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八十四章 真诚疼惜
恐夜长梦多,何芳菲当即与齐宏商定,次日前往民政局办理离婚手续。
那一夜,何芳菲辗转难眠,深怕齐宏临时变卦,她又将继续在泥沼中挣扎,这段婚姻带给她的伤害,已经太多太深。
何芳菲同时也在思索,鉴于齐宏的主动妥协,将以什么作为补偿,思前想后,她决定将何家大院留给齐宏。
云展鹏闻讯,在何芳菲前往民政局之前堵住了她,苦口婆心的劝道:“芳菲啊,何家大院是祖宅,凝聚着几代人的希望和回忆,你怎可将之拱手相让?齐宏如何待你,难道你都忘了么?就算你不给他一钱一物,也不为过!”
“云叔叔,我已经决定了,你莫要劝我,何家大院与我,是黑色的记忆,身在其中,只会让我痛苦不堪,我又何必留下?再则,齐宏与我夫妻一场,此时,他主动放我一条生路,我总得诚心实意的给他点补偿;若是为了蝇头小利,耽误了离婚,那可就太不划算了!”何芳菲的一大通理由,并未博得云展鹏的认可。
云展鹏说:“换一个人,我兴许会赞同你的做法,对于齐宏,我不赞同你给他任何钱物,他害得何家还不够么,你忘记了你的奶奶是怎么死的了,你忘记了你那尚未见天日,就已夭折的孩儿了?”
“够了!”何芳菲怒喝一声,面色痛楚:“既然我已经决定了,你又何必瞎掺和,揭我的伤疤?孩子夭折了,那是好事,我从未曾想过,要让他见天日,他本就是一段孽缘的产物,是我奶奶逼迫我的,夭折了本就如我意,我又有何埋怨,有何仇恨?钱物算得了什么,能比我的自由、我的幸福更重要?”
云展鹏一时间无言以对,深知再多的话都是徒劳,他默不作声的让出了道,目送何芳菲匆匆疾行的背影,在心中默念:“何远山,芳菲如此固执,我也只能做到言尽于此……我实在是没有办法帮你留住何家大院,日后,恐怕连何氏集团也终难逃一劫……”
何芳菲原本以为,齐宏会因仅仅分得了何家大院而翻脸,岂料,他并无疑议,爽快的在离婚协议上挥笔签字。
何芳菲得以所愿,顺利的将结婚证换成了离婚证。从民政局出来,分道扬镳前,齐宏笑道:“芳菲,虽说何家大院现在属于我了,可,那里永远是你的娘家,你啥时候想家了,就回去住住!”
“齐宏,感谢你放我一马,我想,以后,我们还是井水不犯河水,老死不相往来得好!”何芳菲撇下绝情的话,扬长而去。
离婚的心愿达成,何芳菲扬眉吐气的同时,心中压着磐石,对于黄继鹏提出的金都开发区项目的资金问题,她不得不抓紧时间解决。
黄继鹏催得急,何芳菲也不敢怠慢,既然是交易,收获了,必然要付出;因为她清楚,欺骗了顾远山,是要付出代价的!”
对于调走何氏集团的资金他用,云展鹏的态度很明朗,一直持反对态度,何芳菲再次找他商议,不待她说完话,他便呈上一份辞呈。
何芳菲扫了一眼信封上的‘辞呈’二字,心中的怒火腾起,震怒的瞪着云展鹏:“云叔叔,这就是你处理事情的一贯手法?除了拿撒手不管威胁我,你还有什么本事?”
“云某无能,何大小姐羽翼已渐丰满,何须我这老头儿在一旁多言添堵?云某就此别过!”云展鹏去意已决,气头上的何芳菲心高气傲,自然不会强加挽留,她冷着脸,说:“既然云叔叔执意要走,我也不便强留,请便!”
云展鹏从容的收拾东西离开何氏集团,这一次,他彻底和何芳菲掰了,发誓即便是天王老子来劝,也决不回头。
何芳菲依约,将资金划拨给黄继鹏提供的账户,算是还了顾远山的人情,却再次将何氏集团推上了绝路。
面对一泻千里的何氏集团股价,何芳菲真真切切的感觉到力不从心,成日买醉,以解心头之忧。
好几次,柱子偶遇何芳菲,被她拽着陪她喝酒,看到她痛苦不堪的模样,他心如刀割。不得不承认,无论何芳菲做了多少错事,在他的心里,她依旧是他心心念念牵挂的杨小暖。
除了陪伴,对生意一窍不通的柱子,并不能帮助何芳菲解决问题,可他真心想要帮助他走出泥沼,让她从此快快乐乐的生活。
柱子深思熟虑,几次三番想求助于父亲纪闫鑫,希望他能伸出援手,拉何芳菲一把,每次话到嘴边,又不知该从何说起。
憋了几日,柱子终于鼓起勇气,给忙碌的纪闫鑫打电话,他说:“爸,我想跟你谈谈,你能否回来一趟?”
