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场六人,除了方小蝶和无垢,其余四人都认出了这三人,毕竟这么奇特的组合也确实不多见。
司徒慕对莫言使了使眼色,如果现在转身就走那就太引人注目了,想着今晚一定要小心。
没想到司徒逸突然开口道:“大哥,我们走吧。”
声音不大不小,店小二正好听到,店小二见这么一笔大生意转眼就要成空,立刻拦在司徒慕面前,“客官,是对小店有什么不满意吗?”
司徒逸忙道:“当然不是,只是突然有急事,要抓紧时间赶路。”
店小二不甘心就这么没了生意,“就算赶路也不能不休息啊,客官要不要去看过客房再做决定?”
司徒慕眼角余光瞥到那个胖女人朝这边看来,他本就不想被注意,现在这样反而引人瞩目,就对店小二道:“带我们去客房。”
客房在二楼,众人一路往楼梯走去,却听到那老人阴测测的声音,“什么时候开始连晚辈也敢无视我们了。”
司徒慕知道逃不掉了,压低声音对莫言道:“你们就站在这。”
莫言点点头,道:“小心。”
司徒慕看了眼司徒瑶和司徒逸,就率先走了过去,对三人拱手道:“晚辈司徒慕见过三位前辈。”
这三人是今日蛊毒门中很出名的三人,侏儒老者名为刘中舟,外号不留活口,刘中舟其实并不老,他不过四十出头,只是一直浸淫在毒中,更是长期用自己试毒,使得容貌急速衰老。
而那对中年男女是夫妻,男的名叫鲁大牛,女的名叫柳闻莺,被称做蛊中双煞。
这三人性格偏激行事狠辣,是不要命的主,示意其他人见了大都绕着走。
鲁大牛最先转过头,仔细打量了一下司徒三兄妹,又转过头对柳闻莺道:“原来是司徒家的人。”
这样的老江湖,能一眼看出他们的出身司徒慕并不奇怪。
柳闻莺还没说话,刘中舟咯咯怪笑两声,“难怪.......难怪。”
柳闻莺转过头,对司徒慕抛了个媚眼,司徒慕立刻起了一身鸡皮疙瘩,柳闻莺娇笑道:“难怪什么........难怪你这么老都没人要?这么俊俏的小哥,奴家看着都心疼啊,快把手放奴家怀里暖暖。”
鲁大牛一听脸色都变了,可偏偏敢怒不敢言,一脸嫉妒的狠狠瞪司徒慕。
司徒慕简直哭笑不得,莫说柳闻莺是母夜叉,就算是天仙在世司徒慕也不敢沾她衣角一下。
只是蛊毒门虽然蛊毒为一门,但却很少在一起行事,但这三人却从来是一同行动,蛊加上毒,威力倍增,而且他们同时出现在这,那一定是有很重要的事。
这三个人就这么凑巧偏偏此时此刻出现在此处,好像就是在等他们一样,司徒慕忽然想到当初的猜测,这件事背后或许有同门众人参与,难道他们三个就是吗?
司徒慕对三人道:“晚辈等就不打扰前辈用膳,先告退了。”
“怎么,你那一双弟妹不过来见礼吗?”刘中舟冷森森的说。
司徒瑶和司徒逸走了过来,对三人拱手拜见,刘中舟冷哼一声,司徒慕这才要带着司徒姐弟离开,就听到刘中舟道:“司徒家的人果然架子大,一杯酒都不敬就要走吗。”
司徒慕回过头,笑了笑,“回前辈,晚辈们皆不能饮酒,还望体谅。”
刘中舟冷冷道:“司徒家竟然也会有不能饮酒之人,看来司徒家要没落了。”
这话一说司徒瑶柳眉倒竖,司徒逸也是一脸不平,但司徒慕却依旧云淡风轻,“前辈说的是。”
刘中舟洋洋得意道:“司徒仁信那老家伙,哭的日子在后头。”
十六玄门中,除了天启之外,其余十四门说起来是平起平坐,但势力大小威望大小终有差别,御灵门这些年靠着朝廷,可以说声威最为显赫。
司徒姐弟自小哪里受过这种气,司徒逸当即就忍不住了,讥讽道:“不过排在末流的门派,萤火之光也妄想与皓月争辉。”
柳闻莺瞟了眼司徒逸,“奴家也是眼拙,起先还以为是司徒家的旁支,没想到竟是嫡系的三位公子小姐。”
司徒慕微笑道:“本不想显露身份,没想到还是被柳前辈认出了。”
柳闻莺娇滴滴的笑道:“都说司徒家未来的当家人生的沉鱼落雁闭月羞花,起先奴家不信,现在一见,倒觉得那些形容根本配不上公子的万一。有公子当家,司徒家何愁不能一统玄门。”
鲁大牛一听更加生气,凹陷下去的两颊硬是气鼓了起来。
司徒慕笑道:“柳前辈盛赞,司徒慕愧不敢当。”
柳闻莺站起身,明明水桶一样的腰肢偏偏要做水蛇一样扭动,每走一步身上的赘肉都要晃几晃,司徒慕也不懂声色的往后退了两步。
柳闻莺嘟着烈焰红唇满眼委屈道:“小慕,你是在防着奴家吗?”
