现在还受了惊吓……”说到这里他看一眼还在尖叫跳来跳去的贾氏:“夫人最需要就是静养!”
说完他一甩袖子出去:“来个人,老夫写个方子先试试。”把对朱家人大吵大闹的不满,毫不掩饰的扔到朱老爷的脸上。
朱老爷回头看贾氏和紫芝还在尖叫、蹦跳,心下一阵恼火:紫芝这事儿做得实在太过了,紫萱腹中的孩子如果有个三长两短……?!他不敢往下想,上前扬起手来就打到紫芝的脸上,然后才拉住她扔给丫头们,喝道:“看好你们姑娘,再有差错就把你们发卖再找会伺候的来照顾你们姑娘。”
倒底是最疼爱的女儿,这一掌打在紫芝的脸上也让他痛到心里,可是火气依然没有发作完,反手就又给了贾氏一掌;这一掌他是狠狠的甩过去,喝道:“叫什么叫?!你是朱府堂堂的主母,如此尖叫着跳来跳去成何体统;再说紫萱需要静养,我们是来探望的,你这样让丁家的人如何想?”
如果紫萱的孩子有个万一,他朱家以后就完了:丁家绝对不会再帮他,因此他一年会少赚多少?这还是其次的,如果丁家要认真追究他要如何交待,丁家就会是大祸临头啊。
贾氏脸上立时起了通红的掌印,被打以后自然不叫也不跳了,但她却是委屈万分:这事儿根本不能怪她。她偷偷扫一眼紫芝,自己女儿弄回来的虫子,如果她开口分辩那紫芝就又会被打;看看床上的紫萱,想到是她扔过来的盒子,心里的气就不发一处来。
可是现在的紫萱已经不是原本的性子,她根本揉捏不来只得把气咽回去。紫兰因为贾氏被打也安静下来,看看妹妹再看看母亲,最终闭紧了嘴巴;她是最清楚母亲在父亲心中的位子,此时父亲盛怒冒然开口只会让父亲把怒气发到自己头上。
紫芝看到父亲铁青的脸,再看看母亲脸上的掌痕,她抚着自己被打得火辣辣的脸想了想跪了下去:“父亲,是女儿的错,请责罚女儿。”
朱老爷看着紫芝,气得跺跺脚再跺跺脚还是一脚踢了过去:“你如此做害得你大姐姐小产的话,知道不知道会引来什么大祸?你想害你父母吗?”踢完又是一阵心疼,便把怒气发作到丫头们身上。
紫萱淡淡的道:“父亲不舍得责罚她们母女又何必哄女儿?孩子没了就没了,反正我也是不想要这个孩子的,回头对丁家说一声也没有什么大不了得;反正侯爷有的是妾室,说不定哪天哪个就又有喜了呢。”
朱老爷听得心头那个急啊,如果紫萱不肯代他们隐瞒此事,就算孩子没有什么事儿丁家也肯定极为恼怒,到时候岂能有他朱家的好事儿?他看向紫芝:“你是存心想要我们一家人不得活,我要你这种女儿做什么?”说完又是一脚踹过去。
他一脚连着一脚的踢,就算没有尽全力那紫芝也是个娇生惯养的,哪里受得这个?身上疼痛、又兼伤心父亲如此待自己,早已经哭得上气不接下气。看到女儿如此,贾氏扑过去抱住紫芝:“你要打死紫芝不如先打死我吧。”
又踹了贾氏几脚朱老爷才停下来喝问:“紫芝,你为什么要如此做,你又如何短短时间找到这些虫子,是不是有人教你这么做得?还不从实说。”他倒底是个生意人,脑子还是有的。
紫芝伏在贾氏的怀中:“我出去不久遇上一个丫头,从前没有见过她,她看我面有恼色问我为什么,我说了之后她便出得这个主意,还叫小丫头帮我一起寻得那几只虫儿。”她抽泣:“她说大姐姐不肯帮我们定是不知道虫子们有多可怕,让我把虫子送到大姐姐面前吓一吓大姐姐,就会让大姐姐回心转意了。”