“儿子有事,老子岂有不理的道理?你等着,我一会儿就回来。”听到纪闫鑫的话,柱子心中暖洋洋的,他庆幸自己有一位好父亲,虽说聚少离多,可,毕竟他还健在,能够在他需要他的时候,及时出现。
等待之中,柱子始终在思考,该如何向父亲开口,他才不会拒绝;若是父亲拒绝帮助何芳菲,他又该怎样说服他。
纪闫鑫赶回家的速度,远比柱子想象的快,父子二人面对面坐在无人打扰的凉亭中,默默对望。
“说吧,急匆匆把老子召回来,有什么大事?”纪闫鑫面带微笑,率先打破了沉默。
柱子清理了一下喉咙,抬眼注视着纪闫鑫:“爸,我想请您帮帮何芳菲!”
“哦?何氏集团财大气粗,何大小姐还需要旁人帮忙?”纪闫鑫心中一紧,着实料想不到,柱子竟是为了何芳菲的事情着急上火;纵然何氏集团目前的处境他一清二楚,还是明知故问。
“爸,芳菲毕竟是个女孩子,撑起那么大一间公司不容易,您就帮帮她吧?”柱子一脸焦急,苦苦哀求。
“你让我怎么帮她?”作为竞争对手,何氏集团的落败,对于纪闫鑫来说,是绝大的好消息,近段时间,他随时观察着何氏集团的动向,等待着切入的绝佳时机,一举将之并购。
商场如战场,机不可失,失不再来,何氏集团是一块大肥肉,多少人垂涎三尺,作为L省商业场上的领军人物,纪闫鑫又怎会放弃如此绝佳的好机会。
“爸,您能不能帮芳菲稳住何氏集团股价,帮她保住何氏集团,她……她很痛苦,成日借酒浇愁!”说话间,柱子的眼睛里掩饰不住,流露出疼惜。
“商场残酷,成王败寇,何芳菲既然无能,就不该撵走身边的忠臣,云展鹏是一个不可多得的商业奇才;何芳菲肆意妄为,失了人心,这一切都是她自找的!柱子,纵然我想帮她,也是心有余而力不足;咱们自己的公司都是一摊子事,我有哪儿来的闲工夫去管他人闲事?”纪闫鑫面色冷峻,柱子突然抓住他的手,道:“爸,我求你了,帮帮她吧?芳菲已把何家大院给了齐宏,若是何氏集团再没了,她就什么都没有了!”
纪闫鑫拍着柱子的手背,道:“不要激动,坐下慢慢说!我问你,你为何一定要让我帮她?”
“我……我……”柱子支支吾吾答不上来,纪闫鑫冷眼瞪着他:“既然你说不出理由,又怎能说服我?”
“我……爸……”柱子心急如焚,憋了许久,才脱口而出:“我喜欢何芳菲,我要娶她,我希望能给她幸福!”
哈哈哈——哈哈哈——
纪闫鑫哈哈大笑,直笑得前仰后合,柱子惶惑不安的望着他,脸上火辣辣的,心里没底儿。
笑声戛然而止,纪闫鑫的脸上还挂着笑容,道:“我以为你小子大公无私,乐于助人,搞了半天,存有私心啊!”
“爸,您就别笑话我了!我一厢情愿而已,还不知道芳菲瞧不瞧得上我!”柱子面色羞红,沮丧的垂下脑袋。
“我纪闫鑫的儿子多么优秀,岂容旁人挑三拣四!不过,我觉得,何芳菲不适合你,即便她没意见,我也不同意你跟她在一起!”纪闫鑫的话如同当头一棒,敲得柱子晕晕乎乎。
柱子不可置信的望着纪闫鑫,满眼悲伤:“爸,喜欢谁,跟谁在一起,应该由我自己选择,鞋子穿着合不合脚,只有我自己清楚,您又何必强加干涉?”
“柱子,我是为你好,何芳菲是个被宠坏了的千金大小姐,你跟她在一起,难有幸福可言,她会事事处处压制你,让你难有出头之日;我绝不允许我纪闫鑫的儿子屡次三番栽在女人手里,俗话说,吃一堑长一智,你可不能重蹈覆辙!”纪闫鑫阅人无数,对何芳菲早已看得透透彻彻,怎忍心眼睁睁看着柱子飞蛾扑火,再次陷入跳进火坑。
“爸,我知道自己在做什么,也知道自己想要什么!”柱子态度坚决:“我知道,我没有本事帮助芳菲,只能求您;爸,从小到大,我都没求过您,这一次,您就帮帮她,行吗?儿子会一辈子记着您的好,好好的孝敬您!”
纪闫鑫心中不是滋味,父子之间,存在什么求不求,为自己的儿子付出,那是理所应当的,更何况,打柱子一生下来,他就亏欠他的;此生都无法弥补。
纪闫鑫不忍再拒绝柱子,也不能一时意气用事答应他,他说:“你别着急,让我好好想想!”
“谢谢爸!”虽未得到确切答案,柱子还是欢天喜地,至少,他看到了希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