贵祺只有半个身子搭在红衣的身上,全无知觉的他便随着红衣的轻推而翻落到了地上。
红衣呆呆的看着已经昏死的贵祺,愣愣的看着他,红衣的心中一片混乱。他说“对不起”,他用性命救了自己,可是为什么当初他会负心于前,侮辱自己在后呢。为什么?他不是一直在利用自己吗,利用难道可以用性命做代价的吗?
红衣想大笑,但是她又想大哭,她不明白老天为什么要做这样的安排:不爱一个人很容易,不恨也一个也不是有多难,但是一个应该痛恨的人却做出了这样的举止,让她该怎么办?怎么办?
楚一白定住心神后也看清楚了红衣的情形,他急忙走过去扶住了大将军——大将军毕竟受惊有些过度,再加上看到爱女无事时的惊喜,现在他的脸上神情非常的古怪。楚一白轻轻唤了一声大将军,大将军这才如梦中惊醒一般的回头看着楚一白:“红儿没有死?”
楚一白点头:“郡主没有事儿。”
大将军当下完全的清醒了过来,他转头又看了过去:贵祺救了他的女儿,这笔帐,唉——!
楚老先生去救治贵祺、靖安:楚一白的医术当然较楚老先生差得极多,所以楚老先生去救治贵祺、靖安最为合适。
大将军虽然看到红衣没有事情,可是余怒难消,他对靖安的部属们喝道:“把那些刺客都给我重重刺上一剑!一个人都不许放过。”
对于古人来说,人死为大,就算是有深仇一般也不会对人的尸首做什么,尤其是正人君子。大将军从来没有这样做过,但是今日他已经气得恼怒异常,所以才下了这样的命令。
楚一白本想阻止的,可是想了想刚刚红衣遇险时的情景,他发誓他不想再经历一次,所以他不但没有阻止,反而把靖安王府的人分了组,然后仔细的嘱咐他们应该如何如何做。
楚老先生看了看楚一白与大将军,再看了看躺倒一地的侍卫与仆从们,最后只是长叹了一声没有说话——他如何阻止呢?他又能以什么话来阻止呢?
楚一白看大将军开口说话便知道他没有受极大的内伤,便同父亲一起开始救治大石上的人们,检视他们是不是已经死掉。大将军颤微微的伸手探到来喜儿的鼻端,心下松了一口气儿:还好,还好,来喜儿还活着。
大将军吩咐人过来把来喜儿抬走,他看到来喜儿的全身上下的伤,就愤怒的难以名状:他们未来之前,这里惨烈到何种情形才得以保住红衣啊。大将军不用想像,只看倒地之人都是倒在红衣的身周他便明白了——这些人以性命来换取了他女儿的一线生机。
也正是因为这样,虽然大将军非常想去看看红衣倒底如何了,可是他还是克制住了——他过去不如楚老先生过去,楚老先生的医术要比他强太多。
大将军的救治人的法子,都是战场上惯用的手法,他现在就是想:能多救活一个人是一个人的,他们如果都围在红衣身旁安慰她,反而让这些有一丝生机的忠义之人死去,那才真真是对不起他们。每多活一个人都能减轻红衣的一点儿负担,不然依红衣的性子,这样重的枷锁背负上,她一生也不会放得下来。
真真是知女莫若父啊!大将军始终是懂得自己女儿的,就算他不能看得透红衣所有的心事儿,可是这样的事情却是大将军第一个想到的。
楚老先生喊了人打了清水过来为众人先冲洗了一下伤口,然后为他们止了血便要安排人赶快送他们回京——他手边哪里有药,要救人就要赶快回京才行。
正这时,山下涌上来了大批的御林军,带队的将领看到大将军等人也在,急忙过来行礼请罪:“末将救郡主来迟,还请郡主降罪。”
让带队将领松一口气儿的是:平郡主还活着,而且四肢俱全。红衣这才自贵祺的身上收回了目光,可是她看了一眼将领却什么说。大将军过来打了圆场:“林将军不必多礼,平郡主受惊过度,还没有恢复过来。”
那林将军看了一眼苍白脸色的红衣,再看到她的一身血衣,当然相信大将军的话:就是男儿怕也要失神了吧?更何况只是一个娇滴滴的女儿家呢?他便同大将军、还有楚家父子见过了礼。
大将军与林将军当然是熟识的,当下也没有多说什么,林将军便领命指挥着御林军开始救治受伤的人等。
众人都没有看清楚贵祺是如何救下红衣的,只看到红衣没有受伤,而受伤的人是贵祺。
