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七十四章 邪念萌生
肖峰闷头走路，心里思考着对付姜长河的方法，回到家里，他又一头钻进书房，在伸手不见五指的黑暗中，越想就越发迫切的想要把姜长河碎尸万段。
他把自己的生命已经看淡了，脸都没了，苟且偷生还有什么意思？一辈子光明磊落，老了却要像一只耗子一样，躲起来过日子。
自己落到今天这个地步，全是姜长河造成的，索性玉石俱焚，一了百了。这个念头在一旦滋生，就在他的脑子里生了根，很快膨胀，搅得他头痛欲裂。
他难以忍受这种非人的折磨，急需找人倾诉，不然，说不定会一时无法克制，冲进姜长河家里，点了他家的房子。
谨小慎微的做人，当了一辈子的羊，临死，怎么着也得当一次豺狼虎豹。
他抹黑在屋里走过来，走过去，还是难以抑制内心的狂躁不安。无奈之下，他拨通了顾远山的电话，一股脑儿把这一天的事情向他倾泻出去。
末了，他说道：“小顾啊，我不求别的，怎么说，你也是我的半个儿子，小雪不在我身边，我若有个三长两短，看在往日的情分上，好歹送我一程，至于小雪她妈妈，你张罗着把她送到小雪身边去——”
“爸，没有过不去的坎儿，你可别乱来——爸——”顾远山焦急的叮咛，对方却已经挂断了电话。
肖峰这一番类似于交代后事的话，让顾远山很是震惊，他深深的理解肖峰内心的痛苦，他那个年代的人，思想保守，离婚都能看做是丢人现眼的事，更别说在外面偷食，还被人拍摄了那些不堪入目的东西。
这等于是捏住了他的咽喉，稍微用力，就足以让他断气。
顾远山不免想到了自己，心想：换做是我，我会怎么做？毫无疑问。我一定会杀了他！
结论大同小异，只不过肖峰懦弱，只会伤害自己，而他，则会伤害别人。
顾远山的心有所触动，他赶紧驱车赶往省城，他希望自己能为他尽一份力，哪怕，只是拖延他的生命。
进了政府家属院，顾远山远远的看到肖峰低头走路，他整个人看上去失魂落魄。
汽车停在肖峰的身边，顾远山跳下车，拦住他，问道：“爸，您去哪儿？”
“家里憋得慌，我出去走走。”肖峰见到顾远山，情绪渐渐好转。
“上车，我陪您去兜风！”顾远山扶肖峰上车，做回驾驶室时，他细心的锁上了车门。他怕肖峰想不开，路上发生意外。
……
乔大维已经躲在屋子里，把肖峰的艳照看了千百遍，每每看到照片上女人丰盈、高耸的乳.房，他的心就汹涌澎湃。
他已经是二十出头的小伙子，对男.女之事略知一二，却还是门外汉。看着照片，他的身体就有了生理反应，像一座活跃的火山，看到肖峰的身体，他就想抽他。
看得久了，脑子里的主意就越发清晰。他心想：这老儿不是省长嘛，肯定有万贯家财，何不趁此机会敲诈他一笔钱，远走高飞，去过好日子！
乔大维小心翼翼的把照片揣进怀里，就像宝贝一样护着。
他挨家挨户的去找那几个铁杆哥们儿，人齐了之后，他们聚在一起商量大事。
听说马上要发大财，都兴奋不已，唯有一个干瘦小伙儿坐在一边，默不作声。
乔大维瞪了他一眼，把他忽略不计，继续研讨大事，讨论来，讨论去，也没有制定出可行的计划。
乔大维说：“干脆这样，写一封信给他，一手交钱一手交货。”
“大维哥，你爸爸不是在那儿守门吗？喊他把信给他不就成了？”有人提议。
“你龟儿是个瓜儿？那不等于自投罗网，还没拿到钱，全他妈的进了班房！”乔大维脑门儿上拍了他一巴掌。
“也是。那咋个寄？”
“他假如不相信我们有照片呢？”
“唉——也怪我，当时没有多留几张。”
大家七嘴八舌的讨论，有个人突然说：“这还不简单，找个照相馆问问，能不能多弄几张？”
“这是个好方法，不过，哪个照相馆肯给我们弄哦？一看是省长的照片，还不吓得屁滚尿流，再说了，这东西到了人家手里，难保不会有我们一样的想法。”乔大维分析道。
“大维哥，我老表在金都开了个照相馆，他是道上混的，一定肯弄，不过——”小伙子说了半截话，停了下来。
“龟儿子，要说话就说完，留半截话做啥子？”乔大维不满的白了他一眼。
“他肯定要分好处。”
“老子还以为啥子大不了的，分就分嘛，羊毛出在羊身上，我们多要点赎金不就行了？”乔大维嗤之以鼻。
“那就这么定了，我们好久去找他？”
“明天一大早，就你我两个去。”