“再教我到时候说,大姐姐也知道虫儿的可怕了,却还要看着父亲如此不管不顾,真不知道你的心是不是肉做得;还是有了母亲的荫佑而不认生身之父——几只平常的虫儿大姐姐都怕,那些可怕的大虫儿大姐姐不想想父亲是受何种惊吓吗?”紫芝扁着嘴巴:“我认为有理,所以就照做了,只是想让大姐姐帮我们向马家求情罢了。”
紫萱盯着紫芝微皱眉头:“你吓了我岂不是让我更生气,我更生气又怎么会帮你们求情?应该是你认定我不会相帮,所以才想用这些虫子教训我,让我知道知道虫子的可怕吧?嗯,你应该很有点后悔,因为你弄不来那种大大的、五彩斑斓的蜘蛛才对。”
紫芝的目光闪了闪往贾氏的怀中挤挤:“我知道错了,大姐姐;我只是想让你救救父亲,没有想到那么多,何况刚刚那个丫头说得也很在理,所以我才会信以为真的。”
紫萱哼了一声:“有没有那么个丫头还难说呢。”这个紫芝小小的年纪就有这等心思,实在是让人心时发毛;不过丁家是不是有人给她出主意,此事还真得不能说没有,想来也不会让紫芝认出来的,她也不能兴师动众的把府中丫头都弄来让紫芝相认。
倒底在丁家人的眼中她姓朱,和朱家是一起的;当真查到那个丫头的话自然能揪出那个暗中指使的,但也证实朱家的人想害她腹中的胎儿,之前她又口口声声说过不要,天知道会让丁家想些什么:朱家人的错就是她的错,朱家人的脸就是她的脸——世人就是如此看得,这一点紫萱就算是再不服也没有法子。“你们就快点离开吧,不然我现在就请侯爷过来,有什么事情父亲你对侯爷说吧。”紫萱摆手打发朱家的人走。朱家的人让他们再去和蜘蛛同眠吧,她不说如何处置这几只虫子的事情,才能让朱老爷回去后也不会消气,自然还会继续和贾氏、紫芝算帐。朱家的前程啊,能让朱老爷修理贾氏和紫芝多久呢?紫萱在心里坏心的想,总之朱老爷越担心就越有贾氏和紫芝的苦头吃,只要不让朱家的人得到消息,这几天会让贾氏和紫芝知道什么叫做苦日子吧。朱老爷不敢再多说,只得带着妻女悻悻的转身离开;因为不能让紫萱为他们开口求情,想到那些毒蜘蛛朱老爷自然心气不顺,再加上又开罪了丁家,也不知道紫萱的孩子能不能保得住,所有的火气自然就向贾氏母女发作。至于贾氏所出的儿子,自头到尾只是在吃他的桂花糕,不管闹成什么样子他也没有开口说一句:只要有吃得他才不管身边这些大人在做什么呢。打发走朱家的人不久,秦侯爷的夫人来了。秦吕氏的年岁相较丁太夫人要小些,一身的温婉气质和丁太夫人逼人的贵气截然不同;她是个未语先笑的人,就算是不说话对着人时脸上也会挂着笑意。
她看到紫萱很亲热的坐到床头上:“辅国夫人身子还好吧,唉,听我们侯爷一讲昨天晚上我是一个晚上没有睡踏实,我们女人啊,这一辈子当真是苦多乐少,其中的难处他们男人哪里知道?说白了,是他们男人根本不想知道。夫人你啊,多疼惜自己是正经,我们女人不疼自己还能指望着谁来疼?”
她说完双手轻轻一拍:“瞧我说些什么乱七八糟的,真是招夫人的不痛快。”招手叫过自己的丫头来把礼单亲手递给紫萱:“区区薄礼,只是个意思罢了;来时我没有交给丁府的管家,今天是来探夫人的还是把东西交给夫人为好。”
紫萱微笑:“夫人劳心。”她接过礼单来看了看,这礼不厚但也不薄,看来秦夫人是用了心思备礼的,把礼单交给琉璃让她把东西收下后淡淡的道:“夫人,秦丁两府不睦是城中人人皆知的事情,您今天是无事不登三宝殿的,有什么事情我们还是打开窗子说亮话的好。成与不成,我也给您个痛快话,免得我们都各自多费口舌,您说是不是?”