红衣晕倒在地的时候,那刺客的匕首刺过来她并不知道,倒是贵祺扑上来压倒在她的身上,贵祺的冲力加上他的体重,反而把红衣痛得醒了过来。
红衣一睁开眼睛,入眼又是一片血光!红衣一惊,她以为又来了刺客,大家又陷了入苦战。然后她看清楚那刺客手中的匕首已经插在了贵祺的一侧,而刺客正在奋力想把匕首收回——他已经重伤了,刚刚不过是他用尽了凝聚起来的所有力气,才能把匕首刺入人的身体,现在想取回却已经极费力了。
这名刺客的兄弟、朋友都死在这里,而这些人的死在他看来,都是这个什么该死的平郡主所害,所以他才会想致红衣于死地——为此,他都放弃了自己逃生的机会。
刺客很明白:一个郡主可不是他一个人所能对付的,如果他放过了今日的机会,那么日后他必不会再有机会报仇血恨了。
红衣所有的仇恨与愤怒在看到刺客的匕首时都爆发了:她一把抓起手边的剑来,双手用力对着刺客就刺了过去,虽然刺入的不深——即使红衣在盛怒之下,可是她的力气也不足以把剑深深刺入人的体内,不过,却也让刺客放弃了他手中的那把匕首。
楚老先生先过来检视了贵祺的伤口,顺手一掌拍死了那个还有半口气儿的刺客。一面同红衣说道:“郡主可有受伤?”
红衣愣愣的道:“没有。”她刚刚杀了人,这个念头抓住了红衣,让她的思维迟顿了起来,她说不清心中的感受,似乎有着一丝快感,可是最多的反尔是害怕,是不敢置信。
红衣历世如此之多,却没有亲手杀过一个人。就算她是看到死人,也是被人毒杀或是谋害的某个人,而不是一些人。
而且这次救她的人居然是贵祺!红衣有些呆呆的,她不明白,她不懂:一个伤她如此之重,在侯爷府中她命悬一线时,这个男人都不曾来看她一眼,为什么现在会舍命救自己?为什么?!这倒底是为了什么?!
红衣的脑中、心中都是一片混乱,她的头有些痛,她的视线更加模糊起来。
所以面对楚老先生时,红衣第一次失去了她应该有的礼仪。楚老先生当然知道红衣为何失神,他轻轻一叹道:“李官人没有死,他只是受了重伤。”说完后,他上前拍了红衣一下,红衣终于倒在地上睡了过去。
红衣受得刺激太大,楚老先生知道不能再任她思索下去,否则她会如何还真难说:红衣能够挺到现在还是清醒的已经非常了不起。就算是男人,第一次经历这种场面也会受不住的——倒在地上的都是人啊,那流出来的血都汇成了血泊——薄薄的黄土下面就是大石,根本渗不下去都积在了上面,更加让人触目惊心。
一般的人经历这些很有可能会失心疯,女子们大多会受不了晕死过去或是立时就心志失常了,而红衣显然不是这些人中的一个。她虽然看上去有些不对劲儿,可是她开口说话的时候还是清醒的、有条理的。
死掉的人还是太多了,几十名侍卫除了柳家兄弟外,只活着六名!仆从们活着的倒是多一些:他们身上只有一个伤口,刺客们不会愿意为了这些人而浪费时间,所以没有伤在要害的都还活着。
萧云飞居然还有脉搏,只是太过微弱了!布儿、纱、缎儿伤得虽重,却不致命,倒是绸儿被伤到了要害,虽然还有呼吸却已经断断续续,随时都有可能会停止呼吸。楚老先生看到绸儿这个样子,他看了一眼身旁的大将军。大将军皱眉道:“尽力吧,老友,这个丫头如果真得救不活,我那个红儿一生也不会快活了。”
楚老先生略作思索,便在绸儿身上接连拍了几掌,绸儿的呼吸总算稳了一些了,她的眉头也皱了皱,似乎有了知觉。楚老无生附耳对绸儿说道:“你们郡主重伤,不知道生死,需要人好好照料她才可以,如果照料不好,那郡主的情形就很难说了,可是现在只有你还活着。”
说完楚老先生直起身来,摆手让人抬了绸儿走。绸儿的眉头皱得更急,虽然呼吸急促起来,可是却不再若断若续的样子。双儿也还活着,英儿和鹂儿除了满身血污外没有受到伤害——这是万幸中的万幸了。(未完待续,如欲知后事如何,请登陆***,章节更多,支持作者,支持正版阅读!)(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