带头的自已姑娘走近宁以恒说道“听闻恒公子昨晚成亲,姐妹们甚是忧伤,恒公子可否安慰下我们这些小女子?”
宁以恒挑眉,狭长的桃花眼挑了挑,俊秀阴柔的脸上染上了一抹不明神韵的神色,修长的手指摆弄了下扇穗,幽幽开口“这皇命难违,伤了诸子的心也是无心之失,世间美男多矣,勿念才是逍遥,勿挂才是抱守归一,其曰为情。”
说完宁以恒再度叹出一口气,似乎也感染了女子们的哀伤。
苏念秋环胸撇嘴“妖孽,就知道信口胡说。”
索织看了看公子煞有其事的模样,闷笑起来。
紫衣姑娘旁边的桃红姑娘一脸愁容“咱们晋朝四公子怎能与其他俗物相比?莫说公子的俊伟姿容,便是这举止风流,书画双绝便是这衣冠至艳,这世间又去哪里找公子这般的人儿?”
苏念秋侧了侧头,低声问着索织“你家公子这泼皮样竟然如此好?”
索织笑起“二少奶奶自然是太熟知公子,才忽略了咱家公子的美好。”
苏念秋撇撇嘴“看他得意的样。”
此时宁以恒摇起纸扇,挑眉看向苏念秋,眉眼间有着丝丝的挑衅。
桃红姑娘见他似是心情甚好,略微激动的说道“恒公子可否接下妾意?”
宁以恒收回视线,轻叹一声“方才大婚又怎能新纳娇娘?莫不是天下风流无度?戳我脊梁也非汝之意。”
桃红姑娘低低哭出声来,周围都是低低的哭泣之声。
宁以恒看了一眼周围,给索融使了个眼色,只见索融牵马走到苏念秋身边,宁以恒一个大鹏展翅飞出人群,在众女错愕声中,抱起苏念秋翻身上马,奔驰而去。
苏念秋斜了宁以恒一眼,就像幸灾乐祸道“被女人围起来观瞻的感觉如何?”
宁以恒一手抓紧马缰一手扶向苏念秋的肚子,笑嘻嘻的说道“被人崇拜感觉能不好?”
苏念秋撇撇嘴“真是自负。”
宁以恒呵呵一笑,不置可否。
宁以恒搂紧苏念秋,闻着她的发香,呼吸几个转瞬间加粗加重了起来,气息喷在苏念秋的耳廓上,痒痒的。
苏念秋有些错愕的抬头,却被宁以恒在耳边重重吻了一下,呼吸间的热气直灌入她的耳道,微微颤抖的语言带着魅惑“念秋别动,让我亲亲。”
苏念秋耳根红了起来,有些不安的扭动。
宁以恒搂紧苏念秋,放慢聪嵘的速度,沉声带着难以抑制的热气喷向苏念秋“念秋,你在考验我的克制力吗?”
苏念秋听闻便一动不动。
宁以恒有些无奈的笑起“念秋当真是个磨人的小妖精,哎。”
苏念秋红着脸不发一语,宁以恒为她挽发说道“念秋,翠茵居就在前边不远,你可坐好,今日的聚会,咱们还是要坐上一坐的。”
苏念秋轻轻嗯了一声,便感受到聪嵘的速度。
翠茵居虽说是在莫愁湖畔,却也距离莫愁湖不远的的距离。
苏念秋听着宁以恒有力的心跳,嘴角扬起“翠茵居到底是个什么样的地方?”
宁以恒笑起“说起翠茵居,它最美的地方是依湖傍居,翠竹环绕,鹅石小径,绿茵可卧。而说起翠茵居,它最吸引人的地方是窖香嵇康,九曲溪渠,比邻而坐,流觞畅饮。”
苏念秋睁了睁眼睛“流觞在溪渠之上?酒会浮着而不沉吗?”
宁以恒哈哈笑起“ 蜀地崖柏耐腐芬芳,觞自古两耳,将崖柏雕成觞,舟可浮于水上,觞似舟,自然可浮于溪流之上。”
苏念秋点点头“原来如此,为何不是沉香木?或百年古藤?”
宁以恒亲亲苏念秋的小脸,哈哈笑起“你当人人上石崇那厮?”
苏念秋点点头,也是。
眼见着翠茵居的大字跃然于前,宁以恒帅气下马,抱下苏念秋,将马缰绳扔给门口小厮,儒雅的笑道“里面来了几人?”
蓝衣小厮莞尔一笑“恒公子,你是第一个到来的人呢,晌午才开始,眼下不过午时罢了。”
宁以恒点点头“原来是我记错时辰了,对了,小爷我惯用的房间可打扫干净了?”
蓝衣小厮立刻点头“恒公子的吩咐哪能不放心头,你这不是说笑嘛。”
宁以恒从怀里掏出钱袋都给他“得了,小爷就喜欢你的爽快,给小爷的聪嵘多喂些好草料。”
蓝衣小厮接过钱袋嬉笑道“保证您放心呢。”
宁以恒笑容满面“小爷我什么时候不放心呢?”
蓝衣小厮嘿嘿一笑,牵马离开。
苏念秋歪头看着宁以恒“你常来?”
宁以恒刮了刮她的鼻头“怎的,这般好奇?”
苏念秋皱了皱眉“你不该跟我说说吗?”
宁以恒拉着苏念秋往里走去,摇头晃脑好是自在,苏念秋扯了扯他衣袖,宁以恒看她似有些不悦,缓缓笑起“这里是世家公子鼓瑟吹箫,吟诗作赋的地方。”
苏念秋有些纳闷“为何我不知道这个地方呢?”
