范起问:“你门中能使用水月镜的有几人?”
思无邪道:“倒是有两三人。”
范起道:“最可疑是谁?”
思无邪道:“奴家的小师妹落无伤,她已经失踪三个月了,无论怎样都联系不上。”
范起道:“没丢法宝的各位都将法宝看紧了,对方既然指在法宝,那一定不会罢手,各位都好好想想身边有哪些人可疑,想到了能扣住就扣住,多事之秋,宁抓错勿放过。”
众人都没想到事情会发展到如此危急的地步,蒋方应和道:“范门主说的对。”
相比较暂时还不能确定的神启者和魔星,守住镇门之宝更加重要。
送美人图来的小丫头丢了画就跑了,范起派人去寻也是一无所获,最后陈寒生想要那副美人图拿回去研究,但司徒慕看江疏影的神情,明显对那副画也有心思,心头转了转,道:“陈门主,可否将这幅画由在下带回去?”
众人都是一愣,陈寒生问:“司徒老弟要这幅画做什么?”
司徒慕道:“方才一看到这幅画,浮屠剑就好像有感应,我想带回去看看。”
陈陈寒生年纪虽然不及范起大,但年纪上做司徒慕的叔叔还是有资格的,一开始对司徒慕也存了轻慢之心,但方才露那一手,陈寒生就不敢小瞧这个年轻人了,已经称呼他为老弟,关系明显亲近了许多。
虽然半信半疑,但想到方才自己的隐瞒终还是说:“既然司徒老弟想要,就拿去吧。”
陈寒生都不争了,其他人就更没争的资格,司徒慕道了声‘多谢’,就将美人图放进墟鼎之中。
等傍晚各自回府,回到监正府司徒瑶他们早就等在门口。
姜夕颜在半路转回自己的府邸,其余三辆马车依次停在监正府外。
司徒瑶焦急的问:“怎么样?大哥,他们有没有刁难你。”
司徒慕笑了笑,“没事,我也不是善茬。”
司徒瑶问:“今儿个都商讨了什么?”
司徒慕道:“饭准备好了吗?”
司徒瑶忙道:“早就准备好了。”
司徒慕道:“那就边吃边说吧。”
秦元霜也走到江疏影身边,两人低声交谈了几句后就没再说话。
一行人前往花厅,司徒慕看了眼一直和无垢并肩而行的白秋烟,这对组合看起来是在怪异,但又似乎很和谐。
楚潇然因怕有自己在会引的众人拘束,也因为自己身份尴尬,所以晚宴就没有出席。
中午那一餐司徒慕没怎么吃,晚餐狼吞虎咽,今天发生的事基本上是莫言告诉司徒瑶和无垢他们的。
对于白秋烟众人虽然都不表露出来,但对这么个半路冒出的女子他们都没完全放心,不过今日的事倒也没什么可瞒的,加上莫言说的简略,三五句就说完了。
司徒慕一直默默的注意白秋烟,发现这女子十分乖巧,一餐饭下来一句话也没说,一直在默默吃饭,或者就是给无垢夹菜,一双眼除了看自己碗就是看无垢,好像对那些事一点不感兴趣。
司徒慕越看越觉得有趣,这样的反应若是搁在江疏影身上他丝毫不觉得奇怪,但搁在白秋烟这个修习媚道的女子身上就很值得玩味了,难道这个女子真的看破世情了?
吃完晚餐,司徒慕道:“江姑娘,我送你回去吧。”
江疏影点点头,司徒慕示意司徒瑶跟着莫言他们,自己则将江疏影,秦元霜送到住所,进房后司徒慕关上门,对江疏影道:“江姑娘,有些话想问你。”说这话时他看了看秦元霜。
江疏影道:“无妨,你问。”
司徒慕从墟鼎中拿出那副画放在八仙桌上。
江疏影看了眼那卷画,司徒慕道:“这幅画就交给江姑娘保存吧。”
江疏影有些讶然,司徒慕道:“江姑娘不能很想要这幅画吗?”
江疏影没想到自己一个眼神都被对方看在眼里,也没有否认,道:“不错。”
司徒慕道:“画中那人江姑娘认识?”虽然五官和林若南一样,但司徒慕肯定那不是林若南。
秦元霜不知道司徒慕说的是谁,就看向江疏影,江疏影双眸微垂,道:“那是我师父。”
司徒慕一怔,“你师父和你师妹林若南........”