秦吕氏笑起来:“夫人果然快人快语,正合我的性子呢。”说完她轻轻一叹看向紫萱的肚子:“夫人在丁家的日子不好过原本我就听说过,只是却没有想到如此之难,对于夫人不想要这个孩子,同为女人的我能明白、能理解你的苦。”
紫萱看着秦吕氏大打同情牌,心里琢磨着秦家的用意:其实是昭然若揭,只是丁家居然让她登堂入室,真得大出她的意料。
10章落子汤
不过想到丁大侯爷今天不可能有心情见客人,丁太夫人也在忧心儿子,芳菲等人想来也在各忙各的,秦家来人——不会被丁家的人忘记了吧?紫萱感觉有点好笑,这是不太可能的事情。
“夫人,有话直说吧。”紫萱并没有再让秦吕氏大打同情牌,因为她向来最讨厌就这种带着目的同情;就是平常的同情其实也是一种伤人的东西,你同情某人就是在说你在某一方面比某人幸福。她虽然自幼没有生母,却向来极少向人提及此事,因为她不喜欢看到大家眼中的同情,她坚信自己可以活得很好。
秦吕氏闻言看看紫萱脸上的笑容不变:“夫人想要离开丁家的话,我们秦家愿意助夫人一臂之力。”她真得很干脆说明来意。
紫萱笑了:“谢谢夫人的好心。不过我能不能问夫人两句话,秦家有什么法子能助我离开丁家呢,要知道现在皇上并不希望我和丁侯爷和离的;再有,夫人想要在我这里得到什么,就算是秦家有法子能助我离开,我也要知道我需要付出什么才成。”
秦吕氏的笑容有那么一霎间有了变化,因为据秦家所知丁大夫人原本是个很鲁莽且没有主意的人,而死过一次的丁大夫人却变得更加鲁莽、更加不喜欢用脑子,凡事喜欢用拳头来解决问题。什么时候,丁大夫人长了脑子了?
她脸上的笑还是带着十足的善意:“夫人,我们秦家和丁家的恩怨就不用说了,所用的法子当然需要你我共同的努力;不过夫人有了我们秦家的支持,和原来总是不同的,皇上的意思,也随时都会有变化;至于我们秦家想得到的,只要夫人离开丁家就成,我们秦家不想在夫人身上得到什么。”
紫萱偏着头看向秦吕氏:“夫人,麻烦你回去对秦侯爷说,这世上最贵的东西就是不要银子的;夫人好意我心领了,不过我和丁家的恩怨还是由我自己来解决吧,让夫人白走一趟真是不好意思。琉璃,代我送夫人出去。”
她是辅国夫人,秦吕氏只是一品夫人,所以逐客令一下秦吕氏只得起身;不过秦吕氏没有听懂紫萱的话,却没有时间让她再追问,带着一肚子的不快离开了。她是真得没有想到紫萱会拒绝,因为秦侯爷说看得出来丁大夫人和离之心很坚决。
紫萱并不是傻子,秦大侯爷能看出她定要离开丁家且是迫不及待,她又如何不知道秦家只是想利用她做个棋子:棋子的喜怒哀乐以及生死,有谁会关心?她只是想离开丁家,和丁家没有那么大的仇恨,非要灭了丁家不可;所以丁秦两家的恩怨自由他们两家去解决,她不想再搅和进去,惹得一身麻烦。
和离,她的目标很简单;简单的事情最忌讳的就是把它硬弄的复杂了,这个道理在上一世她在公司里学到的,到现在也没有忘掉。
秦吕氏离开时依然是笑容满面,可是那笑和来时当然有着不同,传入丁太夫人和丁侯爷的耳中,那意思就很有些不同了;至少让丁家的人放心,朱紫萱并不是真得想要和离,所做得一切不过是为了要胁,用孩子、用她自己要胁丁家,想在丁家说一不二。
丁侯爷不可能会答应,丁太夫人当然也不会答应;为人妻者就要恭顺,此乃妇人之大礼,他们岂能容紫萱在丁家压在他们头上作威作福呢?
紫萱在院子里开了伙,但是并没有天天吃那么多的菜,银子当然就余下不少,这也算是不得不暂时住在丁家的补偿吧。
御医的医术极好,半个月过去紫萱可以下床走动了,再过半个月御医说只要小心在意就不会有什么事情:他终于可以不必常常待在丁府中了。
紫萱在对孩子要与不要的挣扎中,因为没有什么机会把孩子弄没而拖过了一个多月,现在她的小腹微微隆起,对腹中的孩子生出了留恋来;尤其是这个孩子居然早早就会动了,虽然只是偶尔的了踢她一下,却让她生出特别的滋味来。
在复杂的心情中,紫萱知道自己担心的事情发生了,现在就算是有机会她也不知道会不会舍得这个孩子了,倒底是在身体里生长了这么久,人心都是肉长的,她真得不可能再狠下那个心来,但是她的不甘心依然存在,不想因为这个孩子而被绑在丁家。
各种的矛盾中时间又过去了一个多月,五个多月肚子已经很大,且孩子胎动次数增多,使得紫萱母性油然而生,已经不怎么去想孩子该不该留的问题,而是把心思全用在了生下孩子,如何带着孩子离开的事情上。
马家还有一个多月就要离开了,她和外祖父一家人的关系越来越亲近,不只是她舍不得马家人,马家人也舍不得她。可是九黎国内有些动荡,国君能不能坐得稳那个位子很难说,而马家正是支持现在国君的主要力量之一,因此马家的人才不能把紫萱带回去:万一国君不能把他的兄长置于死地,那死得人就是国君以及他们这些追随的人。
紫萱心急就在这里,如果不能在这一个月里离开丁家,等到马家平定九黎之事再回来接她:还不知道能不能回来接她呢——那她要倚靠自己要离开丁家岂不是难上加难?
