碧画听完脸上浮现出感激，心里却是一阵酸楚。也许在主子心里，除了自己，她不会真心担心任何人。没有价值的人她永远不会留在身边，自己留下来了，也就证明了自己的价值。眼神中闪过一抹凄凉的光，心口隐隐作痛。
对于这样的说话口气，皇后自然是不以为然。反正，这些都只是她手中的棋子，碧画自然也不厉害。不过，她也想过若是自己真的能得到期待的，也不会亏待碧画。
“主子，您也忙了一天了，还是早些回去休息吧？”碧画牵强地说出关心的话，其实却是不想看着心若冰霜的主子。
“嗯！”皇后背着手点点头，看了一眼碧画走出了屋子。
她真的累了，脸上的皮也皱了不少。不过她的收获不小，虽然没能顺利破了第九道幻境进入第十道幻境口，但却让她找到了抑制毒性发作的草药。估计，加上她本来存有的那些珍奇药材，身上的毒有望能解开。
也许真是太过疲惫，走出佛堂的皇后并未闻到小小的味道，只顾若有所思地从走廊一直往住的别院大步而去。
小小趴在屋顶上，看着皇后身影渐渐消失，又继续观察起屋子里碧画的举动。
只见，碧画起身踉跄的步子往前迈着，走到桌子前拿起上面的镜子。镜子里那张脸她是如此陌生，也是如此可怕。曾经美丽的她，就算不那么受人待见，也不会让人讨厌。
可是这张脸，这张被毒液侵袭的脸，她看上去就那么碍眼，那么地想找个洞转进出，以后都别再出来见人。
再坚强的人也会有脆弱的时候，她也是，而且是个内心极其柔软的女人。看着镜子里的自己，眼眶中的泪水再也忍不住狂涌而下。
“真是个可怜的女人！”小小忍不住一声嘀咕，手不小心碰触到上面的瓦。
“谁！”碧画听到了声音，手上的镜子一晃，刚巧照到屋顶上的小小。幸好，小小蒙着面纱，一时间碧画还没能认出来。
好吧！
既然发现了，那就干脆下去聊聊天，也许还能有所收获也不一定。
嗖嗖！
如风般的速度，小小从房顶跳下，又破窗而入，稳当当地站在了碧画面前。
这股味道好熟悉，好像在什么地方闻到过？
碧画是做香的高手，对香气自然比普通人要敏感许多。看着小小的眼睛，闻着那股熟悉的味道，她的眼神露出一丝惊讶。
“聪明人就是不一样，我就是喜欢跟聪明人打交代，希望碧画姑娘不要执迷不悟才是。”小小意识到自己的失策，一时间忘记碧画是制香高手，闻味识人这点常事还是有的。
“碧画不明白……您的意思。”聪明的碧画还是没有直接拆穿小小的身份。
光凭这点，小小就对碧画刮目相看。懂得进退，懂得为别人留余地之人，那都是知道分寸的人。
唉……
长长地叹了口气，她一脸惋惜地看着碧画：“若你可以弃暗投明，我一定会给你一个光明的前途。”
“弃暗投明！”嘴里重复着这四个字，碧画一脸冷笑。她的出生就已经注定她别无选择，如今已经走到了这一步，如何弃暗投明。皇后可是个心狠手辣之人，就算不顾及自己，她也得顾忌家族的性命。
沉默，那就意味着有所顾忌，有所不变。小小看得明白，脑子里灵光一闪，一下也想到了碧画心中所顾忌的。不过，这些她倒是觉得可以在能力范围内解决，不再多想她开了口：“也许我能帮你解决你心中所想的问题，就看你怎么想了？”
“真的吗？”这刻，碧画真是有些动心了。
这么多年为了什么？就是为了家族荣耀，为了可以不再皇家束缚下自由自在地活着，她没了爹娘，可是还有曾经关心过，爱过她的其他亲人，那份恩情她都觉得这辈子都还不起了。
“我的许诺从来算数，就算你要马上解掉脸上的毒，我都能帮你。”小小信心十足地保证道，又仔细看了看碧画脸上的伤口。
碧画又是一阵迟疑，眉宇间已经显露出她现在的心情。看着小小，想着主子，心里多少还是充满了恐惧。
“这样吧！一时间你要接受肯定很难，若是你愿意我可以先解决你的后顾之忧，也可以马上解除你脸上的毒，你看如何？”小小打算给碧画一些时间考虑，她是个聪明的丫头，孰轻孰重心里该有秤。
“你！若是这样一定会引起主子的怀疑，她一定不会放过背叛她的人，不……太可怕了。”碧画害怕这个时候打草惊蛇，现在可是她最弱的时候，主子若是动手，她可是连还手的机会都没有。
“好吧！我能理解你担心什么？既然如此，那碧画姑娘就要多受一段时间的罪了。”小小其实真的觉得不忍心，也不想皇后再对其他孩子下手。可是，面对这皇后猜疑可能出现的恶果，她知道碧画也承受不住。
“谢谢您的关心，碧画会好好照顾自己的。”碧画往后退了两步，恭恭敬敬地朝小小欠了欠身。
“行了，时辰不早了，我也该走了。若是有需要可以去找我，你的后顾之忧我会尽快帮你解决的。”小小依旧坚持自己的许诺，看了碧画一眼，从腰间取出一瓶刚刚带上的药丸。
嗖！
药瓶从空中抛落到碧画手里，碧画看了看上面的标签，惊讶地睁大眼睛看着小小，激动地半天说不出话了。
“看你这表情也知道这药该怎么用了，我也不再多说。总之希望你好好修养，身体重要。”说完，小小头也不回地跳出窗户，消失在漆黑的夜色之中。
碧画傻愣愣地看着小小离去的背影，没想到第一个接触不久的人能这么关心自己，还舍得把这么贵重的药送给自己。而，那个服侍她十年的主子，却从未正眼看过自己，应该说甚至把自己的命当成稻草，没有理由价值的时候，随时都可能会放弃。（未完待续）