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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三十五章 人人为己

齐宏醒过来,完全不知道自己身在何处,他瞪着眼睛,环顾四周,感觉这地方竟然特别熟悉,皱着眉头想了半天,才意识到,躺在何家大院的客房里;这个房间,是他没跟何芳菲结婚前住过的。

齐宏满心疑惑:我为何会在这里?何芳菲那个臭婆娘,为啥把老子撇在这儿不管?哼哼,越来越不把老子当一回事儿了!

身体动了动,想要坐起来,稍一动弹,后背就钻心疼痛,齐宏不免想起了在纪家宅院受伤的经过,自然而然对夏津钟恨之入骨,这一切全是拜他所赐,有仇不报非君子,一分一毫,他都不会忘记。

齐宏不由得感觉到,树倒众人推,本就在何家大院不受待见的他,这会儿更是无人搭理,低垂着脑袋,看到身上缠着绷带,心里这才舒坦一些,心想:还好,还是有人管老子的死活!

“何芳菲……何芳菲……你给老子过来!”齐宏心里空落落的,扯着喉咙大喊,以发泄内心的孤单,管家匆匆推门进来,忧心忡忡的问道:“姑爷,您需要什么?”

“喊何芳菲给老子滚过来,臭娘们儿,居然把老子撇在这儿不闻不问!”齐宏异常愤恨,借故撒泼,管家拘谨的回道:“姑爷,大小姐有孕在身,不宜操劳,所以,老夫人把您安排在这儿养伤……大小姐她守了您好一阵子,刚去休息!”

“去你妈的,少帮她开脱,没把老子放眼里,这是事实,没心没肝的东西……滚出去!”齐宏恼羞成怒,恶狠狠的瞪着管家,管家抬眼,看似恭敬的望着他:“姑爷,那您好好休息,有事儿喊我!”

“滚——”齐宏牙齿缝儿里挤出一个字儿,份量重如千斤,管家转身,疾步而去,匆匆逃离的身影,对齐宏来说,是一种刺激,他咬牙切齿的吼道:“等老子伤好了,有你们好果子吃!”

……

黑雕帮旧址后山山谷里,吃饱喝足了的纪闫坤先爬到了山上平地,用绳索将受伤颇重的纪闫鑫缓缓拉了上去。

齐云留在谷底,找到了库存的汽油,提着油桶,泼在尸体身上,点燃了火,目视熊熊燃烧的大火,悲伤的喊道:“弟兄们,你们都安息吧,留着你们被虫蚁撕咬,被鹰、鸟啄食,不如我狠狠心,送你们一程!”

默立了许久,火势渐弱,纪闫鑫这才转身,走向石壁前,抓住绳索往上攀爬,他的动作明显迟钝,一看就知道受伤不轻。

纪闫坤将纪闫鑫平方在枯草上,忧心忡忡的探着身子,注视着齐云:“先生,你没事儿吧?”

“嘿嘿……我能有啥事儿?”齐云咬紧牙关坚持着,不肯向纪闫坤透露一星半点身体不适的信息。

平日里,不足半小时就能爬上去的地方,今儿却异常缓慢,纪闫坤看着心急如焚,不由自主的伸手抓住绳索,用力往上拉;齐云抬眼看了他一眼,没有言语,算是默认了他的行为。

待齐云安全抵达平地,纪闫坤扶住他:“先生,先休息一会儿,咱们才赶路!”

“不必,你背上阿鑫,立即赶路,此地不宜久留!”齐云张嘴吸溜了一口冷气,弯腰捡起一根木棍,步伐蹒跚的朝前走去,纪闫坤抬眼看着他,于心不忍,愣了好一会儿,这才背着纪闫坤追了上去。

纪闫坤尽量放慢脚步,不超过齐云,齐云并不回头,冷冷的说:“阿坤,你怕把蚂蚁踩死了?你赶紧走,你当阿鑫趴在你背上容易呢?”

“先生……”纪闫坤话未出口,齐云吼道:“喊你走你就走,哪儿来那么多废话!”

纪闫坤不敢再多话,加快脚步,与齐云擦肩而过,极速朝山下奔去。

齐云望着纪闫坤渐行渐远的背影,放慢脚步,靠在树干上喘息,自个儿的身体,自个儿清楚,他能救得了纪闫鑫的命,不一定能救得了自己的命。

……

纪闫坤将纪闫鑫放在车上,转头望向山上,久久不见齐云的身影,心中疑惑:平日里,先生身轻如燕,脚步轻盈,走步如飞,即便是身体不适,没理由落下那么多。

纪闫坤内心忐忑不安,看了看车里沉睡的纪闫鑫,拔腿朝山上跑去,跑到半山腰,依然没有看到齐云的身影,心不由得咯噔一下。

气喘吁吁的跑向后山,纪闫坤远远的看到齐云坐在地上,背靠树干,紧闭双眼;他三步并作两步跑过去,扶住他,焦急的喊道:“先生……先生,您醒醒……”

