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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六十二章 以硬碰硬

小溪与刘曦住在一起几日,很是别扭。女人往往思维模式多样化,善妒,两个陌生女人的原本难以推心置腹,更何况,她们之间还夹着一个刘方东。

案情需要,刘方东时不时会来找小溪单独讯问一些详细细节,刘曦无法参与其中,看到两人出双入对,陡然心中不快。在她看来,小溪不是什么重要证人,而是与她争夺爱情的敌人。

刘曦对刘方东的爱恋,可谓是山长水远,就如同马拉松赛一样,持之以恒,她怎么可能允许半路杀出个程咬金,扰乱了她多年来循序渐进的步伐。

刘曦一向认为,她与刘方东之间,就只剩下一层透明的窗户纸,半遮半掩,捅破是迟早的事,一旦那窗户纸被捅破,自然是水到渠成。

在这样一个关键的时刻,刘曦时刻高度紧惕,捍卫着原本属于她的幸福未来。

虽然,小溪从来没有对刘曦讲述过她的一切,面对刘曦的屡屡追问,她都是三缄其口,找各种理由回避,或者是搪塞过去。

刘曦不光是一个心思细腻的女人,同样也是一个受过专业训练的人民警察,从小溪的行为举止中,她很块推测出了小溪的真实身份。

刘曦认为,久久浸泡在风尘中的女子,想要纤尘不染,不是一件容易的事,而小溪这样没有多少文化,不懂得自修,初涉世事就落入风尘的女子,早已被岁月刻下了道道瘢痕。

弄明白了小溪的身份之后,刘曦非常愤怒,觉得刘方东是在辱没她的灵魂,毁她的闺誉,居然让她和一个自甘堕落、出卖肉.体、灵魂的女人同食同眠、同流合污。

刘曦觉得刘方东看低了她,在他的眼中,自己甚至还不如那个会卖弄风骚、肮脏无比的女人。

再面对小溪的时候,刘曦不免产生了抵触情绪,全身不得劲,打心眼儿里嫌弃她、排斥她。她一度想:人不要脸,鬼都害怕!像这种不懂得自尊自爱的女人,有什么值得同情的?去拯救她,简直就是浪费资源、浪费感情!

刘曦甚至觉得,任何跟小溪这种女人沾上边的男人,最终都会渐渐的被污染、被同化。刘方东是她情窦初开之后,心目中最为优秀的男人,她怎么可能允许小溪拖他下水,毁掉他的前程、他的幸福。

白凤平、庄金海等人经过小溪的供述,以及提供的线索,抓住了大江。

这天,刘方东奉命前来接小溪去认人,与刘曦打了个照面,就要匆匆离开,眼瞅着心爱的男人又要与另一个女人单独外出,刘曦的脸一下子拉得老长。

忍无可忍之下,刘曦堵住了房门,一把将刘方东拉到门外,狠狠的瞪了小溪一眼,冷冰冰的说:“小溪,你先在里边呆着!”

咚一声,刘曦摔上了房门,小溪的身体抖了一下,不明白这是什么状况。

刘方东急于领小溪去执行任务,对刘曦撒疯似的行为很是愤懑,他低声喝道:“刘曦,你要干啥?疯了吗?”

虽然刘方东的音量很低,份量却很足,在刘曦听来,就是训斥,她心中恼怒,仰起头盯着刘方东刚毅的脸,挑衅的说道:“是,我疯了,被你和那个混在男人堆里,用身体换钱的女人逼疯了!”

“刘曦,你在说啥呢,口无遮拦的,谨防小溪听了伤心!”刘方东拽着刘曦走了几步,距离门远一些。

“怕她听了伤心?那我呢,你想过我的感受没?我一个堂堂的人民警察,却要跟一个不要脸的女人住在一起,伺候她吃喝拉撒,避无可避,你对我隐瞒真相,把她推到我手里的时候,考虑过我的感受吗?”刘曦咄咄逼人的盯着刘方东,声音分贝很高。

“刘曦——你,你怎么能说出这样的话?”刘方东沉下脸,皱紧了眉头。

“我说错了吗?我说的都是事实,刘方东,我告诉你,你可以不接受我,但是,我绝不允许你用这样的方式,辱没我!”刘曦情绪激动,每一句语言都不受大脑控制,脱口而出。

“辱没你什么了?你若不愿意接纳小溪,直说呗,吵吵啥呢!我就不信了,离了你,地球还不转了!”刘方东心中火起,说话也就开始尖酸刻薄。

“刘方东——你——”刘曦气得胸闷气短,指着刘方东,一时语塞。

隔着门板,刘方东和刘曦的争吵声清晰的传入小溪的耳朵里,她怔怔的站在那里,心渐渐碎裂,疼痛难耐。

小溪担心的事情最终还是发生了,没有人会真正的原谅她的过去,会替她遮掩丑陋的伤口。

以往,小溪一度担心故乡的亲人、乡邻在了解她在城里的所作所为之后,会用口水淹死她;在听了刘曦的话之后,她更加确信这一点。

小溪的心中填满了悲哀,真真切切的感觉到,家回不去了,纵使回去了,也会被思想封闭、民风淳朴的乡邻们指指点点,戳脊梁骨,最终被忠厚老实的父亲赶出家门。

小溪的心中产生了难以名状惧怕,神情落寞的站在那里,宛若枯木。

门外,刘方东和刘曦之间的争吵还在继续,越演越烈。

刘曦已经缓过劲儿,指着刘方东,跳着脚,含泪骂道:“刘方东,你欺人太甚,别以为我喜欢你,你就肆无忌惮——我看错你了!”