今天是丁家的大喜之日,丁太夫人的寿辱到了。因为丁阳在朝中丢了体面的事情,所以今年丁太夫人并没有大操大办,只是在家中摆了几桌席面,和府中的人聚聚应应景。
倒也不是完全没有客人,比如烈儿、墨随风还有住在丁府的水慕霞都送了贺礼。
紫萱也不得不去应个景儿,在看过文昭之后她扶着琉璃和珍珠的手来到丁家的大殿上;自那日叩头之后,这还是丁阳第一次见到紫萱,他多少有些尴尬的扭过脸去,而紫萱若无其事坐下,还招呼烈儿坐到自己身边来。
烈儿被兄嫂赶出家门,因此紫萱想请烈儿为自己去看庄子:她的庄子早已经买好,只是现在有了辅国夫人府,已经不需要躲到那个庄子上去,但也没有必要让丁家的人知道。烈儿是个性子要强的人,她不会说是为了给烈儿个容身之处的,而且那庄子也真得少个能信得过的人打理。
她和烈儿悄声几句话就把事情敲定下来,两人笑得很开怀,却引来丁太夫人和丁阳的不满,以及墨随风发亮一双贼眼:他盯得人是珍珠。
正在紫萱吃得高兴时,墨随风盛了一碗汤到嘴边喝了一口忽然脸色大变,看一眼丁太夫人和丁阳,马上又尝了一点,立时指着紫萱已经再喝第三碗的汤道:“不要喝,这里面有落子汤!”
紫萱手中的碗就这样滑落在地上,骨碌碌的落在地上,看着墨随风呆住了。
丁太夫人一脸的怒容,丁阳怒喝:“墨兄,那汤是我母亲亲手所煲,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就是因为是丁太夫人所煲所以紫萱才放心的连吃三碗,既然要保住孩子当然要为孩子着想,她所吃的菜都是自己小厨房里做好送过来的,唯有这汤是丁太夫人煲的:她时常弄给紫萱吃,极养身且味道是真得很好。
丁家有两个人是不会害紫萱腹中的孩子,那就是丁太夫人和丁阳;而且在她没有临盆生下孩子之前,他们母子也不会伤她半点。
水慕霞闻言把汤取来嗅了嗅看向紫萱轻轻一叹,他看得出来紫萱是想要留住这个孩子了;但就算是他也没有料到上天会这样开玩笑,在紫萱不想要孩子的时候,这个孩子她是非留不可;现在紫萱想要孩子的时候,这个孩子却要不保了。
墨随风已经奔到紫萱面前,可是他的手指还没有搭上紫萱的手腕,紫萱就轻“哼”一声抱住了肚子,脸色也转白且鼻尖上冒出汗水来;他马上知道不好:“备热水、产房!”说完瞪丁阳:“抱丁夫人进房啊。”
紫萱已经疼得软倒在琉璃的怀中,想站根本站不起来;肚中就好像有一把刀了在拼命的搅动着,让她眼睛都看不清东西;她在这个时候第一个念头就是:“墨公子,要保住孩子。”现在,她很确定她想要这个孩子,这个在她身体里长了两个多月,已经和她骨血相融的孩子。
不管这个孩子的父亲是谁,这个孩子都是她身上的肉、她的孩子。
血,她感觉自己已经流出血来,用力的挥手捉住了墨随风的手:“救救孩子。”
墨随风抬头看向丁阳,见他还在发愣的看着紫萱,他真想一拳打过去:“孩子能不能保得住不知道,大人也有性命之忧。快,备热水,抱丁夫人进房啊。”他吼完看到丁大侯爷还在发呆,他伸手就把紫萱抱了起来——但,要往哪里走才对呢?
水慕霞接过来墨随风手中的紫萱,对他道:“你叫丁夫人身边的人去烧水,我送丁大夫人回房。烈儿,你随墨公子赶快过来;琉璃,现在不是哭的时候,给墨公子带路。”
他抱起紫萱纵身就出大堂,向紫萱的院子而去:“丁夫人,你要挺住,你不能死。”
紫萱听出他话中的微颤来,疼得她只能想些其它的事情来分散疼痛感,现在她脑子已经不太清楚,想到什么就说了什么出来:“水性杨花,有谁是小产死在你眼前的?”她只是说笑,因为看过的小说足够多,所以就挑了一个最“雷”的说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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