齐云面色煞白,气息奄奄,纪闫坤将他背在背上,一路狂奔,两个生命中最重要的人命悬一线,怎能不揪心?纪闫坤恨不能长了翅膀飞起来,将他们驮进城里,驮进医院里,就算是拿着枪逼,也得逼着大夫救活他们。

……

发生了百口莫辩的事情,夏津钟完全没有了底气,他在送走了连老伯之后,颓丧的坐在沙发上,呆若木鸡,思维与身体都像是凝固了一般。

小翠压根儿不当一回事,大摇大摆在夏津钟的面前晃来晃去,时不时挑衅的看上他一眼,或是冲着下人发一通脾气;无论她怎样没事儿找事儿,夏津钟都像是不存在一般,充耳不闻。

小翠心中快意,心想:哼哼,空长一只猪头,轻而易举就被我暗算,真不知道纪闫鑫是不是脑残,居然重用你这种人这么些年……若是我成了纪家名副其实的女主人,哪儿还有你的容身之地?

一整天无人说话,小翠烦闷不堪,气冲冲的从酒柜里拎出一瓶酒坐在夏津钟对面,旁若无人的喝起来。

夏津钟缓缓地抬起眼,满目怒火的瞪着一杯一杯往嘴里灌酒的小翠,忍无可忍的冲过去,抢过她手里的酒瓶子,狠狠的摔在地上,怒吼道:“喝,你他妈的还喝?喝醉了姓啥都不晓得,脸也不要了!”

小翠腾的一下站起来,蔑视的盯着夏津钟:“你个外人,在纪家撒什么野?夏津钟,你可别忘了,你干的那龌鹾事儿,够你大哥杀了你了!”

“小翠,你胡说八道什么?我俩究竟是谁龌鹾,你自个儿心知肚明!大哥如何惩治我,跟你没半毛钱关系,你还是自求多福吧!”夏津钟气得七窍生烟,恨不能甩小翠两个耳光,拎着她,丢出纪家宅院。

小翠扭着腰身走到夏津钟面前,笑得无比妖媚,脸离他很近,低声道:“若我跟你说,我不是柱子的女人,我是纪闫鑫的女人呢?你觉得,纪闫鑫还能饶得过你吗?”

“小翠,你再胡言乱语,老子撕烂你的嘴!”夏津钟双手紧握成拳,捏得嘎嘣嘎嘣响。

哈哈哈——哈哈哈——

小翠哈哈大笑,转身走上楼梯,回头丢下一句话:“信不信由你!”

“不要脸!”夏津钟气愤至极,一拳砸在茶几上,怒骂道:“柱子真是眼瞎了,摊上这么个女人!”

……

自从参加完柱子的婚礼之后,简冰和顾远山的互动频繁,他觉得,该办的事情都办了,纪闫鑫等人自顾不暇,轮也该轮到他坐收渔利了。

简冰胸有成竹的认为,项目到了揭晓花落谁家的时候,花主非他莫属。他想早一点儿知道结果,因此,在省城蹲点,悄无声息的逼迫着顾远山作出决定。

顾远山岂是那种甘愿被人胁迫的人,自始至终,他只把简冰当作一个抛向一线的奔命兵,死了罪有应得,若是活着,那也是他的造化。

对于顾远山而言,他可以肆无忌惮的指示任何想从他身上捞好处的人,偶尔给他们尝一点儿好处;却不可能将整颗糖一次性丢给他们吃。

简冰不识趣儿的出现,惹得顾远山心生厌恶,表面上堆着笑敷衍他,心里却对他痛恨至极,时常阴沉着脸思索赏给他怎样一种归宿。

简冰一门心思的想着大获全胜,独享胜利果实,丝毫没有察觉到顾远山随时变化的脸色。

在简冰看来,他已经击败纪闫鑫了,搅得他们兄弟几人自乱阵脚,已然是胜利。纪家宅院究竟被炸成了啥样儿,简冰并不知道,但他终于窥得了黑雕帮后山旧址的秘密,并且将那金矿矿洞搅得乌烟瘴气;断了纪闫鑫的一条财路。

一直以来,简冰都搞不明白,纪闫鑫为何能够东山再起,这下子明白了,守着一座金山,岂有不富的道理?洞里出现了不可对抗的妖孽,既然,金山不能占为己有,宁可毁了,也不会留下,继续给纪闫鑫创造利益。

简冰心想:纪闫鑫,没有了金矿,你如何跟我抗衡?老子穷得只剩下钱了,斗你不赢,我的存在还有何意义?这些年来,我最大的愿望,就是要战胜你,证明,老子比你强大!

那一次偷袭黑雕帮旧址失利,本与齐宏之间出现了罅隙,经过修复,两人好不容易重新联手,是真心也好,假意也罢,只为将纪闫鑫彻底打败。

按理说,柱子的婚礼之后,齐宏理应与简冰同进退,一起回到金都,岂料,人家我行我素,沉迷于儿女情长之中,回到了何家大院,硬把大事儿丢到了一边。对于此,简冰暗自偷笑:他不回来正好,撵不上分一杯羹,怪不着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