“大维哥，那我们呢？”其他人生怕被落下了。
“你们在屋头等着分钱！”乔大维话一出口，大伙儿都一再称好。
“哪个身上有钱？请我喝酒。”乔大维问道。
“我有十元。”
“我有二十。”
“我有一百块。大维哥，酒我请你喝，事情我不参加。”干瘦小伙儿抬起头，怯怯的看着乔大维。
“老子巴不得你不参加，我们还能多分一点钱，不过，你记好了，不准出去乱说，不然，大家饶不过你！”乔大维冷笑道。
“放心，我啥子都不会说。”干瘦小伙儿心中的石头落地，他爹妈可是凶得很，他根本不敢造次，出来耍都是提心吊胆的，哪儿敢干坏事。
“走，吃串串。把你们的钱都掏出来凑一下。”乔大维领头，一行人簇拥着他朝街边小摊走去。
……
铁蛋扛了两天包，挣了百十块，让他安心的是，家里没再发生争吵。
谢雨涵彻底回了奶，一滴奶也没了，铁蛋娘不用抱着孩子去让她喂，不打照面，也就吵不起来。
铁蛋算了一下，志国应该差不多要到了，他提前下工，去菜场咬牙割了一刀猪肉，买了几样小菜，早早的回到家。
饭菜还没做好，志国就到了，大包小包带了不少东西，他招呼铁蛋下楼帮忙搬东西，看着一麻袋大米，铁蛋的泪水在眼眶里打转。
都说救急不救穷，志国就不是那样的人，任何时候，他对铁蛋都是一如既往，没有丝毫改变。
他晓得铁蛋日子不好过，给他钱，他不会要，这阵子忙，也没顾得上来看他，好不容易来一趟，给他带点山里的东西改善一下生活。
两个人抬着东西上楼的时候，志国说：“逮了两只鸡，给弟妹补补身子。铁蛋，要我说，既然要把娃儿带回去，索性两个一起，那样，你们两个都能抽身出去赚钱，日子慢慢就好过了！人老了，图个啥，不就是守着孙子才开心嘛！”
“志国哥，唉——难馁，我怕是说不通谢雨涵！”铁蛋为难的说。
“我帮你去说！哦，对了，你家的祖屋我已经帮你买回来了，样样都置齐了，你放心，老人、娃儿回去了，日子差不了！”志国笑呵呵的说。
“志国哥，你让我咋还得清你的情！”铁蛋内心的感动不言而喻，他甚至连谢谢都说不出口。
“说啥子鬼话，我们是兄弟，兄弟间就要相互帮衬！你在娟儿母子身上费了那么多心，要说还不清，也是我李家还不清——”提到娟儿母子，两个人都沉默了。
娟儿打了个照面又消失不见了，柱子始终没有消息。
志国说：“不要多想，人各有命，他们一定会好好的，我们也尽力了，都有一家老小，照顾好他们才是正事！对了，我咋没看到小暖？”
“小暖丢了——一会儿千万莫提起这事！”铁蛋落寞的叮嘱，这两天，他拼命地干活儿，暂时把这事搁下了，志国提起来，又让他的心生生疼痛起来。
“不要多想！”志国不好多言，只能安慰他。
饭桌上，简简单单几个蔬菜，一盘子红烧肉，好多天没沾过肉星了，闻着那味道，就让人直咽口水。
志国打开了从家里带来的米酒，说道：“大家一起喝一点，算是践行酒！”
听到这话，谢雨涵的心里不是滋味，总觉得是自己逼走了老人。
大家喝了一杯酒，志国说：“叔、婶儿，你们放心，房子我帮你们买回来了，家里吃喝、用的，我也备齐了，回去好，比在这里强多了！”
铁蛋爹、娘听了志国的话，喜出望外，铁蛋娘开心得抹着眼泪，有了家，就有了一切。铁蛋爹举起酒杯，说：“志国，我敬你，你是我家的恩人，我们会尽快把钱还你！”
“叔，你说这话就见外了，我们是一家人，不要说两家话。”志国宽慰道。
志国转头对谢雨涵说：“弟妹，我们山里你是没去过，如今条件越来越好，空气也好，蔬菜、水果都是自家地里的，娃儿去了不遭罪，比在城里强！我建议啊，把两个娃儿一起带回去——”
“我不同意！”谢雨涵腾的一下站起来，拒绝道。
“你不要着急嘛，听我把话说完！”志国扶谢雨涵坐下，接着说：“我也是在城里呆过的人，不还是选择回了山里？娃儿不在身边，你们就可以放开膀子挣钱，等娃儿到了读书的年龄，再接回来读书嘛！你可以跟我去看一看，满意了你就把娃儿留下？”
谢雨涵不做声，但是，志国的话她听见去了，有些话的确很有道理。
铁蛋爹、娘听了志国的建议，心里乐开了花，都偷偷的看着谢雨涵，观察她的反应。
谢雨涵没再发飙，铁蛋的心里有数了，这事儿有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