“刘曦,你以为你是谁呀?别以为你是警界的千金大小姐,就人人都得让着你,对你马首是瞻!你看错我了,是吧?我还真得谢谢你说这话!”刘方东不以为意的看着刘曦,一脸吊儿郎当,与他身上的警服极不相称。

“滚——领着那个不要脸的女人一起滚!这辈子都别让我再看到你!”刘曦声嘶力竭的吼出这段话,泪水却不争气的滚滚而下。

刘曦的泪水并没有削减刘方东内心的愤怒,他冷笑一声,说道:“此处不留爷,自有留爷处,放心,我家的房子还算宽敞,我这就领小溪回家陪我妈,省得她老人家孤苦伶仃,连个说话的人都没有!”

听了刘方东的话,刘曦哇一声痛哭流涕,这么多年了,刘方东从来没有邀请她去家里做客,今天,却要领一个不要脸的女人回家住。

刘曦哭泣声声,她的泪水并没有牵绊住刘方东的脚步。

刘方东从刘曦的身边擦身而过,大步走过去推开房门,拉着呆滞的小溪冰凉的手,头也不回的走了。

小溪心中不安,三步一回头,望着悲痛欲绝的刘曦,无比愧疚。

刘曦泪眼凄凄的望着刘方东远去的背影,他牵着小溪的画面分外扎眼。此刻,犹如万箭穿心,刘曦的心刹那间千疮百孔,无力的靠在墙上,她万万没有想到,这么多年的坚持,也没能捂暖刘方东冷酷无情的心。在他的眼里、心里,她还不如那个肮脏不堪的女人。

刘曦彻底绝望了,她心想:刘方东啊刘方东,你宁可牵一个风尘女子的手,也不愿意牵我的手——

悲痛、愤怒、不甘纠结在一起,搅得刘曦失去了理智,她冲进屋里,一阵乱砸,踩着满地玻璃碎片,歇斯底里的拿起剪刀,一通乱剪,把辛辛苦苦快要完工的毛衣剪成了碎片,她信誓旦旦的说:“刘方东,就让你跟我给你织的毛衣一样,见鬼去吧!从今往后,我刘曦不会再想着你——”

话是说出口了,刘曦却感觉越发难过,她又冲到小溪睡过的床边,扯下床单、被褥,剪得稀巴烂。空中飞扬着白色的棉花,地上一片狼藉。

备受家人、亲友宠溺的千金大小姐,以无法自控、令人望而生畏的方式,与爱情作别。发泄完之后,刘曦坐在床上,看着乌烟瘴气的屋子,胸口起伏不定,呼吸急促,她不知道,从此刻开始,是走出了自己圈点的爱情牢笼,还是加固了牢笼——

……

一路上,刘方东面色阴沉,小溪坐在副驾驶座上忐忑不安,紧闭嘴巴,不去打扰他。

小溪看得出来,刘方东是喜欢刘曦的,只是他不肯承认,不肯服软罢了。小溪觉得:刘方东和刘曦,两个人个性都很要强,谁都不服输,硬着头皮上,到头来无可避免两败俱伤!这个道理很简单,就如两只鸡蛋碰撞,碎的总是那只壳最硬的鸡蛋,壳软一些的鸡蛋因为有弹力,反而以弱胜强。现实生活中也如是,伸缩有度、刚柔并济,方能维系好周遭的关系——

小溪阅人无数,这些道理,是她多年来,在与形形**的男人周旋中,总结出来的。人生经历毁掉了她生命中许多美好的东西,也教会了她无数做人的道理。

想到这些,小溪又不免嘲笑自己,心想:我明白的这些东西,只是浅表,相信有知识、有文化的刘方东和刘曦都心如明镜!但愿他们只是一时之气说的气话,等心情平复之后,能够重归于好!

刘方东越想越生气,本来他就是一个粗枝大叶、不善于表达情感的人,这么多年来,他并不是不知道刘曦对他的心思,也并非铁石心肠、无动于衷,只是,他根本不懂得怎样去传递内心的情感信息,以至于刘曦一直误认为自己是挑子剃头一头热。

那次在夜市摊,刘曦勇斗黄广宣,刘方东看着内心非常激动,心中敬爱油然而生,想要夸赞她,向她表白,结果,一直把她送到家门口,他也没能说出一句知冷知热的话来;还有一次,与师父等人一起吃饭,所有的长辈都撮合他们的事儿,他却依然羞于启齿,再次错失了良机。

刘方东觉得自己就是个感情白痴,暖心的话说不出一句,伤人的话却是出口成章。他了解刘曦,她是有一些千金大小姐的脾气,但是,为人处事还是很有分寸的。可是,这一次,刘方东觉得刘曦过分了,错在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