宁以恒看着竹林密密,溪水潺潺,深深吸了一口气,转头故作神秘的说道“因为你不是男子。”
苏念秋还在诧异中,只听身后传来一声戏谑“以恒还是喜欢戏弄人,这做了你家娘子,由苏家大秀升级为宁府二少奶奶的人,你也敢糊弄。”音落一身紫衣的林暮祚摇扇缓步走来。
宁以恒挑眉“怎么一人而来?”
林暮祚看看自己身边,左看看右看看,拧眉“我又不是你,佳人在怀,至今孤身一人又有何不对?”
苏念秋看着宁以恒的表情了然道“我想,宁以恒在说林佳琳。”
宁以恒摇扇笑起“娘子果然懂我。”
林暮祚一耸肩“她要跟杨婷贤一切,我也没辙。对了,沐茹诺好像也来了。”
宁以恒冷冷一笑“沐茹诺来就来呗,关我何事。”
林暮祚摇摇头“你这厮到底是多讨厌木茹诺呀,竟然如此说辞。”
苏念秋望向宁以恒,也甚是好奇。
宁以恒拉着苏念秋走远,脸黑了一片“讨厌一个人没有道理可言。”
林暮祚看了看竹林,淡淡摇头“几家欢喜几家愁。”
宁以恒拉着苏念秋坐在他惯常住的地方——亘阁。
苏念秋看着这个简单疏阔的房间,皱了皱眉“亘阁里怎么如此简单?”
宁以恒摸了摸桌上的茶水,发现是热度刚好,想是方才小厮特意准备好的,倒出茶水,品了起来,狭长的桃花眼尽是愉悦“好茶。”
苏念秋坐到宁以恒对面,皱眉问道“你还没回答我呢!”
宁以恒给苏念秋倒了一杯茶水,递给她笑起“先解解口渴。”
苏念秋皱眉接过茶水,还是疑惑“你先回答我。”
宁以恒吹了吹茶水,又喝了一口,笑起“这里是清谈的地方,自然古朴简练为上。”
苏念秋眼睛亮起“今日也会清谈吗?”
宁以恒手指在茶杯上轻敲“今日不止清谈还有北迁结盟。”他抬起眼直视她“你希望沈易之与我结盟吗?”
苏念秋点点头“这是自然。”
宁以恒手握住杯子,盯着碧绿的茶水“为何?”
苏念秋皱了皱眉“宁沈是晋朝最大的世家,如若结盟,贾南风势必忌惮,也可保南渡无忧。”
宁以恒看向苏念秋,扬起嘴角“过犹不及,念秋不知道越忌惮越摧毁吗?”
苏念秋皱了皱眉,可是疑惑“难不成沈家与我们斗起来才是好?”
宁以恒放下茶杯“你舍不得沈易之受损?”
苏念秋垂了垂眉“我舍不得你们都得两败俱伤。”
宁以恒嘴角扬起“两败俱伤嘛,不这样贾南风如何坐稳后位?”
苏念秋瞪大眼睛“这样结怨好吗?”
宁以恒叹息一声,须臾抬起头,冷声说道“沈易之,来了,何必密而不见?”
只见沈易之缓步走近亘阁,身后岁荣提着小篮子,里面尽是些女子喜爱的吃食。沈易之也未发话,只是抬了抬手。岁荣快步走向苏念秋,将精致的小篮子放在她的面前。沈易之从容坐在宁以恒对面,歪头一笑“功力倒是有所长进。”
宁以恒冷哼一声“劲敌当前,敢懈怠?”
沈易之自己倒了杯茶,扬唇“大红袍?未免茶色淡了,你放的茶叶偏少?也对女子不适宜浓茶,口味刚好,入口醇香似无,恰能解渴又可舒气。”
苏念秋猛的看向茶杯,一脸讶异。
沈易之扭头看向宁以恒“难为你花心思,可惜念秋牛饮,不知你的好心。”
宁以恒耸肩“为人夫婿者,费心是自然的,润物无声即是好。方才你在门外可听见我的建议?”
沈易之点点头“此消彼长,世人皆以为如是。奈何祸兮福所倚,福兮祸所依。真真假假又岂是此消彼长如此泾渭分明?”
宁以恒眯了眯眼“看来沈兄亦不喜贾南风。”
沈易之摸了摸发迹的流苏“黑而丑,诡而绝,狠而浪,无耻之辈,八王之乱始因,谁能喜欢?”
宁以恒点头“你我同感,这次卫玠也来了,你当知我意。”
沈易之眯了眯眼,惬意的瞄了一眼苏念秋,笑起“清谈之上,你我本就因为念秋不合,唇枪舌剑在所难免,要是为此在结下仇怨,这不是世人所想?”
宁以恒低头“只是北迁路上,你我该如何?”
沈易之摸了摸流苏“我照顾念秋的车队和娘家,你监视,这陪同的力量自然大了。”
宁以恒挑眉“正好切磋下你我的实力,当是磨练府兵了。”
沈易之抬起头深深看了一眼苏念秋“如此我先行离开。”
宁以恒点头“不送,慢走。”
苏念秋看着沈易之想说话,终究禁声。
沈易之抬头看了看天,回头看了一眼焦急的苏念秋和一脸黑色的宁以恒,笑起“但是家族归家族,我不会放弃念秋的。”
宁以恒直视沈易之“我也是。”
沈易之轻笑一声,纵身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