司徒慕看了眼司徒瑶,司徒瑶虽然对这三人很不满,但还是拉着司徒逸退了下去。
司徒慕道:“晚辈怎敢,只是出门在外凡事总是小心为妙。”
鲁大牛一把拉住柳闻莺的手,用力一扯将她扯到自己身旁,“你这成什么样子。”
柳闻莺一把挥开鲁大牛的手,一脸嫌恶道:“谁让你长得这么难看,我每天看着都倒胃口。”
司徒慕微笑着站在一旁,刘中舟道:“要不是司徒明德死的早,现在司徒家哪里轮得到司徒仁信那个老匹夫。”
司徒明德是司徒慕的父亲,在司徒慕四岁时就死了,死因到现在还是个秘,司徒慕对这个父亲印象极少,只听说是个很惊才绝艳的人物。
司徒慕微笑不语,刘中舟道:“怎么,被你叔叔赶出来了?”
司徒慕道:“刘前辈,原来你使毒功夫并不是最擅长的。”
刘中舟冷笑一声,司徒慕道:“三位前辈,若无事,那晚辈先告辞了。”
司徒慕本希望是自己多想,因为他真的不想与这三人起冲突,毕竟他们擅长玩阴的,一个不留神就得吃大亏,但也不代表会无底线退让。
司徒慕转身就走,刘中舟阴测测的声音传来,“敬酒不吃吃罚酒啊。”
虽然这么说,但这三人也没有进一步的举动,既然事情已经挑眉,这地方是绝对不可能住下去的,司徒慕当即丢给店小二一锭碎银子做为马料钱,可是还未走出门,司徒逸就哎哟一声,满脸痛苦的捂住肚子。
司徒慕道;“怎么了?”
豆大的汗珠从脸上滑落,司徒逸一个大小伙子疼的直接靠在无垢身上,司徒慕低声问:“什么感觉?”
司徒逸吃力道:“好像有虫子在啃我的五脏六腑。”
司徒慕立刻就明白他们中道了,他返回三人身边,抱拳道:“我们与三位前辈素味平生无仇无怨,不知三位为何要下毒手。”
刘中舟啧啧喝了口酒,双手一摊,“这事跟刘某可没关系。”
司徒慕也知道司徒逸是中了蛊,柳闻莺一听立刻对鲁大牛叱道:“是你做的好事?”
鲁大牛冷声道:“谁让你盯着别的男人瞧。”
司徒慕不想再看这两口子演双簧,声音也冷了下来,“还请两位给我弟弟解蛊。”
柳闻莺忙道:“好好,奴家这就随小哥去。”
鲁大牛一把拉住柳闻莺,“你敢去,我就.......我就休了你。”
柳闻莺气的大哭,“你个没良心的,我十四岁就跟了你,如花似玉的年纪.......”
柳闻莺哭腔戛然而止,因为司徒慕已经亮出了浮屠剑。
店小二一见情况不对,立刻和掌柜撒腿往外跑,可还未出店门,两人却同时跌倒在门槛上,连一声惨叫都没发出就没了气息。
刘中舟抚掌大笑,“看到没,这才是我下的手。”
就连无垢都皱起眉,这三人实在太邪性,哪里有半点玄门中人的样子。
司徒慕道:“三位是存在要跟晚辈过不去吗?”
刘中舟喉咙动了动,又是怪笑两声,“若不是为了你们,我们三哪需要一路奔波来这里吃苦受累。”
司徒慕这下彻底肯定自己的猜测,手中剑光一闪,浮屠剑已经执在手中,这是司徒慕第一次用浮屠剑对准同道中人。
鲁大牛看见那柄若隐若现的长剑,脸色微微变了,道:“浮屠剑?”
司徒慕不吭声,态度已经摆明。
鲁大牛苦笑,“难怪这一趟任务他们都不肯接,赶紧是烫手山芋。”
刘中舟道:“那帮孙子只会拍马奉承,真正能做事的有几个。”
柳闻莺也不哭了,挤到鲁大牛怀里,却还是一脸哀怨道:“唉,早知道是这样,我也不接。”
这一下,已经是剑拔弩张。
客栈厨房又跑出来两人,方小蝶忙道:“别出去。”
可那两人求生心切哪里肯听,一股脑往外奔,众人眼睁睁看见他们两人也倒在了门槛处。
这样杀人如麻,佛都有火。
无垢宣了声佛号,身形一动,就已经来到司徒慕身边,一出手便是攻向刘中舟,刘中舟虽然擅长使毒,但其他修行也未曾丢下,但他却发现无论他怎么变幻身形,都躲不开对方看似平平无奇的一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