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彪离开后,司徒慕立刻守财奴一样回房去收银两,出来时方小蝶已经回房睡觉了,这是老规矩,晚上要办事的时候白天必须睡足保持充足的体力。
司徒慕也困了,一觉睡到戌时,一出房就看到方小蝶在灶房忙活。
其实他和莫言一开始到江陵时日子过得并不好,大少爷做派的他们什么家务活都不会做,偏偏他们所做的行当是普通人接受不了的,就这么胡了两个月后,方小蝶出现了。
方小蝶简直是老天爷派给他们的,无亲无故没有记忆,但做的一手好菜对家务又是手到擒来,更惊喜的是她不仅身手极好,更有强大的魂魄力,普通妖魔根本不可能乱起心志,这样的人简直是为他量身准备的,做他的助手最合适不过。
看到昏黄烛光里方小蝶的身影,不得不说,因为方小蝶,这里真的像一个家了。
方小蝶将中午的剩菜做成浇头,做了三碗面,转身就看到司徒慕,“你倒醒来的巧。”
司徒慕也笑起来,走过去端起一碗面就送到莫言的房里。
莫言依旧在摆弄他的老三样,一个小算盘一本命书几枚古铜钱。见到是司徒慕,重新低下头,司徒慕也不打扰他,放下面就离开了。
方小蝶已经把剩下的两碗面端上桌,等司徒慕来了才拿起筷子,吃着香喷喷的面条,司徒慕再次感叹当年那一救实在是值。
吃完面方小蝶问:“什么时候开始?”
“可以了,去准备吧。”司徒慕说。
其实所谓的准备就是将枣红小马牵到外面去拴着,旁人招魂要摆香案进行一大套的仪式还不一定成功,而司徒慕招魂只需要几样东西,甚至连穿个道袍糊弄人都免了。
用司徒慕的话来说,敬畏是摆在心里的。方小蝶虽然无言以对,但却知道真正的原因一是怕费钱二是道袍穿起来不够帅气。
方小蝶安置好小马后,拿出几张黄色的符咒递给司徒慕,司徒慕看了看,又还回两张,“省着用。”符箓门的好东西是越来越难得了。
方小蝶说:“可是同时招三个亡魂.......”
司徒慕知道方小蝶的顾虑的,这三人死于非命,魂魄都被赶了,就算能招回来怨气也不会小。
司徒慕挑挑眉:“怎么,不相信你老板的能力?”
方小蝶淡淡的说:“小心驶得万年船。”
司徒慕嘴角轻扬,一出手,刷刷刷,几张符咒如闪电般的飞出,像铁片一样插在院子四周。
其实贴起来也是一样效果,只是这个老板爱耍帅........
符咒一落地就发出淡淡的金光,金光连成一圈,唯独大门那空缺着,布成一个请君入瓮的局。
方小蝶又将一个装着红色浓稠液体的小瓷瓶递给司徒慕,司徒慕拔开瓶塞,往食指指尖上倒出一小滴,这可是钱家族秘制的特级高浓度赤硝液,千金难买。
司徒慕轻轻一弹,赤硝液就像抽丝一样往前飞去,越拉越长,最后稳稳落在门口,又倒出一滴,故技重施,两条线形成了一条冥路。
此时已是深夜,江陵城内已是黑灯瞎火,夜黑风高日,招魂夺魄时。
司徒慕将三枚三角符咒放在离自己一人处,符咒里包着三人的头发,方小蝶又送上招魂铃,司徒慕右手执铃,叮铃一声,铃声直入心扉。
司徒慕轻声颂道:“老祖传牌令,金刚两面排,千里拘魂症,速归本性来。”
一遍吟完,院子里就开始起风了,司徒慕又连着吟了两遍,起先的小风已经变成了小漩涡了。
司徒慕猛地一摇招魂铃,漩涡登时散了,让司徒慕都意外的是,招来的竟然只是一缕残魂。
这残魂飘飘荡荡根本稳定不下来,似乎风一吹就散了。
司徒慕想了想,拿着一根牛毛金针刺破中指,一滴血珠弹了过去,那缕残魂顿时被定在了半空。
“谁将你害死的?”司徒慕抓紧时间问。
那缕残魂说:“是一个女人。”
司徒慕差点对他翻白眼,“我知道,是谁?是哪位夫人?”
残魂摇摇头,“我没有看清.......对了,她有尾巴。”
司徒慕皱了皱眉,这却是他没料到的,要是狐狸精之类的,他一进府就该闻到骚气才对,难怪........难道是那股怪味掩盖了妖气?
方小蝶道:“你仔细想想,是不是八夫人?”
司徒慕看了眼方小蝶,残魂还是摇头,“我真的不知道。”
残魂说完身体就开始扭曲,他本就是一缕残魂,怎么守得住司徒慕的一滴血,那滴血只能短暂稳固他的魂魄,但很快就会被反噬彻底的魂飞魄散。
因这是一缕残的不能再残的魂魄,所以就算不是这滴血也会很快消散,所以司徒慕并不会背负上因果。
残魂消失,司徒慕很郁闷,基本上什么都没问出来,还白白损失他一滴精血。
他问方小蝶:“为什么你会认为是八夫人?”
方小蝶道:“直觉。”
司徒慕摸摸下巴,“不过我现在终于想通了一件事。”
“什么?”方小蝶问。
司徒慕道:“我终于知道弥漫在钱府的那股怪味是什么了?”
方小蝶看着他,司徒慕道:“是欲。”
方小蝶觉得脑子里什么东西又拱了一下,脑海里有个声音在告诉她,没错,那就是欲的味道,只是欲分很多种,那种是色欲的味道。
方小蝶还想深想,那个声音却突然消失了,再想寻觅,却无从寻找。
司徒慕见方小蝶发呆,轻轻一弹她的额头,“在想什么呢?”
方小蝶回过神:问:“钱邦是不是特别好色?”
司徒慕撇撇嘴,“他都五十多岁的人了,还娶个十几岁的姑娘,你说他好不好色。”
方小蝶道:“找到那股怪味的源头,应该就能找到钱邦了。”
司徒慕一咂摸顿时明白过来,只是他很奇怪,“你怎么知道的?”
方小蝶道:“我也不知道,但我肯定那股味道就是色欲的味道。”
司徒慕道:“今晚我们就去探探吧。”
方小蝶问:“怎么探?”
司徒慕笑眯眯的说:“钱府现在已经这么乱了,应该不会介意再闹闹鬼吧。”
方小蝶顿时无语,虽然有点损,但不得说这是个好办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