江疏影道:“小师妹是师父唯一的女儿。”这是雪山医脉的隐秘,除了已经作古的老一辈和她们几个师姐妹,其余人都不知道。
其实司徒慕也猜到了,这世上哪会有那么相像的人。
“能画出那幅图的肯定不是陈门主的师弟,他不可能见过我师父。”江疏影道。
“或许是因为他见过你师父的画像呢?”司徒慕觉得这个解释实在很牵强,那画中人的确太过传神。
“我注意到了那画中人耳垂上有一粒朱砂痣,和我师父一模一样。”江疏影道。
能观察的这么仔细,绝对不会是对着一幅画进行描摹。
司徒慕道:“现在事情越来越复杂,等明日大会结束,江姑娘就赶快返回,那里有结界守护,没人可以闯入。”
江疏影点点头,“只是我真的很想知道有谁对我师父那么熟悉。”
司徒慕想了想,问:“林姑娘的父亲是谁?”
这么一问倒直接将江疏影问住了,江疏影不知道林若南的生父是谁,“我没有见过,从我记事起,就没有见过任何男子。”
司徒慕觉得林若南的生父或许就是个突破口,他想了想对江疏影道:“能否请林姑娘来一趟?”
江疏影道:“你是想......”
司徒慕轻轻点点头,“所画皆心中所想,能将你师父画的那样传神,肯定是对她很在意的了,或者说有执念的。”
江疏影道:“好,我立刻让师妹来一趟。”
对于圣灵门,一直找不到突破口,司徒慕想或许这就是一个契机,或许那人并不知道林若南的存在,否则应该会找上雪山医脉。
司徒慕道:“玄门大会会召开三日,那便这么说定了。”
江疏影点点头,“我请师姐明天回去一趟,最迟后天便能到。”
司徒慕离开后,江疏影对秦元霜说了今日之事,然后道:“师姐你将今日之事完完整整告诉小师妹。”
秦元霜道:“小师妹的生父是她的禁忌,如果说了,她会不会不肯来?”
江疏影道:“若男会有分寸的。”
秦元霜看了眼桌上的卷轴,江疏影知道她的心思,道:“师姐,这画是用捕魂笔所画。”
秦元霜虽然是江疏影的师姐,但修为却比不得江疏影精纯,一听江疏影这样说,便打消了要看图的心思。
江疏影接着道:“先前我虽然没中魇,但也破不开,但司徒公子所用浮屠剑的剑气却能破开那迷瘴。”
秦元霜道:“掌门师妹的意思是想借浮屠剑的剑气破开这画中迷瘴?”
江疏影点点头,眼神里有些欲言又止。
秦元霜会意道:“那等我回来我来请司徒公子试一试。”
江疏影有些如释重负的点点头,九尾狐族有一个忌讳,就是绝对不能因为心中所愿欠下人情,一旦欠下人情,可能他日就用性命来偿还。江疏影在九尾狐一族中修习的是天道,天道是要忘情弃爱斩三尸灭六欲,所以在过程中遭遇的情劫也最多,江疏影两条都不能犯。
秦元霜本想当晚就走,江疏影怕夜间行走不安全便留她第二天再走,第二日清早,秦元霜就离开了。
司徒慕离开后就来到莫言的住处,没想到无垢也在这,司徒慕调侃道:“温香软玉在怀,还有心思理佛祖吗?”
无垢道:“哥就莫要打趣了。”
司徒慕道:“你究竟是怎么想的?还俗和白秋烟双宿双栖?”
无垢道:“无垢此生都是佛门中人,当初种种,如法泡影。”
“那你就这么拖着人家姑娘?”司徒慕挑眉问。
无垢道:“秋烟明白我心中所想,她说只想再好好陪我一段时间,从今后便云淡风轻。”
司徒慕愕然道:“她当真这样说?”
无垢点点头,“我们以百日为限。”
司徒慕还是觉得白秋烟来的蹊跷,虽然只待百日,就是翻手间都有可能出变故,便道:“虽然如此,但对白秋烟还是不要太亲近。”
一直没做声的莫言道:“你这感觉倒挺敏锐。”
司徒慕道:“怎么?你算出什么了?”
莫言道:“这女子命盘很复杂,不适合无垢这样单纯的人。”
无垢一怔,司徒慕大笑,“不错,我们的无垢确实很单纯,可人家都尝过温柔乡的滋味了。”
无垢顿时脸涨的通红,“哥就会取笑我。”
司徒慕认真脸道:“不是取笑,是羡慕。”
无垢站起身,“我先回去了。”说完就忙不迭的跑了。
无垢离开后,莫言才问:“有什么事?”
司徒慕就将那画中人的事告诉了莫言,莫言道:“难怪你会将那副画要来,也许这真的是个突破口。”
两人谈论片刻,司徒慕才折回厢房,方小蝶失踪之后,他每夜都睡不安寝,像往常一样在睡前试着用混元珠联系方小蝶,他将混元珠摆在桌上,盯着它看了许久,混元珠却如明珠蒙尘,丝毫没有感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