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两人醒来的时候已经是午后了,找客栈的伙计要了几碟饭菜吃了起来,饭后两人这才回到张信的房里商量起事情来。
“张典簿,以后我们该怎么办,你拿个主意吧。”陆柄习惯性的把事情推给张信,反正这次出行是以张信为主的,自己就当个跟班即可,出了问题也是由出主意的人来背,别看陆柄平时一脸正直忠厚的表情,其实心里还是有点小心思的。
“我们去江西。”张信斩钉截铁说道,这让陆柄吃了一惊,正当陆柄疑惑不解之时,张信这才慢慢解释道:“既然我们答应了世子要去江西刺杀宁王那老贼,如果只是在外面待几天就回去,那怎么对得起世子对我们的一番信任,所以我们要去江西。”
“既然张典簿如此忠义,那在下也舍命陪君子啦。”陆柄豪气干云道,没有想到张信还真有这个胆识,那么就联他走一遭了,反正当初父亲派自己出来就有这个打算了,不成功便成仁,想到这陆柄开始热血沸腾起来。
“不过如果我们这样明目张胆的前去,实在太容易暴露了,我们要乔装打扮悄悄地混进南昌,看准时机一举将宁王斩于刀下。”张信信心满满说道,像是忘记当初自己的担忧一样,虽然不明白张信怎么转变得这般快,陆柄心虽有疑虑,但是嘴上却毫无异议的拥护张信的决定,毕竟他们出来的目的就是这个。
其实在船上的那几日张信也没有白闲着,拼命回忆起后世关于宁王的这场叛乱,终于记起来宁王的叛乱持续的时间非常短暂,好像没有多久就被人给平息掉了,如果按照现在这个速度赶到南昌时,宁王也该被人捉住了吧,这么说来如今去江西不过是无惊无险罢了,那还有什么可以担忧的。
如果估计没有错误,当自己到达江西南昌的时候,宁王应该被杀了吧,张信乐观的猜测起来,觉得借这个机会观赏一下古代风景如画的大好河山也是个不错的选择,而且还是纯天然无污染的风景,机会难得不容错过。
“张典簿,事不宜迟,我们马上出发吧。”虽然有些小心思,但事情已经决定下来了,陆柄就要坚决执行,没有拖泥带水的习惯,张信没有意见,反正已经休息过了,什么时候走都是一样,刚出客栈,两人就遇到了难题,到江西可不像从安陆到汉口这么简单,随便买个小船就顺流直下过来了,从汉口至南昌不知有多远,其中地形之复杂,河道之曲折与那三天的路程比,简直就是天壤之别。
陆柄曾经陪兴王上过京城面见皇帝,还算见过世面知道一些常识,向张信提议道:“张典簿,我们到码头看看有没有到江西的商船,有的话就可以请他们行个方便,到时给些船资他们就行了。”
“这主意可行,还是陆护卫见多识广啊。”张信称赞道,这可不是违心之言,张信对这方面还真不懂,毕竟在后世根本不用知道目的地的路线,自然有人为你服务,如今在古代,张信连东南西北都分不清楚,更别谈去江西了。
“张典簿过谦了,些许小事就不用烦劳你亲自出马了,交给在下处理就行,这也是父亲让我跟随你出行的初衷。”虽然还不算交情深厚,但与张信相处久了,陆柄说话的时候也不在板着个脸,而是带些笑意了。
“你觉得我们应该乔装成什么样子,去江西才不会让人怀疑?”看到解决交通问题了,张信也不费话,直接征求陆柄的意见道。
“这样子不是很好吗?张典簿秀才模样,而我一身长随打扮,正好是一主一仆,就说我们到江西南昌探亲访友,应该没有可疑之处吧。”陆柄左观右望,没有发现什么问题。
“不妥不妥。”张信摇头晃脑,但一时之间还真没有察觉有什么不正常的地方,忽然灵光一闪说道:“正如陆护卫所言,不久就是乡试之期了,平常士子哪还有心情在这个时候去探亲访友啊,还是另做打扮的为好。”
“还是张典簿考虑周到,那么我们乔装成什么样子呢?”陆柄反问道。
“还真是个问题。”张信自言自语道,暂停脚步环视四周,大街上人来人往的好热闹,不过大多数是些小贩、商人,“扮个行商怎么样?”
“不成,我们没有货物啊。”陆柄摇头,这个主意不怎么样。
“还真是,着急出门,钱没有带多少,想置办货物都不成。”张信叹气道,其实就算两人带的钱再多,但想扮成商人怕是很难,因为在明代,商人是要在官府登记过后,如果没有官府开出的证明,商人的货物休想经过朝廷沿途设置的关卡。
其实这也是为了抑制商业的发展而制定的规矩,中国社会自古以来,即存在重本抑末的传统理论,反映在统治政策上,就是将农业视为社会生产和生活最根本的事业,将广大的农民,作为赋税和徭役的主要承担者,是赖以维持统治的经济基础,为此,就必须尽一切可能以保持农业生产的稳定,加强对农业人口的控制,严格限制人口流动或改营工商业,到明代初年,不但继续执行此一传统政策,而且更加强调。
“张典簿,你看我们扮成一个走方郎中怎么样?”陆柄忽然眼睛一亮,看到一个适合装扮的职业,向张信提议道。
“也不成啊,我们不会医术,到时露出马脚怎么办?”张信觉得这个提议不可行。
“张典簿请放心,习武之人不懂点医术怎么行,在下虽然学艺不精,但对跌打肿痛这些小毛病,还是很在行的。”陆柄笑道:“况且扮成走方郎中的好处就是,游走四方没有人怀疑,方便我们行事,而且土大夫医术不精是正常的,张典簿不用担心不懂医术。”
“还是陆兄见识高明啊,兄弟我佩服佩服。”张信行礼笑道:“以后还请陆兄多多照应。”
“张兄此言差矣,你我情同兄弟,一路上自然要相互照应,还说这么见外的话做什?”陆柄是个聪明人,当然明白张信的意思,忙回礼笑道。
两人相视一笑,找了家裁缝店买了几件符合郎中身份的衣裳,然后在药材铺买了郎中吃饭的家伙,趁无人注意乔装打扮起来,换好衣服之后,两人看着对方与平时不同的模样,都笑了起来,谈笑之间张信忽然发现了一个问题。
“陆兄,事情好像有些不对啊。”张信摸着嘴角说道:“有这么年轻的走方郎中吗?”
确实两人换过衣服后都不是郎中应该有的模样,实在是太年轻了这真是个大破绽啊,陆柄笑道:“张兄不用担忧,兄弟我早有准备,请看。”
陆柄从怀里掏出两件东西来,张信定眼一看,原来是两撇假胡子,脸上不由泛起称赞的笑容,经过一番精心的修饰之后,如果不是仔细观察,谁也发现不发两个人的真实年龄,互相打量后,两人没有察觉出什么大破绽来,就这样把手走向汉口码头,准备找个到江西的商船,顺路扬帆而去。(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